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的总路程压根支撑不了二人的酣畅竞速,用时仅三分钟,二人先后通过风口,李棠稍快一步,荀丽华紧随其后。
这个结果出乎李棠的意料,荀丽华居然能紧紧跟牢自己。
二人钻出风口后,风口内部传来此起彼伏的隆隆声,仿佛厚厚云层间碰撞的闷雷。
那是滚石砸落的声音,密度颇高,这下风口内的人可要遭殃了。
当然,对于离开风口的二人而言,这都不关他们事了。
风口之外是一条平坦大道,宣告着勇敢者的凯旋。
此路直达琅琊州的望沧郡,早有马车夫在此等候接应。
“官人、夫人,坐车吗”
马车夫上来询问。
他也算眼尖,看见二人几乎是同时且最早一批通过了风口,显然武道修为高深。
于是凑上来询问,若是需要坐车,自己也算载贵人一程,不失为一个机缘。
李棠自然觉得不需要乘车,原本礼貌地摇摇头,正打算快步通过。
奈何称呼误,丽华顾。
“你叫他什么”
荀丽华指着李棠问向马车夫。
“官人,大官人。”
马车夫一慌,连忙强调道。
“你管我叫什么”
荀丽华再次问道。
“夫夫人”
马车夫彻底慌了,难道是叫错了,他们二人其实是冤家
“好,坐车。”
荀丽华拽着李棠的胳膊,登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夫长长出了口气,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李棠虽然不解,但平坦的道路上,马车行进速度并不比他们武师来得慢,于是便顺从了荀丽华的意思。
一路上,马车夫隔着门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通常是荀丽华搭话,听马车夫一口一个“夫人”叫着。
“师傅,你这马车只能到望沧郡吗”
李棠突然开口问道。
“啊官人若是不去望沧郡,别的地方也可以去得。”
马车夫回道。
“那南陵郡可去否”
李棠问道。
“南陵”
马车夫哈哈一笑。
“自然去得,不过南陵路途要远得多了。”
李棠不以为意,回道:“你且只管赶赴,银子我是不缺的,若是快速抵达,我另有赏赐。”
“好,官人爽快”
马车夫一听这话仿佛打了鸡血,他当初可是这十里个快。
奈何快必然带来颠簸,他为了生计不得不慢了下来,何其悲哀。
如今有李棠这句话,他彻底放开手脚。
只见马车夫望向爱马,这是他朝夕相处的伙伴,情感如亲人。
不知你还跑得动吗,老伙计
大约入夜时分,一辆疾驰的马车冲入南陵郡东城门,刮得路旁的夜灯缭乱。
守城士卒吹响号角示意其减速,行人们匆匆规避。
抵达客栈前,随着一声悠长的“吁”,马车可算停了下来。
李棠跳下车,他走到驾车的马车夫旁,夸道:“好马,好车,好车技。”
连用三个“好”表示他的肯定。
随后他奉上一个钱袋,里头是五两黄金。
马车夫打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官人,这我可找不开啊。”
马车夫说道。
李棠摆了摆手,回道:“多的就算赏给你了,告辞。”
之后他便搀扶着荀丽华进入客栈。
马车夫惊喜之余,将钱袋收好,正所谓财不外露。
他抚着爱马,自言自语道:“我们果然是遇上贵人了,老伙计。”
荀丽华扶着腰同时被李棠搀扶着走进了客栈,刚刚马车颠簸得好生厉害。
“你帮我找找屁股,怕是给颠坏了。”
她开口道。
“此话当真”
李棠确认道。
“还能有假不成,我现在腾不出手。”
荀丽华没好气道。
李棠于是伸手往其臀部一捏,然而只有鳞甲光滑坚硬的触感。
“穿着如此鳞甲,怎能颠着不难受”
李棠说道。
“那可没办法,这玩意是姑奶奶我的护命甲。”
荀丽华媚眼如丝道。
“我怎么听人说”
算了,李棠不想当着人家面说如此下头的话。
“听人说怎么着我水性杨花不捡点我阅男无数烂裤裆”
荀丽华反问道。
“我可没说什么。”
“你姐姐告诉你的吧嘿那个臭丫头,当年我和她伉俪情深的时候都是逢场作戏呗。
李棠,我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李棠闻言动作一滞。
有点乱,信息量太大,他大脑得处理一下。
“你有没有想过,你刚刚说的话,对我而言更像一道晴天霹雳。”
李棠苦笑道。
“啊”
荀丽华一脸错愕,她以为这样算“沾亲带故”,怎么就晴天霹雳了
或许,荀丽华贞操没问题,但她的贞操观大有问题。
“哎哟,相公马车上好生折腾,差点把奴家弄散架。”
似乎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她突然娇哼一声。
客栈内的小二与客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随即羞赧地挪开。
李棠内心更感尴尬,但表情依旧平静若水。
他走到掌柜那,要了两间上房。
见此情景,不少人对李棠竖起大拇指。
我辈男儿当如此,而非做那怕老婆的软脚虾。
掌柜点了点头,拿钥匙的时候突然想到欸为什么要两间房
罢了,就当多挣一份钱,此事他也不好多问。
话说这琅琊州,雅号“诗酒才子山水境”,州内各郡风光秀美,各有千秋。
才子大家辈出,坐拥诗侠李青莲与诗匠杜子美,他们分别以剑为笔、以笔为剑。
一位自在逍遥,剑诗问道天人;一位功在社稷,诗绘山河万里。
如此浓厚的文化氛围,使得琅琊州的文武行拥有平等竞争的机会。
十年一度的琅琊剑诗会,比武更要斗诗,追求十步杀一人的同时七步成诗。
才子们放浪形骸间形成了两种流派,一种是以南陵士人为首的南陵派,另一种是以琅琊州府为首的琅琊派。
其背后便是南陵古国文化与大封主流文化的碰撞,往后的琅琊剑诗会便以这两派的争斗为主。
南陵郡作为南陵派的大营,来此郡的游人若是会吟诵南陵派推崇的七言律诗,将倍受欢迎礼遇。
李棠不懂什么南陵派,但七言律诗他倒是会不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