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连男人都顾不上呻吟。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想不通天底下怎么能有人脸皮厚到如此程度。
“我刚才听到这位兄弟想要认个爹,还要给人家跪下磕头。但始终光说不练,犹犹豫豫的叫人心焦。我实在瞧的不忍,才出手来帮他。你瞧,这不是已经跪下了”
男人气的脸色发青,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认爹还跪下磕头
“你爹就在眼前。”林楚垂眸,幽冷眼风扫过七窍生烟的男人:“跪都已经跪了,怎么还不磕头叫人”
女人素白指尖稳稳指向身侧站着的孩子,这一下,将所有人都惊着了。
“你这个臭娘们”男人的面子盖过了对林楚的恐惧,虽挣脱不开她的钳制,却不影响他的怒吼:“你敢耍弄老子,老子。”
林楚的膝盖撞向男人前心,疼得他哇的吐出一口血。另一只手的手指,则彻底抠入到发簪破出的伤口中。
熊大挑眉:“林楚”
“我在教他做人,熊教头可千万不要妨碍别人进步”
女人的声音淡而冷,轻飘飘的似没什么分量。落在耳中,却如锋利的匕首,能割裂人的肝胆,流下鲜血淋漓的战栗。
熊大的语滞令林楚满意的别开眼,再度瞧向周身颤抖的男人。
“会好好说话了么”
男人被林楚的狠厉折服,他素来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连熊大都在她面前吃瘪,他算个屁
听到林楚问话,忙点头如捣蒜。
“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知道。”
男人扭过身子,嘭一声结结实实给身边的男孩子磕了个头:“爹”
这一声中气充沛,震人的耳膜。
男人艰难扯着唇瓣瞧向林楚:“您满意了么”
林楚却直直瞧向孩子:“你满意么”
“不满意。”小男孩坚定摇头:“他又丑又坏,我可不想要这样的儿子。”
林楚哈一声,对眼前孩子越发有兴趣。
“说的好,他的确配不上你。”
“做人呢,贵有自知之明。”
林楚斜睨着面色如吃屎般难看的男人,凉凉开口:“我虽体谅你想要父母疼爱的急迫心情,但是也得量力而行。如这孩子般玉雪可爱的人,是你高攀不上的。下次记得,要找对的人。懂”
“懂太懂了”男人一叠声的答应着。
“滚吧。”
林楚松开手,男人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
林楚瞧了瞧手指上沾染的黏稠鲜血,嫌恶的蹙了蹙眉:“熊教头,咱们赶紧回住所去吧。别再耽搁了。”
她得赶紧好好洗洗手,碰过脏东西真的难受。
熊大的心情非常不美妙。他早就说要赶紧回去,如今却被这惹祸精催着快走。
是他找事耽搁了么是么
“啊”小男孩忽然一声惊呼:“大姐姐,我晚些再去谢你。包子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得赶紧给我娘送包子去。”
小男孩跑的飞快,林楚的唇角不可遏制的勾起。拥有这样可爱聪明又贴心的儿子,他的母亲多么幸福
若是她娘还活着,她也可以这样贴心。
“你以为你救了他”熊大冷笑着开口:“等你看不到的时候,你惹下的祸端都得这孩子和他娘来加倍奉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