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邹斛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记忆,应该就是在看书的时候不经意间睡着了。
虽然不知自己后来到底是怎么入睡的,但他敢保证,绝对没有去做那些下三滥的事情。
“那天下午我邀你到我家用晚饭可是你却”阿绿故作委屈之态。其实那日的一切都是她提前设下的局。
母亲逼迫她早日成婚,甚至没日没夜的给她施加压力。邹斛为人老实,性格活泼,深得她心。本不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逼迫他娶自己,可她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
阿绿不想错过这个好男人,一时间鬼迷了心窍,但她始终没有后悔。
“什么”邹斛又恍惚了,为什么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一段。
“阿斛,初三那夜你到底去干嘛了”田之诺悄悄的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邹斛揉了揉眉心,绞尽脑汁的回忆着。
“我我肯定是在卧房里待着的绝对没出门”邹斛肯定的回应道。
“阿斛哥我到底是哪里不够好,让你这么嫌弃”阿绿哭的更大声了。
站在门外的那些人也跟着骂起来,都说邹斛这个外来人是个登徒子。
邹斛急的原地跺脚,“不是,你别哭啊你那天去哪儿和我说的还有那个腰带在哪儿呢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是我的”
阿绿哽咽着说道:“我就来这儿与你说的”话音一落,便从口袋中取出一根深蓝色的腰带,双手递给他,“这可是你的”
“这”真的是他的邹斛拿着那根极其熟悉的腰带陷入了混沌。
“等一下”邹斛猛然抬头,“哪天我就没来医馆而且这腰带好像是我丢了的那件衣服上的我之前为了方便,特意带了一身衣服放在这儿备用,后来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这个解释让阿绿觉得后怕,她瞪大了瞳孔,正想说话时,又干呕起来。
阿绿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不舒服,慢慢抬起脑袋,又问,“阿斛哥,你为了逃避责任,竟编造出一个理由”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事实”邹斛被气的脸红脖子粗。
完颜若锦和田之诺很少见邹斛像现在这样,气到呼吸急促,足以见得他有多么无奈。
阿绿无力的哭泣着。
此刻,邹斛对这个丫头已经是心生厌烦,这会儿他终于认清了这个小女人,可谓是心思不纯,满腹心机。
“我记得记得你胸前有一个类似月形的疤痕这回你总无法解释了吧”阿绿的双眸中充满了厉色,这会儿她彻底不装模做样了,只想玉石俱焚,破罐子破摔。
“什么什么疤痕你要是这么说那肯定就不是我我身上连根儿汗毛都没有”邹斛更加的理直气壮了,若非这里闲杂人等众多,他立马脱衣服自证清白。
听到这里时,完颜若锦表情骤变,她下意识的向门外看去,那群人影之中好似藏匿着一个熟悉的人。
“口说无凭有本事你亮出来看看”阿绿的母亲跟在一旁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有毛病吧你这么大岁数了想占我便宜”邹斛护住自己的身体瞪了她一眼。
“别说了”完颜若锦突然怒吼一声,她的一双眼睛中泛起红润,凶狠的盯着阿绿,压声问道:“那疤痕具体位置你可记得”
阿绿当然记得,她准确无误的将手指放在了肚脐四寸之上。
完颜若锦心脏突然骤停一拍,“阿斛那日你可有命我弟弟来医馆”
邹斛抿了抿唇回忆着,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此刻的完颜若锦已经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的深呼吸着。
“若锦,你这话什么意思”田之诺拉住她的胳膊低音询问道。
也不知飘飘又何时出现在了田之诺的身侧,与她说道:“是完颜浩祥干的好事”
“什么”田之诺震惊的同时赶紧拉住完颜若锦的胳膊,生怕她下一瞬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完颜若锦已知那个畜生就是自己的弟弟,因为他弟弟儿时因为贪玩儿,点火烧了伙房,慌张之际不慎跌倒摔在了火炉上,在胸前落下了一个永远的疤痕,就是月牙形状。
再加上前两日她去给弟弟收拾卧房,发现了一身邹斛的衣服,当时只是诧异,并没有多想。如今看来,还真是一切都对应上了。
“完颜浩祥”完颜若锦失去了理智,她拔出自己的刀,甩开田之诺的胳膊,直冲门外,吓退了围在门外的那些群众,踏过门槛之后,看到墙壁之后躲着一个人。
狂奔而去。
“完颜浩祥”
完颜若锦挥着刀大喊道。
完颜浩祥被吓的向后跑去,从未像今天这样跑的如此之快。
可就算拼尽全力逃跑也不是他姐姐的对手,完颜若锦只是稍稍加快了几步就拉住了他的衣领。
完颜浩祥也算是不打自招,摇着脑袋挥动着手臂说道:“不是我不是我”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就说不是你”
完颜若锦紧紧的薅住他的衣领质问道:“若不是你,你又跑什么”
“你追我我当然要跑”完颜浩祥被吓的眼泪流了出来,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改变他欺负了阿绿这个事实。
“完颜浩祥你糊涂啊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对得起阿爹阿娘吗你对得起我吗”完颜若锦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掉落,这是被气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苦衷的”完颜浩祥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若锦”田之诺跟着她跑了出来,虽说她不该插手,但毕竟这件事很严重,不能让他们姐弟二人在众人面前更加失了颜面。
“完颜浩祥”完颜若锦抬起拿着刀的那只手,真想一刀砍下去,可是这是她的亲弟弟啊
“姐阿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完颜浩祥抱着脑袋哭着求饶。
田之诺拉住完颜若锦,劝她莫要冲动。随后便拽住完颜浩祥的袖子,收起了平日的温柔,皱着眉头看着他,“浩祥,这次你真的太过分了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解决”
随之便用力的拽着他,走进医馆。完颜若锦在她的安抚下也随她一起重新回到院子。
“阿诚,关门。”田之诺话音一落,便松开若锦的手,把完颜浩祥推到阿绿面前。
邵煜没理解此番举动为何意,尉迟诚关上门之后走到田之诺身旁。诧异的询问道:“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飘飘就位于田之诺的左侧,低音说道:“主人,别激动,别把人打死喽”
“阿绿,阿婶。虽然这件事难以启齿,但那夜的事情确实不是阿斛所做。”田之诺看了完颜浩祥一眼之后,又道:“是我阿弟浩祥一时糊涂犯了错,对不住。”
话音才刚落下,阿绿的母亲就一个耳光扇过去,顿时,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田之诺的脸上。
明晃晃的红印子显露在空气中。
完颜若锦这才清醒过来,原来田之诺主动上前是为了帮她抗下这次伤害。
“浩祥”站在一旁的三个男人异口同声道。
尉迟诚见不得田之诺被欺负,正想替她讨回公道,然而田之诺却先开了口。
“阿婶,这一巴掌就当给您出气了。但是,您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田之诺突然换了语气。“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您女儿自己心里清楚”
阿绿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那夜发生的一切,飘飘已然查清楚,全部告知给了田之诺。这也是田之诺如此有底气的主要原因。
“阿绿,你应该知道有一种香能够迷人心神,乱人思绪吧这种香一般都用于不雅之地我不管你从哪儿得来的,你都不该算计到阿斛身上”田之诺字正腔圆的说道。
她之所以将大门关上,就是还想给她留一点颜面。
“你放屁我们家阿绿才不是那种不知检点的人”阿绿的母亲将女儿护在身后,还想再给田之诺来一耳光。
田之诺这一回没有放纵,反应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子不教父之过您这般粗俗不讲理,您的女儿能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也不稀奇”
反手一巴掌扇在了那女人的脸上,田之诺终于还是露出了凶狠的一面,其余人被吓的目瞪口呆。
“这一耳光还给您,我没教好弟弟,你照样也没教好女儿”
完颜浩祥本以为自己受到了保护,可不成想田之诺转头就看向了他。
“完颜浩祥,你不该伪装成阿斛去找阿绿,你不该色胆包天现在,立马道歉”
田之诺分的清楚青红皂白,谁对谁错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完颜浩祥立马收起了得意之态,皱着眉头反驳道:“我凭什么道歉你都说了,是她先弄的那个香若非如此我肯定不会对她做什么”
“完颜浩祥你还狡辩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姐姐吗”邵煜也破天荒的怒吼道。
“你们这群坏人一有事儿就知道把我推出去我姐和你们做朋友有什么好处关键时刻根本保护不了我”完颜浩祥又是这副天下人都有愧于他的样子。
“啪”
响亮的一声耳光。
完颜若锦用力的扇在了她弟弟的脸上,这一次她是真的很失望,很生气。
顿时,面庞火辣辣的。
完颜浩祥慢慢转过头,红着眼望向他的姐姐。
完颜若锦的眼眶也萦着眼泪,强忍着不掉落下来。
“道歉”完颜若锦咬着牙关,用力的将这两个字送出口。
“阿姐”完颜浩祥颤着唇,委屈的带着哭腔低音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