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今日前来听审,本是看客。诸公无需多礼,莫要耽搁案子进程。”
图兰公主一句话,成功阻止了众人跪拜。堂下赞誉声四起,无不歌颂图兰公主是如何的平易近人,仁善无双。八壹
林楚只觉讥讽,时刻都带着面具做人,只怕连她自己都忘记了面具之下,原本有多么不堪。
“沈誉方才所言不尽不实。”图兰公主缓缓说道:“为天下公义,哀家觉得有必要在公堂上说出真相。”
沈誉深色微僵,侧首扫向了林止,眼底是抱歉与焦急。
林楚心中一颤,忽然就想到了图兰公主要说什么。只觉胸中一瞬燃起了澎湃的火焰,只想毁天灭地。
“老楚。”
手腕一沉,被林止反手压住。抬头,瞧见他蔚蓝眼底深处,一片冷沉的淡:“让她说。”
林楚蹙眉:“可是。”
“无关之人,何须在意。”
“好。”林楚深呼吸,强压下揍人的冲动,继续听下去。
“哀家产下妖孽,自觉不能愧对西楚百姓,便下令让沈太医将新生婴儿溺毙。是他心生不忍自作主张,将新生儿偷偷带出宫,送到京郊寺院代为抚养。”
“后,寺院不幸遭遇天火,院中僧人无一生还。再之后,皇儿便彻底失去了踪迹。一别经年,他再度还朝,当年的钦天监监正忽而自尽。死前上书,称收了敌国好处伪造了妖孽之言。哀家才知晓,哀家与皇儿竟被一个谎言,害的险成陌路,自然要对皇儿好好补偿。”
“所以,哀家奏请皇上,赐还了皇儿一切的荣耀,给予他无上尊崇。哪知。”
图兰公主声音顿了顿:“哪知,哀家最近才知晓,原来当日在金殿陈情认祖归宗的林止。是假的”
她的声音忽而激动:“他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当年,捏造皇儿是妖孽的言论,正是来自北漠。他们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林止”
“我西楚虽不及北漠强大,当你们铁蹄践踏时,也绝不会成为跪着求饶的奴才”
一言落,群情激昂。
“竟是这样么北漠真是狼子野心”
“杀林止保西楚”
图兰公主为什么这么痛恨北漠她自己不是北漠公主么诬陷北漠想要吞并西楚,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冒充皇嗣一事,乃林止个人行为,与北漠并无关系”
纷乱中,百里青砚忽而开口。和煦的嗓音如破开迷雾的利剑,竟一下子盖过了满堂的议论和呐喊。
“西楚与北漠世代交好,太皇太后娘娘亦是北漠尊贵的公主。林止之事另有隐情,不可无故攀咬北漠”
他态度坚决,冷厉的眉眼让大理寺卿狠狠打了个哆嗦,立刻朝衙役们使了个眼色。
“威武”
刑杖磕地的声音,立刻终止了四下的议论。林楚不由多看了百里青砚两眼,他忽然开口击碎了图兰公主构陷北漠的计划,打的什么主意
“百里青砚”
屏风后的图兰公主俨然也没想到,百里青砚会与她唱反调。声音陡然变得尖利。
“你要为一个逆贼脱罪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