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无论是陪审的三公,还是囚犯林止和林楚,都是他不想得罪的。
林家与百里家的恩怨,上京城哪个不知
叫他来主审,简直就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百里青砚端起茶盏淡淡喝了一口,放下时叮一声脆响。
这一声并不大,却刚好让该听到的人都能听到。
大理寺卿身子一僵,立刻挺了挺胸膛正襟而坐。
啪
惊堂木震耳欲聋,大理寺卿面沉似水:“带人犯。”
当啷当啷
铁链磨地的刺耳声音里,林楚与林止带领着衙差到正堂。
众人揉了揉眼睛,没有看错。两个人犯十指相扣朝公堂走来,神态轻松愉悦,仿若闲庭信步。衙差则跟在他们身后三尺处,不敢上前半步。
这模样瞧上去哪像上公堂受审分明就是带着护院狂花园的神仙眷侣。
百里青砚挑了挑眉,眼底闪过冷意:“大理寺卿,请端正态度”
大理寺卿心中叫苦,硬端出严肃的面目,喝道:“堂下人犯,因何不跪”
“本尊怕跪了你,你会折寿。”林止神色淡漠,半丝波澜业无。
大理寺卿眼皮子抖了抖,骨子里对林止的惧怕,让他不自觉将目光扫向了林楚:“堂下女犯”
林楚挑眉:“敢问大人,何为女犯”
大理寺卿愣了,审案这么久。破天荒头一遭,主审还没开口,先被犯人审上了。
“大胆”
这一回,不用百里青砚提醒,大理寺卿已经将惊堂木拍的山响。
“老楚,你的问题太深奥。他那样的水平,如何回答的出”林止含笑,在她耳侧说道。
林楚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哄。”外围百姓爆发出阵阵耻笑:“大理寺卿做了这么久的官,竟连什么是女犯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
没有人看到声音自哪里来,却异常清晰的传入大堂每个角落。
大理寺卿的脸色更黑,再度拍向惊堂木
“威武”肃穆的声音在大堂回荡,大理寺卿的心情稍稍和缓。
“本官现在就来回答你,何为女犯。”
他面色黑的仿若能滴墨:“触犯我西楚律例的女性,无论老幼一律称为女犯。”
“那么敢问大人,”林楚拨弄着手腕上的铁链,神色懒倦:“你说我是女犯,可有公开审理可有定罪可有判文”
大理寺卿语气一滞:“此刻尚未有,本官正在”
“既然现在没有,那么,无论将来有还是没有,此刻我顶多也就是个嫌疑人。完全称不上犯人。”
“大人这样的称呼,莫不是在诱导民众”
“你”
“大人并未开审,没有人证物证,就率先这样误导民众,意图以心理暗示先行给我定罪,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楚眼底闪过细碎冷芒:“仰或是其实大人也知道这案子不过是莫须有,试图混淆视听”
“我”
啪
茶杯清脆的瓷器相击声,虽然细微低沉,却诡异地打断了林楚的质问。
“大理寺卿,时辰不早了,不如先传召人证”百里青砚将茶杯慢悠悠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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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