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缘分便是如此奇妙,总有些不期而遇令人欣喜,于辉月而言,绥远便是她失而复得的缘,既然兜兜转转在此遇上,那注定了,他便是自己的归处。
只是她这心愿能不能如愿,却要看绥远的意思了。
面对此刻被她小弟们扣住一身狼狈的陆离,辉月是无比自信的,绥远身为北疆的太子,如此身份地位,普通女子尚没那资格与他谈婚论嫁,更何况陆离
对于婚事,她虽不想操之过急,可眼前这男子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再加上出来之前,家里双亲逼得紧,她这会儿不得不出此下策。
“既然如今你未娶我未嫁,那正好,今晚我们就拜堂成亲你可答应”
“辉月姑娘好大的口气”
绥远一脸嫌弃撇开头,俨然一副被熏到的样子。
“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如此强逼我,何必呢”
“就是辉月小姐可是尚书千金,这欺男霸女的事,也亏你做得出来”
一旁的陆离被押着还不忘出言呛声,那一脸气鼓鼓的样,倒是让绥远愉悦不少。
这臭丫头最近在自己的事上脑子缺根筋,这会儿碰上情敌,倒是脑子灵光了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现在已然自身难保了,再激怒辉月,无异于以卵击石。
“小离,安分些,我的事自有分寸。”
原本只是想温言劝劝陆离让其放心,哪里想到她此时已然醋得不行,一听绥远让她安分,她心里更是郁闷,好么,老情人见面,两人当着她面聊了那么久,这会儿还要让自己闭嘴
渣男
一气之下,陆离直接赌气嚷嚷,“既然如此,你俩男婚女嫁倒也合适,我看绥远哥也不必考虑了,直接娶了吧,你情我愿的事,我自当祝福你们。”
她言不由衷,心里委屈极了,说出的话一时间不过脑,只图痛快,却不想当真将绥远某根不安的敏感神经给挑起了。
“你当真要我跟她成亲”
他忽然定定看着陆离,眼里蒙上暗霜,陆离一见心里微凉,绥远哥这副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是因为辉月的出现,才导致他们生分了
心里更加不痛快,出言更是口无遮拦,“你既愿意,娶了便娶了。”
大不了以后各奔东西,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陆离心中有气,绥远亦然。
“我几时愿意了”
这臭丫头真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行,既是小离所愿,我娶便是”
他语气凛然,对陆离大失所望,辉月这个局外人,倒是因此捡了个大便宜。
“好你既同意,那今晚就拜堂”
辉月大喜过望,抬眼轻蔑瞥了眼陆离,十分好心吩咐她小弟们给她松绑。
“陆姑娘既然与我无冤无仇,我便好心放你下山,限你入夜之前离开,否则晚一步,本姑奶奶改了主意你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陆离是绥远喜欢的,将她留在寨子里终究是个威胁,辉月自然不会让这个祸害时刻在绥远眼前晃悠。
一听她要放自己下山,陆离意料之外又很是不爽,这是怕她坏了他们晚上成婚的好事。
关键绥远还一幅幅爱咋咋地的表情,这让陆离更加郁闷。
“成,走就走”
反正她也没有插足人婚姻的喜好。
陆离心中憋屈,比之之前自己不告而别还要苦闷几分,但见着绥远闷不做声,她又暗自替自己不值,辉月都这么赶她了,他还无动于衷
罢了罢了,男人而已,放弃了小溪,还有大海错过了一棵树,还有整片森林她下意识又看了眼绥远,却见他脸色淡淡正看着自己,暗沉的眸子微敛,一时看不出息怒。
“那,我走了”
陆离一路畅通,直至出了山寨的门,也未见绥远跟来的身影,她顿时心头憋闷,心里开始空落落的。
他当真想娶那辉月
那绥远与自己又算什么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又要因为一个辉月分道扬镳吗
她搞不清楚两人的关系是怎么走到如今这地步的,前几天还你侬我侬,眨眼他就要另娶,这一结果,虽是自己间接促成,但他接受辉月的求婚,也过于迅速了
好端端的到底玩的是哪出见异思迁也不带这么快的
“不行,我得回去问问他”
越想越不对劲,陆离身子一扭,果断又掉转过头,想往山寨里跑。
只是出山寨容易,进山寨难。
当陆离见着山寨门口突然多出了几倍的把手人数后,忍不住开始骂娘了。
辉月那女人指定是故意的
这下好,回不去了,夜里他俩就要成亲了,真要眼睁睁看着绥远另娶
可以她目前的战斗力,直接跟这伙山匪硬碰硬,结果只能一个死。她武功是不弱,可人数碾压的情况下,便是武艺再好也是白搭啊
眼看寨门口的把手人员换了一批又一批,而她却没法子进门,陆离心情越来越低落,独自一人在寨门口急得团团转。
此时距离寨门口不远处一个较为隐秘的角落,司杨玄玉暗中观察了陆离许久。
见她皱着脸在山寨门口从白日守到了黑夜,却不见她有任何动作,玄玉急得不行。
“诶,你猜陆姑娘敢不敢进寨子”
司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会儿天都入夜了,她敢不敢进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若她再不下定决心闯寨子,咱家殿下可真要被人抢了。”
也不知陆姑娘见着殿下娶妻,会是个什么反应
司杨好奇的很,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他们家殿下是何等人,心心念念了她这么久,她可倒好,想离开便离开,丝毫没顾忌是否伤了殿下的心。
而今更是离谱,居然亲口要殿下娶辉月那女人,这不等于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人
如此大度的女子,他司杨还是头一回见。
不管她心里想些什么,又有哪些的顾虑,对殿下如此态度,实属过分了。
“若她这次再退却一步,我必然不能再让她接近殿下”
司杨尚在愤愤不平,玄玉却忍不住摇头叹气,“殿下可是千叮万嘱只要我俩暗中护她,若她夜里要闯寨子,也得暗中帮忙的,你这是想违抗殿下指令若敢伤她一毫,你可仔细你的皮”
“哼,若她连抢亲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能配得上我们殿下”
太子为她付出的太多了,若不能换来她真心相付,那殿下可太傻了
“配与不配,自是殿下说了算,我等看着就好。”
感情的事,外人怎能一概而论
对于陆离,玄玉的想法与司杨的不同,殿下喜爱了她好些年,宁愿不做太子,也要与她厮守,可见陆离对殿下的重要性。
这样一个另殿下死心塌地的女子,定然是有她过人之处的,优秀如太子,岂是随便一个女子便能另他折服的
对于陆离此人,玄玉向来是持有宽容态度,既是殿下喜欢的,他自当愿意给她机会。
“不就是因为她上次对殿下的不告而别么,瞧你这人,怎的记恨到现在我信陆姑娘是个有主意的,想法定然与其他女子不同,眼下对她下定论还为时尚早,这不还有时间么”
这刚入夜,拜堂的时间还未到,她还有时间反应。
“真到最后她放弃了,那我们再说不迟。”
他家殿下文武双全,想嫁的人可数不胜数,哪里就缺她一个
“哼,你倒是对她宽容的很。”
对于玄玉的态度,司杨不以为然,却也无可奈何,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无可厚非,且顺其自然吧。
若这一回她能知难而退,倒也不失为是个好结果。
原本司杨对陆离是不抱什么希望的,直到那一头的陆离忽然一个人猫进了一旁小树林,蹲在地上鬼鬼祟祟了好一阵,司杨才稍稍对她有了兴趣。
“陆姑娘做什么呢”
司杨远远瞧着,只能隐约看见她蹲地上拿着树枝在捣鼓,但具体捣鼓些什么,属实看不真切。
此时玄玉眯着眼很是费力往陆离那边瞅了又瞅,直到见她手里的树枝缓缓冒出了丝丝像火星的东西,玄玉才反应过来。
“她在取火”
意识到什么后,玄玉颇为兴奋,“她居然会钻木取火”
好家伙,闺阁千金,居然知晓这等妙法。
玄玉心头的欣喜与惊讶并存,“我就说陆姑娘可以的”
“切,取火算什么焉能不知她是为了烤火、烤吃的”
用火攻山寨,此等大胆之法,陆离一介女流岂敢
司杨断言那女人没那胆识,更掀不起什么风浪,在看到她将树枝摆成一堆还十分细心隔开了空档用以通气时,司杨当即嗤之以鼻,“如此架势,果然是准备烤火”
他万分鄙视,那头的陆离却兀自倒腾起她那小火堆,忙得灰头土脸。
“奶奶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敢抢我的男人,本姑奶奶这就给你个惊天大喜”
她捣鼓火堆的位置,隐秘却正好离那山寨不门不远,她将周围干透的枯枝败叶全部聚拢,有了刚才钻木取火的丝丝火星,这天干物燥的,枯叶遇火即燃,不到一会儿从那小小火堆,便直接蔓延开来将周围所有能燃的草木都给点着了。
“烧吧烧吧,你们这山匪寨主不当人,那可别怪我对你们这些花花草草心狠了。”
她最后往火堆上又添了把树枝,见着山寨门口缓缓聚过来的人群,陆离身子麻溜一窜,迅速往山寨大门另一侧溜了过去。
而起火的那处,不一会儿便火光冲天,将寨门口守卫全数吸引了过去。
“快快着火了着火了”
山匪小弟们惊慌失措,火急火燎冲了出去,陆离一边溜一边嘿嘿贼笑。
“山匪头子成亲,外头起火,啊哈,此乃吉兆啊吉兆”
就凭这山林的草木,若不救火,烧起来那可不得了,辉月那女人想安安静静与绥远成亲她偏不让她如愿
这会儿给她加把火,一会儿这山寨就得鸡飞狗跳
眼见门口的守卫转移了,陆离猫在近处,嗖的一下就窜进了寨子,手中还拎着半截烧了一半的木炭,一边跑一边顺手将木炭往易燃处丢,瞬时里头起了白烟,接着寨子里也开始呼啦啦窜起了火星。
“想拜堂我看你还怎么拜堂”
陆离咬牙切齿,抹了把乌漆墨黑的脸,火速朝里冲了过去。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快快救火”
“快去禀报当家的寨子出事了”
“哪个天煞的半夜玩火不知道当家的今日成婚快灭火”
因着陆离这小动作,寨子里开始鸡飞狗跳
而此时寨子里的一对新人,方才穿好喜服,还没来得及拜堂,外头就是一阵阵火烧屁股的叫嚷,生生将这成婚的步调打乱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