但即使是二三两银子沈三儿的嘴巴还是继续张大了,因为他砍一个月的柴也不过挣个二三两银子
“小七,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咔擦”一声闭上憨厚的嘴巴之后,沈三儿便瞪着纯朴的眼睛,匆匆问道。
“去年我在庙会上看到的。”沈清云说道。
此时在沈三儿心里沈清云依然是沈七儿,而且是不会骗他的沈七儿刚才的问话他并不是不相信沈清云,而是不相信这些“烂柴火”居然真的能值钱
见沈清云如此肯定,他的心情再一次激动,“好,我来。”随即沈三儿说道,说话之时,质朴的眼睛亮起了光芒。
“三哥,你凿时离根部远些,尽量多留根”沈三儿挥锤之际,沈清云再次交代道。
“嗯嗯”
“从这里凿,注意根的走向。”
“嗯嗯”
又提示了几声,观察了一阵子,沈清云见沈三儿已经得了要领,心里深感这个三哥憨直可用,放下心来,继续开始他的寻找之路,只不过这次他想找的是石头,或者说石盆。
盆景每一种形态都需要与之搭配的盆形,悬崖式的盆景需要的是较高的盆,这样好能悬起来,尽显悬崖式盆景的飞流直下或婉转回旋。
沈清云在乱石堆里找了一阵子,却没找到合适的石头不过找到这里沈清云突然想起家里屋脚处有一个豁口的烂坛子,只要在底部钻个洞,完全可以做雀梅的花盆。
想到这里,沈清云决定不再寻找石盆,谁知抬眼处却看到一株榔榆生长在乱石堆中,看着那榔榆笔直的末端,丰满的枝条,沈清云心里再次一动埋在石头里面的树干很容易弯曲,而如果基部再膨大的话,那将是一颗极品的文人。
沈清云奔了过去,然后一块块搬开了石头,榔榆弯弯曲曲,疙疙瘩瘩的主干慢慢呈现了出来挖到最后,一个凸凹不平的大疙瘩呈现在了沈清云面前。
“这也是极品”
沈清云心里一热,轮起了镢头,好在这颗榔榆是长在土里,不过沈清云这副身子骨实在幼小,又要尽可能的多留些根系,因此沈清云刨一会停一会,将近半个时辰,才把榔榆挖了出来。
挖出来之后,沈清云拖着榔榆向沈三儿走去。到了沈三儿身边,沈清云拿起来小锯
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悦目两三枝,盆景主干上的枝条并不需要留太多,而文人型的盆景更不需要留太多,只需在顶端留留两三枝即可,其余的全都不要,这样的高枝正好可以显示文人的清高不屈。
当然侧枝上的分枝也要取舍,这里就需要运用蓄枝截干的方法。
身小力弱,沈清云慢慢锯着沈三儿依然挥舞着锤头,石屑片片落下,不过他爷有些累了,动作比最初时慢了,而沈清云修整枝条的动作也在不经意间落入了他的眼中,不知为何,随着原来横七竖八的侧枝与分枝的去除,沈三儿突然对那颗榔榆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好看,小七真有你的”
沈清云快修完时,沈三儿擦了下汗,赞了句,心里却对沈清云的说法更有信心了,随即就再次挥起了锤头。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沈三儿才把雀梅挖了出来。沈清云倒是早已修整好了榔榆,但随后的时间沈清云也没有闲着,他终于找到了一块中间下凹的石头,打孔后可以栽培榔榆,并拔了一些草,把榔榆的根部包了起来。
当沈三儿凿出榔榆之后,沈清云继续修剪起来,而沈三儿啧拿起了柴刀
毕竟挖雀梅耽搁了很长的时间,再加上凿石头的劳累,到下傍晚时,沈三儿砍得柴不足以前的三分之一。而这时牛儿早已吃饱,在树荫下悠闲的甩着尾巴了
把柴放到牛背上之后,沈三儿又把竹篓也放在了牛背上,最后把沈清云也放在了牛背上。
“小七,你明天早起些。”
“嗯。”
“小七,要是能卖二两银子,我天天来挖。”
“天天挖不行。”
“怎得”
“过了这个时节,不好栽活。”
“哦,对对那最近可以多挖些。”
“小七,要是能卖二两银子,咱们买黄桥烧饼吃。”
夕阳西下,习习山风里,沈三儿与沈清云一边下山,一边闲谈,不过沈三儿却越说越兴奋了起来。
或许小孩天生是吃货的原因,沈七儿遗留给沈清云的记忆中有很多金陵名吃,将有记的牛肉汤、牛肉锅贴;奇芳阁的鸡丝浇面、鸭油酥饼;魁光阁的五仙鸭与五香鸭蛋但沈三儿却只想吃个烧饼
“这都是穷的缘故啊”
看着沈三儿略带兴奋的步伐,沈清云在牛背上轻轻点了下头,说道:“好,听三哥你的。”
这其实也是沈清云想搞银子的直接动力,自从来到这里上午青菜、晚上青菜,今天青菜,明天青菜依然可待的,和以前烧烤撸串的日子相比,沈清云觉得嘴里都快淡出个鸟儿了
袅袅升起的炊烟里,沈清云和沈三儿到了角门,沈清云从牛背上滑了下来
沈三儿牵牛而入后,熟练的展开了以下操作:先把好的柴火放在了门后这些是要卖的,把细些的松枝放在了一旁这些是自用的。然后拿下了竹篓,最后把牛赶进了牛棚。
在沈三儿赶牛之际,沈清云把屋脚的豁口坛子找了出来,然后对沈三儿说道:“三哥,回头你找清海哥把这坛子,还有我捡的那个石盆都钻个孔,回头我好把它们栽上。”文網
沈清云请沈三儿做这些事情有着两层考虑,一是坛子再加上石盆有些重,他这副身子小胳膊小腿的,不好拿;另外一层考虑是他表面的年纪太小,万一沈清海以为他是小孩子胡闹,不理他这个茬呢
沈三儿就不同了,他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基本上被当作大人看待了。
此时黄桥烧饼的味道依然在沈三儿脑海里萦绕着,他“嗯”了一声,说道:“我送了柴就去。”
说罢,沈三儿抱起那捆细的松枝,往正堂的厨屋而去。
见他离去,沈清云把手伸向了朱篓他要把雀梅以及榔榆拿出来,放在通风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