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妥妥的够了。”陆安打了个哆嗦,哀嚎出声。
他们这一行人不眠不休的赶了这么久的路,脱下来的袜子的杀伤力他完全不敢想象。林爷这是想让他死么
可是,为什么
“你没发现么”追魂拍拍他的肩膀:“那女人刚才看你的时间,比看咱们林爷的时间长。”
“没有吧。”
陆安如遭雷击,我没有别瞎说这是要人命的
六爷,我哪得罪您了您没事看我干什么呢
“要我说。”追魂咂咂嘴:“那个女人虽然长的不错,但性子张狂又蠢笨,一点都配不上咱们林爷,得想个法子揭开她狐媚惑主的真相”
陆安默默离他远一些。你想死就去死,千万不要连累其他人
另一壁,林楚已经走到无相渡众人身侧。
明艳的眼眸在人群中缓缓扫过,无形的寒意席卷冰原,竟比严酷寒冬还要冷殇三分。
众人身躯微颤,呼吸有片刻凝滞。眼前女人周身分明没有杀气,却令所有人都觉出沉重的压抑。
冰原上一室静默,鸦雀无声。
“你们莫非没有话想对我说”林楚声音软糯清脆似珠玉相击,却仿若浸染雪山之巅的冷泉,叫人听着齿关都在发冷。
“你们若不说。”
林楚半垂下眼睫:“我便要说了。”
“你你这女人存心想害死我们”
人群里,终于有人遏制不住恐惧与屈辱,死命的怒吼。
“就是就是。”
凡事一旦开了头,便顷刻能成燎原之势。
“你明知我们中了子母蛊,却将我们统统骗来这里。你的心肠何其歹毒”
“毒妇,妖女”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声讨如浪潮般向林楚劈头盖脸砸去。
“呵。”
林止冷笑,眼底一片嗜血的阴沉:“这就是你拼死想要救出去的人”
他远远抛给陆安一个眼神,刚才开腔的那些统统记下来,一个都不能少
林楚将胸背挺的笔直,眼眸含笑静静注视着群情汹涌。
待四下声浪渐消,才慢条斯理开口。
“我有说过,让你们必须跟我走么”
四下再度沉寂。
所有人的言语皆卡在了喉咙里,气氛一瞬尴尬尴尬。
林楚与雪无依他们只说找到了离开的法子,从未要求任何人异同离开。是他们自己坚定不移非要跟来,为了让林楚能够带上他们,甚至赌咒发誓,绝无二心否则便不得好死。
他们的目光不由朝河心瞟去。
那些抛却同伴企图抢先过河的,等同于生了二心,如今岂不是不得好死了么
众人齐齐打个哆嗦,原来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
有一部分人互相瞧了瞧,开始不着痕迹向林楚靠拢。
林楚挑了挑眉,只当没看到:“我当初便说,我要带着一些朋友离开。至于是否能够成事,只能听天由命。”
“你花言巧语胡说八道。”
人群后再度有人开始嚷嚷:“你就是存心骗我们来给你开道。不然,怎的没见你走在最前头说什么救人去,分明是自己躲在后面偷看”
林止眉心微蹙,荡出嗜血的冷嘲。他狭长凤眸朝着身边追魂微微扫去。
追魂略一低头,风一般卷起消失。
咕噜噜
眨眼功夫,人群里有一男子便球滚了出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