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帆眯了眯眼:“莫非现在不同”
林楚冷笑:“一日一餐,无酒无肉,辛勤劳作,骚扰不断。王爷以为这般手段,能得到人心”
林长帆手指一顿,终于缓缓收起唇畔笑容:“莫非没有人告诉过你,本王对于不肯听话之人素来只有一种手段”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深若寒潭:“杀本王从不在乎人心”
“王爷说的是毁灭”
林楚昂首挺胸,不惧他眼中杀意:“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毁灭旁人之人,终有一日亦会毁灭了自己。”
她一双明艳眼眸盯着林长帆,一瞬不瞬。
林长帆苍碧眸子顷刻荡出的杀意不似作伪,半点不加掩饰。
不知三哥在修罗鬼域遭遇过什么,竟如此弑杀。这种嗜好似已刻入骨髓,成为不经意的习惯。
但她并不退缩,含笑瞧着他。笑容端方而温雅。
林长帆终于半垂下头颅,将面前酒碗端起,浅抿一口:“你的要求,若是本王不肯答应,又当如何”
林楚笑容顿了一顿,迅速消失,面上神色陡然间冷凝如冰,明艳的眼眸灿若星辰似寒冰。
林长帆只是副城主,他若要改变制度,就得有合情合理的说辞。若是引起赫连尘的反扑,难免麻烦。
事到如今,便只剩下最后一招
“那么。”林楚微侧了头颅,眼锋朝台阶下缓缓扫去:“便请王爷毁灭吧,毁灭天下一切。然而自我林楚开始,我的民心永远不会臣服于王爷不会臣服于无相渡”
“呵。”林长帆冷笑:“以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本王你以为本王会在乎”
“本王”
啪一声脆响,林长帆捏在手中的酒碗陡然间碎裂。
白亮的酒水自他指缝中淌下,如蜿蜒的河:“和本王身后诸位城主,从不在乎任何威胁”
林楚心中一颤,诸位城主无相渡的最高领导者,莫非不止一个赫连尘
还有谁
“林楚”艾莫斯挑了挑眉,讥讽的瞧着陷入僵局的林楚:“我若是你会见好就收。”
他语带嘲讽:“岛上这些贱民都是孬种懦夫,贱骨头。你说了半天可有人支持你想用自己的命来威胁王爷何其愚蠢,除了你还能有谁”
“还有我”
玉安安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猛然挣脱了艾莫斯的钳制,飞快起身。
她身体素来不好,虽脚步虚浮,却坚定不移站在林楚身后。苍白面孔之上浮起奇异一抹红晕,周身都似骤然间焕发了生机。
“若要毁灭,算我一个”她说。
“算上我”雪无依抬头,一步步缓慢而优雅走至二人身边。
下一刻,全场静默,雅雀无声。
人人将头颅低垂,生怕被她们目光所及。
艾莫斯等了片刻,终是忍不住仰天大笑:“只你们三人王爷,末将请命,来亲手成全她们”
林楚眸色平静,缓缓扫过场中众女。
人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便以退为进。以死求生
她在赌,无相渡既然看中囚犯生命,便不会让他们情以涉险。
然而,人与人始终不同。
并非每个人都如她一般能拥有不畏生死的勇气和魄力,各人心中,始终藏着阴暗与自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