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一定不好过。本座又岂可偷安”
陆安嘴角抽一抽垂下眼睫,林爷最近可真不是一般的不同寻常
既然如此想念六爷,不是该快马加鞭飞奔过去抢人
您日日优哉游哉的游山玩水般走走停停,是几个意思
便如此刻
他抬眼偷偷朝远方瞧去,明明离六爷之间只隔一条大河,怎么就忽然吩咐安营扎寨,再不动弹了
完全搞不懂
“主子。”追魂抱着膀子斜倚在白茫茫的树干上:“姚纤纤醒了。”
“嗯。”
林止眸色微动,将手中茶盏搁在案几上,半空里叮一声脆响:“那便去瞧瞧吧。”
“不过。”追魂微颦了眉峰,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
“属下认为,姚纤纤不可信”
林止挑眉:“哦”
“那人,太过狡猾。”追魂沉吟。
“他既然已经对同伴下毒,只需静静等着毒发便可,完全没有必要搞出后来的许多事情,甚至险些弄丢了自己的性命。过于刻意,难免叫人怀疑。”
林止略抬起眼眸,随手接了片素白雪花。
男人狭长凤眸静静注视着那一抹晶莹,在自己掌心里化作一点纯净的水。
“姚纤纤是聪明人,若真的下了毒,当然不会去断送自己的性命。”
他又去接了片雪花:“何况,南疆出来的人,能随便中了旁人的毒”
追魂眸色一动,眼底骤然恍悟:“他是在虚张声势吓唬人”
姚纤纤发动第一次攻击后,已经是强弩之末。虽不至气绝,若想再发动攻击,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息。
所以,他故意以言语相激。听上去啰啰嗦嗦一大堆,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追魂吸口气:“真看不出来”
林止瞧他一眼:“人说江湖险恶,与朝堂权贵的争权夺势比起来,尚不及万分之一。”
男人颀长身躯缓步而行,披一身风雪,朝庭院中最深处行去。
屋中,姚纤纤身躯烂泥般瘫在床榻之上,眼底带了几分诡异幽光,面颊却透着红晕。
“醒了”
林楚撩一撩衣摆,随意坐在屋中粗糙木椅上。
他的姿态慵懒却优雅,屋中木椅做工粗糙连彩漆都剥落了。被他随意一坐,便似成了世间最舒适奢华的坐榻。
姚纤纤眸色一闪。
天下间总有那么一些人,无论在何时何地总能焕发出光彩。这些人生于天地间,似乎就是叫别人来惭愧的。
“说吧。”
男人悠扬的声音缓缓响起,半个多余的字也无。
姚纤纤一声低咳。自打他力竭昏迷后,这人从未露过面。
林止不来,并不是瞧不起自己,也不是他不被需要。
只是这天神样的男人笃定,在自己强弩之末气血两亏之下,根本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林止在等
等自己有足够的资格,同他对话那一日。
“林宗主。”姚纤纤朝他点头:“我可否信任你”
“你若不信。”林止眸色清淡如水:“现在便可离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