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后退。”城头上的守将手忙脚乱将百里青砚往后拉。
百里青砚动也不动,默默注视着飞奔而至的箭。
噗
火箭钉入梅枝的身体。
箭头上熊熊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她单薄的尸身。
“梅枝。”林楚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愿意自己被挂在那里被人嘲笑。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
“攻城”
“呜呜。”号角声声。
城门女尸身上熊熊的烈焰点燃了众人心中的一团火,猛攻开始。
自古以来,攻城最为惨烈。
隔着一面城墙,垛口上下两个不同国家的士兵,面临着一样的境地。
死亡和血腥
日暮西沉,金鸣阵阵,大军撤退。只留下一片死状不同却下场相同的死尸。
鸣金后一炷香,两方兵丁会在战场上收捡各自阵营的尸体。
这个时候,没有杀戮,没有敌对,有的只是各自沉默的哀伤。
这是战场上不成文的规定。
山巅凉亭,林止缓缓举起手中一枚白子轻落。温若锦双眉蹙紧,捏着黑子的修长指尖颤一颤,再颤一颤。
终究还是将它丢在棋盘上:“可汗您怎么还能沉得住气”
“温将军。”林楚一身戎装,如墨青丝只高高束了个马尾,眸色比之星辰更加耀眼。
“六爷。”温若锦匆忙起身行礼。
相对于林止,温若锦更敬重的人,是林楚。
所以,在北漠发动清君侧之后,他第一个响应。接下来,南疆,两江皆加入到讨伐大军中。
一路势如破竹数月拼杀下来。如今的温若锦,已经是北漠手握重兵的左柱国将军。
林楚回身,将婉言手中的茶盏递给温若锦:“不用紧张,坐。”
“末将不敢。”温若锦偷瞄了眼林楚,郑重行礼,一身甲胄碰的哗啦啦乱响。
“温将军。”
林楚淡笑望向他:“你若是从今天起,始终不能在我面前随性自在,你与安安的婚事便就此作罢吧。我不希望她嫁给一个扭扭捏捏小女人般的夫君。”
“别呀。”温若锦好悬没炸了毛:“我可不像女人,一点不像不就是坐下吗我坐好就是,你叫我起来我都不起来。”
陆安听的嘴角一抽,这性子是怎么做的将军。
“那个。”
温若锦一瞬不瞬盯着城门口收捡尸体的两国军队,眉峰不可遏制的再次颦紧。
“可汗,我军这一仗损失先锋营精锐近千人。可要安排立刻补上。”
“不必。”林止的目光随意扫过远处的战场,显得心情极好。
“是。”温若锦心中不解,碍于君命不敢违抗。
“温若锦。”林楚笑望向他:“你不觉得,这一次调先锋营精锐攻城很奇怪”
当然奇怪
更奇怪的是,先锋营那些花了大力气调教出来的精锐,居然在冲到城墙下的瞬间就纷纷交代了。战斗力,甚至远不如普通士兵。
“安安,不如你来给他解惑吧。不然,只怕他几日都睡不着觉。”
林楚端起茶盏缓缓拨弄着水面上的茶叶沫子。
玉安安才刚刚上山便听到了这一句,眼底不由闪过一丝嫌弃,扯着温若锦出了凉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