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累了,你们喝吧,我先回去了。”田之诺站起身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尉迟诚正想追上去的时候,紫沉却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左摇右晃的跟上去。
“等等我橙子,我和你一起”
待那两个姑娘离开后,邹斛才将最凶狠的神色送给了尉迟诚。
“尉迟诚”邹斛皱着眉头喊道:“你太过分了你最近这两天怎么回事儿”
尉迟诚一头雾水的看向他,“啊”
邹斛看他眼神中充满疑惑,夺过了他手中的那半壶酒,闷声灌入自己口中。
“喂你干嘛”尉迟诚看不懂他的这个举动到底是用意何为。
邹斛擦了擦遗留在嘴角上的酒水,咕咚咕咚的咽下肚后才开口,“你不觉得你和紫沉姑娘走的太过亲近了吗你可有考虑过阿诺的感受”jujiáy
尉迟诚皱起了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与阿沉亲近与橙子有何关系”
邹斛被他这副样子气得不轻。“你还装傻你与阿诺什么关系你现在又与紫沉姑娘亲亲我我的你这种行为就叫脚踏两只船坏男人”
尉迟诚终于是明白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是邹斛想的太多。
“我说你小子平时都累成那样了,还有闲工夫规范我的行为呢”尉迟诚又将那瓶属于自己的酒抢了回来,“再说了,我和紫沉就是亲人的关系,在我心里那就是一起长大的姐姐谁说有了心爱之人就要疏远亲人了”
邹斛竟一时语塞,但是他并未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任何不妥,一切评论都是有根据的。
“那你与紫沉并非有血缘关系到底来说还是男女有别”邹斛依旧理直气壮,顿时将自己手中的那壶酒打开,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尉迟诚突然意识到情况的诡秘,邹斛的生气理由好像不单单是想为田之诺打抱不平,他的情绪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别样情感。
“等一下”尉迟诚向他身前靠了靠,微微眯着眼睛,故意低音道:“你是不是对阿沉有想法”
此言一出,邹斛必然慌乱至极,吞在口中的酒水猛地咽下去,害的他狂咳不止。“咳咳咳你瞎说什么胡话你指定是喝多了你自己好好反思吧”
留下这句话后,邹斛落荒而逃。
这番行为惹得尉迟诚捧腹大笑,“看来你小子也终于是遇到了一个能收服他的女子了呀”
笑着笑着,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虽然说邹斛的话都是无稽之谈,但是也不妨田之诺那丫头会多想,毕竟紫沉与他说过,天下女子多为敏感,一不小心便容易陷入自己打造的深潭之中无法自拔。
将壶中酒彻底喝了光净,这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灵机一动。
田之诺本想将紫沉送回去,不成想那丫头今夜坚持要与她同床共枕。无奈之下只能将这样一位一杯倒的姑娘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安顿好之后身体虽有疲惫,但心思却格外沉重,没有丝毫的困意,悄悄地走到床边坐下来欣赏那轮模糊的明月。
唯有母亲的玉佩和日记才能让她沉静下来,近日繁忙,她已许久未翻开那本无比熟悉的日记了。
翻上几页,看一看母亲的笔记,心中的确是踏实了不少。
“阿娘,今日我思绪混乱,总是频繁出现从前从未出现过的复杂情绪。这种情绪总是挥之不去,屡屡困扰,我并不喜欢它。”田之诺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刚说起它便又出现了。
“阿沉姑娘很好,阿诚也很好。可是他们两个在一处,我却觉得一点也不好。”
初次接触情爱的小丫头,将自己深深的陷入了那段纠结的情感中。
“如果阿诚现在能出现就好了”小丫头自顾自的嘀咕着。
躲在那棵大树之后的尉迟诚将这丫头的所有话全部听了进去,他的嘴角轻轻勾起,当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橙子”
田之诺惊愕的抬起脑袋,在黑暗中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阿诚你怎么过来了”田之诺欣喜,不过是简单的期盼着,竟真的盼来了这个人。
尉迟诚漫步走来,笑着说:“我刚才正想睡下,突然有一缕月光照过来。它和我说,在同一片月光下有一个小丫头在想我,让我一定要来找她。”
田之诺被他逗笑了,“你再哄骗小孩子吗”
尉迟诚走到窗前,满目爱意,“你本来就是我的小丫头”
田之诺的心脏怦怦乱跳,眼前的男人总能让她心潮澎湃。
尉迟诚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上前来,手心里存放着一个橙子。这是他特意从膳房拿来的。
“想不想吃”尉迟诚用另一只手帮她撩了撩被过窗风吹起的刘海。
田之诺目不转睛的点了点头。
尉迟诚垂眸去剥手中的橙子,这个活儿他熟练的很。
田之诺满眼皆是深情的望着那个带着淡淡酒气的男人,他在此刻竟格外有魅力。
“紫沉那丫头不会睡在你这里了吧”尉迟诚没有抬头的询问道。
田之诺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后,心情莫名不爽。
“对,现在正睡着。”田之诺的声音有些压抑。
“她平时摆着大师姐的样子,对师弟师妹们严加管教,可是也只有我知道她只是个小女子。虽然她比我大几个月,甚至总让我叫她姐姐,可是呢,她在我心里就是个小妹妹,也需要被保护。”
“不过大多时候我们都是相互鼓励,其实我们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比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差。在我心里,她和叔父一样,是我要保护一辈子的亲人。”
话音至此,手中的橙子也剥好了。
再抬起脑袋的时候,看到田之诺眼中夹杂着很复杂的情感。
“原来是亲人”田之诺嘀咕道,心中那份重担一瞬间沉淀。
尉迟诚露出一抹微笑来,捏了捏她脸颊道:“你这丫头不会再胡思乱想吧”
他这是明知故问。
田之诺迅速摇摇头,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她要永远藏在心底。
尉迟诚看那丫头又恢复了往日的可爱,也悄悄的松了口气,同时掰下一瓣橙子,想要递到她的嘴边。可就在田之诺乖顺的张开嘴巴的那一瞬,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田之诺本以为会有一颗酸甜的橙子进入到她的口中,没料到等来的却是一个吻。
尉迟诚温柔的含住那丫头的薄唇。
田之诺瞪大了眼睛,一呼一吸间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竟有些好闻。
等彻底适应了来自于他的温度时,他竟巧妙地离开了。
尉迟诚将那一瓣橙子塞入自己的口中,“嗯,好吃”接着才将剩下的那一半递给田之诺,“味道不错,晚安。”
话音一落,就只留下田之诺一人傻傻的站在窗前回味无穷。
田之诺心花怒放,好似在心口放了一阵烟火,五彩斑斓的。
晚风助乌云绕开了那轮明月,繁星围绕,今夜注定好眠。
“不好了不好了师傅不好了”一大清早,就见到有一个小弟子慌慌张张的冲进主观。
尉迟泽刚穿上衣服准备出门,本就压抑的心情被这小弟子一吵嚷更是烦躁了。
住在同一间院子内的尉迟诚也打开房门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昏昏欲睡的邹斛。
田之诺和紫沉也从梦中惊醒,同步坐起身来,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尉迟泽打开房门,目睹着那个被石头绊倒的小弟子,顿时心悸,赶忙走下台阶将他扶起来。
“一大清早,因为何事如此慌慌张张”尉迟泽帮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尉迟诚也打着哈欠走过来。
小弟子稳了稳自己的呼吸,磕磕巴巴的说道:“飞逸飞逸就在阁门之外”
飞逸尉迟叔侄二人的表情同时骤变。
听到这个名字后,邹斛也清醒了。
“它来做什么”尉迟泽努力克制住心中的不安。
“它卯时就出现在门外了,改带着一队空妖,说是妖王请您和世子还有阿诺姑娘过去”小弟子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权告知。
尉迟诚顿时急了,“它又想干什么”
尉迟泽安抚住躁动的尉迟诚,自己仔细掂量了一阵,“我们在做准备,它亦是如此。既然妖王主动邀请,我们也不好推辞。”
田之诺刚开门走出,就听到这些话,她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
“前辈,我愿意随您一同前去。”
这边还未商量好,就又跑来了一个小弟子,这个看着比正站在这里的那个还要着急。
“师傅飞逸说如果您再不出去它就破门而入,而且还说今日邀请你们过去就只是想一家人聚一聚,还请您给个面子。”
“混蛋它这意思就是告诉师傅它手里有王上和王后作人质”紫沉大步走过来,一大清早就火冒三丈。
“师傅,我们该怎么办”两个小弟子都被吓得不轻。
尉迟泽整了整衣领,左右一瞧,看着身旁两个孩子说道:“你们两个可害怕”
尉迟诚和田之诺同时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不怕。”
“师傅,你们真要去”紫沉并不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瑟君一定是早有准备,你们过去就是往火坑里跳啊”
尉迟泽抿了抿唇,他当然知道,但是眼下别无选择。
“阿沉,我的全部计划你是知道的,如果晚膳前我们没有回来,你就执行。”尉迟泽将所有的信任全部交给了自己一手培养的徒儿。
紫沉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不移,她就算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奈之下只能妥协,“好师傅,阿诚,橙子,你们保护好自己。家里有我,不用担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