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壁,追魂依旧跪在古婆婆跟前不肯起身。
古婆婆劝不动,便深深叹了口气。
“阿鱼之死与所有人都没有关系,她的命数早该终结。是你自人牙子手中救了她回来,自然也该因你而终结。”
她缓缓抬起头:“天命不可违。”
追魂皱眉,并不能理解她此刻言语。
“阿鱼。”
古婆婆缓缓说道:“阿鱼她虽是我的女儿,实际上却从不愿继承我的衣钵。”
“她热情奔放,对生活和未来充满幻想,总想走出寨子去瞧瞧外面的世界。”
“所以,当那人牙子到来时,她以为那是个好机会。才会明知道她阿爸没安好心,还是爽快的答应了用自己去换粮食。”jujiáy
“她的命盘早在离开寨子时已经崩塌,她的生命注定要在寨子外面消亡。”古婆婆声音一顿,眼底氤氲。
“她若是肯安安分分待在寨子里便不会。”
“罢了罢了。”
古婆婆缓缓摆了摆手,瞧着追魂:“与你在一起这些日子,她应该是开心的。”
“我从未见过她笑的如此开心过。在寨子里面所有人都当她是未来巫祝,再加上她阿爸的关系,都对她敬而远之。”
“她其实很孤单。”
古婆婆瞧了眼手中锦囊,渐渐攥紧了:“抱歉,人上了年纪,便容易话多。”
“我已经替阿鱼报了仇,再也无旁事牵挂。我现在要回去了,此后不再相见了吧。”
古婆婆佝偻着身躯,似一瞬苍老了许多。
“古婆婆留步。”
苗苏苏急声说道:“您德高望重,我南疆大祭司的位置,非您莫属。”
古婆婆摇了摇头:“老婆子我只是个粗人,如此精细高贵的身份,我并不能胜任。请大领主莫要折煞了老婆子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缓缓走出了寨子。
古婆婆的年纪尚不足四十岁。
然而,晨光初现下,她的身躯显得尤为苍老而单薄。
苗苏苏没有再出声唤她,只长长叹了口气。眼风瞧向花翎,一瞬被愤怒填满。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想过要怎么回头”
苗苏苏红着眼,恨铁不成钢。
“呵。”
花翎只将唇角扯了一扯:“只要能杀了那个贱人,回不了头又如何”
“你”
苗苏苏皱眉,将手掌高高举起,颤抖了半晌终是无法落下。
花翎大无畏的瞪着苗苏苏:“打吧,打死我我也不后悔。我只恨没有能够杀了那个贱人,没有让端木言死无葬身之地”
林楚挑了挑眉,眼底一瞬闪过冷意。
苗苏苏的手掌终究没能落下,垂首掩面,滚烫的泪水自她指缝中跌落,摔的粉碎。
“是我的错。”她的声音闷闷的:“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将你生出来”
花翎哼了一声,高昂着头颅不以为然。
“当然是你的错,你既然和我爹生了我,就该牢牢的抓住他你该去争,去抢,去为我创造一切有利条件。你呢”
她轻蔑的瞟过苗苏苏:“只敢躲那男人远远的,让我从小就没有父亲疼爱。你就是个孬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