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医馆值守的,正巧不巧是景羿。
陆离刚冲在门口,便被羿王府的几大侍卫拦住了。
“这位姑娘,此处乃瘟疫重区,若无要事,还请离开。”
向左板着脸,森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帷帽下的陆离乍一听,还以为是姓景那王八蛋。
“我来此处,是为寻人。”
绥远哥进去了,这会儿也不见人影,她心里暗暗着急,奈何侍卫们把持甚严,半点情面都不讲。
“姑娘请回。”
向右又冲她面无表情回了句,惹得陆离很是恼怒,绥远哥进得,她为何就进不得
心中奇怪,但看着向左向右如此架势,硬闯是不行了。
“我身子略有不适,想找大夫。”
生病了,进医馆,这下总没毛病了吧。
只见左右两侍卫相互对视一眼,随手招来了一位大夫,“给她就地诊脉,若有病症,直接入内隔离。”
隔,隔离
这时代几时如此高级了,居然还懂隔离
陆离惊了,忙回忆了下这几日见着的染病之人那症状,目色潮红、步履虚浮、咳嗽、起疹
啧,起疹这会儿是不好装了,别的倒是能现场演一演。
还没等那大夫上前把脉,陆离暗暗内力一提,在体内游走了几圈后,身体慢慢升温,接着捂嘴咳嗽,虚弱无力踉跄了几步,待那大夫一把脉。
“精神短少,脉象虚浮,尺肤热甚,脉盛热躁嘶,此症”
大夫拧着眉看她,陆离忐忐忑忑,咋地,症状还不够
眼见他要伸手掀开自己帷帽探面色了,陆离猛然剧烈咳嗽几声,吓得那大夫慌忙避让瞬时避开几步远。
“侍卫大人此乃瘟疫,速速放行隔离”
大夫指着陆离急急道,深怕晚一步自己便会被传染。
这就这么地,陆离成功进了医馆隔离重区。
此时绥远正在里头忙得焦头烂额,乍一见门口进来个女子,头戴帷帽身量高挑,绥远呆了呆。
小离怎么跑这来了她不要命了
端着药碗就急冲冲朝陆离走去。
陆离刚进门,正满脸好奇四处瞅,一转头迎面便见绥远黑着张脸直直朝她走来。
完了。
她怎么忘了,自己如今还是朝廷通缉要犯,跑来这不是羊入虎口么,向左向右可就在外头
“小离,怎么来这了还不快回去,这里危险”
他紧挨着陆离,压低了声音冲她道,话语急切,隐约带着点斥责意味,令陆离听着委屈不已。
“这地方你来得,我怎么不能还有,你这些天都是在这里忙活”
她低头见着绥远手中那药碗,不由纳闷,“这是”
“治疗瘟疫的汤药。”
绥远没好气,抬手将那药碗冲陆离递了过去,“先喝了,预防预防,别回头当真染上了。”
陆离老实巴交接过。
见她撩开帷帽的一角,仰头将那药喝了个见底,绥远脸色才稍稍放缓些。
“你说说你,待驿馆老实等我回来不好嘛跑来这是做什么”
“我”
总不好说是来抓奸的吧
陆离有苦说不出,要不是看他近日早出晚归,她哪里会想歪么。
“我只是随便走走。”
论扯谎,陆离还不够专业。
绥远无奈叹气,拉着她进了药房。
耐着性子对她一通解释后,陆离才明白过来,绥远哥这是在这做上义工了。
“哥,这可是疫区,你整天泡在这里,万一染了病,值得么”文網
南阳百姓与他无亲无故,他一个北疆的太子,为何在这里做起了救死扶伤的行当
对此绥远自然不想与她细说,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只有那么一个,只要她平安,一切都值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哥哥我闲来无事,就想着上这帮忙救人来了。”
“是吗”
“自然是。”
绥远脸不红心不跳,陆离依然将信将疑。
“那我留下帮你。”
这些天她闷在驿馆也腻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绥远哥心善,自己断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涉险。
“我跟你一起,总能帮到你的。”
她一脸真诚,绥远却是头疼不已,“你乖乖回家等我好不好”
“不好。”
她直直看着绥远,闷闷道:“你在哪,我在哪。”
这话绥远曾对她说过许多次,现在,她原话奉还。
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待她的人,自然要牢牢跟着。
不曾想陆离有朝一日会对他说这话,绥远受宠若惊,或许在她看来无甚意义,可对绥远来说,却胜过任何甜言蜜语。
“你说真的”
我在哪,你在哪
“真的”
陆离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回,帷帽之下,俏脸隐隐泛着红,心里莫名跳得厉害。
咦,这话绥远哥当初怎么说出口的怪腻味。
她闹不明白自己心里是个什么状况,只觉得在绥远身边,她便能心安,如此,不管是危险还是安逸,她都能义无反顾跟随,只要他不嫌自己拖累他。
此刻因着陆离的话,绥远心里已然乐开了花,木愣愣看了她许久,久到陆离开始耳根发红了,碍事的人也来了。
“你们这煎的什么药又臭又苦本小姐可是相府出身,怎能喝这种腌臜之物”
啪的几声,瓷质的碗碟坠地,里头的救命汤药洒了一地。
“腌臜之物这可众位大夫起早贪黑上山里挖的治病良药,我家殿下亲手煎的,你可别不知好歹”
“良药苦口,你不喝,届时病情严重了,我可不负责给你收尸”
二男一女在不远处吵嚷起来,绥远听了又是一阵头疼。
无奈扭头看过去,果然又是那个女人在闹事。
“丑女多作怪,当真是可恶。”
绥远暗骂,陆离隔着帷帽看过去,眼前朦胧远处看不大真切,不由好奇,“那人是谁,经常耍性子”
还能有谁
“相府出身,小姐,女的,你猜猜看是哪位”
绥远极度厌烦看向那头,伸手拉着陆离缓步走了过去。
待走近一看,陆离顿时表情微妙,陆府那几个女人当真是到哪都不消停。
真是冤家路窄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那趾高气昂的跋扈女子,可不就是陆青跟在一旁拿眼尾瞧人神色傲慢的,不就是刘芝
门口是向左向右,可想而知他们家主子,此刻定然就在附近,这两女人幺蛾子闹到医馆来了,认真的嘛在姓景那王八蛋的地盘
“瞧着吧,待会儿有她好受的。”
绥远不动声色瞧了眼地上那几个碎成渣渣的药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拉着陆离走到了一旁看戏。
不到一会儿,刚从其他几个疫区巡视回来的景羿领着东南西北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谁在闹事”
为首的景羿沉着脸走近,一见又是陆青刘芝两母女,他瞬时目色一凝,“今日又是为何事”
被景羿冰冷的眸子一瞪,两母女神色一僵,怂了。
“没,没什么,不过是些小事,阿青性子直率,在这医馆憋得久了,免不了抱怨几句。”
刘芝说的轻巧,景羿听着却冷笑不止。
“前日,以不习惯同生人相处为由,私自威逼百姓换了寝房,你二人高枕无忧,却逼得无辜平民有房不得进,天为被,地为席”
“昨日,无故打骂值守女医官、侍女三名”
“今日,你打碎的药碗,可知里头的汤药,是大夫不辞辛苦爬山所采曾几何时无数流民求而不得的救命良药,却被你弃之如履,陆小姐,本王不知你从前在陆相过得何等锦衣玉食,但你既已染病,待在这里,便给本王收起你那副骄纵蛮横的性子”
景羿阴着脸,冷若寒冰似的目光直直射向陆青,立时看得她一阵胆寒。
“王爷,青儿知错,以往是我思虑不周给众位惹了麻烦,日后定当安分。”
识时务者为俊杰,见识过羿王雷厉风行的手段,陆青自然不敢再跟他对上,如今羿王府没个女人,为了日后有机会进入王府,她自然要在王爷面前好好表现的。
这是刘芝这些日子常在她耳边唠叨的话,陆青心知肚明,即便已然尽量装的温婉得体,终是控制不住骄纵的本性。
如今见他已然动怒,陆青不敢再造次。
“哼,既是如此,你最好安分,若再有下次,本王定不饶你”
景羿锦袍一甩大步出门而去。
东南西北几个如影随形,路过角落,见着老神在在站着的绥远时,侍卫几人恭敬抱拳,以示见礼。
绥远太子大爱无疆,已然待在这医馆帮着救治了无数南阳百姓,从前虽与他们家王爷有过不快,可终究行胜于言,是个令人敬佩的人。
“行了行了,不必做这些虚礼,本殿看着怪膈应。”
但凡与那姓景的王八蛋粘上边的人,他这会儿看了都想揍。
东南西北略显尴尬,深知绥远公子还在为陆离的事耿耿于怀,他们自然不敢再多生事端,见礼后便都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只是,余光瞥见一旁角落里站着的陆离时,向南的眸子亮了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嘴唇诺诺地动了动,终是没发出任何声响,一言不发跟着其他几人离开了。
陆离僵直着身子,莫名冒了一背冷汗。
向南这小子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