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事情,为了这个国家,他不得不做。
如今见自己这老二明白了他这个做爹的为什么这么做,朱棣的心中也颇为感叹。
不过,朱棣这么多年来做皇上,多疑早就是不可改变的本性。
儿子能这么说,他很高兴。
可这老二这么说,到底是为了让自己放下戒心,还是真的知错,他不清楚。
他想相信,可又不敢相信。
相信了,一旦有丝毫的问题,将来发生的,都将导致他们老朱家再次出现自己人杀自己人的事情。
大明朝,也将再经历一次浩劫。
而这一次的浩劫,能不能像自己那样,顺利的拿下,还未可知。
这,就是大乱开端啊
不过,心中这么想是这么想,那老二朱高煦刚刚的一句话,却说的很对。
这次的北征,他们还得在。
这么多年来,他朱棣打仗,老二老三一直都是左膀右臂,还真少不了他们。
与此同时,那老二还在继续说着:“上次在监了一段时间国后,儿臣也尝出滋味了,那大管家的差事,儿臣是真干不了,还是留给老大干吧。我们哥俩就跟着爹打仗,仗打完了,我们就回各自的藩地。”
说着,那老二朱高煦还领着老三朱高燧一同的跪在了地上,磕个头后,说道:“爹,我跟老三不常在京中,您可得多注意身体。”
听到这里,那老爷子朱棣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每次听你们说这话,我就会想,要不是建文逼的那么紧,咱们爷几个不还在那燕山骑马打猎吗那该多快活啊”
说到这里时,门外的太监赵全,赶忙的来到近前,说道:“皇上,太子妃来拜。”
听到这话,朱棣便笑着说道:“叫进来吧。”
“是。”
片刻后。
朱瞻基的老娘,太子妃张妍便来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对着朱棣埋首一拜,道:“皇上。”
瞧着自家老大的媳妇儿,朱棣每次见都忍不住的想乐。
自己老大那么一个正经的人,却找了这么一个媳妇儿,也是有趣。
不管什么时候,也跟她发不了什么脾气。
“起来吧。”
闻言,太子妃缓缓起身。
见此,一旁的汉王和赵王爷在老爷子的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见礼喊道:“大嫂。”
太子妃点了点头。
随后对着老爷子所在说道:“皇上,今儿过来是请个皇上个旨,既然瞻基这孩子要大婚了,皇上总得定个日子的。”
听到这话,朱棣便是一愣。
他没想到朱瞻基那小子这么快就筹措到了银子。
随后想了想,说道:“既然是大婚,那就要好好的办,往仔细了办,长了不好,怕你这个当娘的心急,短了办不妥当这样吧,日子就定在一个月后吧。”
老爷子的话虽然说的正儿八经,但太子妃还是听出了其中打趣自己的意思。
不过跟老爷子开玩笑还是有失体统的,老爷子能说,自己不能说。
随即,便回话道:“那好,那就按照皇上的意思办。”
“过来就是问问这事,好让皇上拿个主意,既然皇上与汉王、赵王商议大事,那臣妾就打扰了。”
在看到老爷子点了点头,太子妃便转身离开了。
乾清宫的内殿中。
朱棣看了眼自己这两个儿子,想了想后说道:“既然老二你醒闷醒的这么快,那做爹的就不多说什么了。此次长孙大婚之后,大军便开拔。”
“你们两个,老三,你想办法,派人将鞑靼、瓦剌、还有兀良哈他们的来往摸清楚。老二,带领三千营、五军营、神机营,到小姑山,按照兵部的计划做兵演,朕要亲自去看的。”
“要是有一点马虎”
不等朱棣说完,那老二朱高煦便说道:“爹您赏的那台棺材,儿子还没扔呢。要是有一点马虎,儿子我自己躺进去埋了”
闻言,朱棣点了点头,然后一个眼神,那汉王和赵王便立马躬身拱手,退了出去。
在二人离开之后,朱棣瞧着二人离开的地方,暗自的嘀咕着:兵权兵权
随即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一翘。
皇宫内。
朱瞻基与那于谦一同朝着宫外走去。
临到宫门口时,朱瞻基这才开口说道:“去军队里养马,这差事能干的了吗”
于谦面无表情的说道:“脑袋掉了都不怕,养马有什么可怕的。”
朱瞻基也不能跟他废话,只是瞧了瞧他这瘦弱的身子后,才说道:“这人呐,不管读了多少书,走到哪学到哪才是正理,看你的平绒策,似乎对兵事还挺敢兴趣,既然如此,就好好去到军队里学学吧,光看兵书,是成不了气候的。”
尽管昨日在酒宴之上,他于谦被眼前这位长孙殿下训斥了一通。
但那时也是因为他于谦醉酒,脑子转的不灵光,对于眼前跟自己年纪并不差多少的朱瞻基,于谦显然并不服气。
神情也不见多么恭敬。
对此,朱瞻基并不在意,招了招手,对那负责宫禁的侍卫说道:“这位可是朝廷这次的状元郎,好生的送到军营中,知道吗”
听到朱瞻基的话,那侍卫也是心中一紧,赶忙恭敬的说道:“殿下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可一旁的于谦在听到朱瞻基故意在这侍卫面前将自己的来历说清楚,顿时气的指向朱瞻基:“你”
但朱瞻基却只是微微一笑,起身直接离去。
而在朱瞻基离开后,那侍卫瞧了瞧于谦,见他刚刚的举动,不由的皱眉说道:“状元郎,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多少的才学,对长孙殿下不恭,可是大不敬。”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整个大明朝,你就是得罪了皇上,可能还有条命留,若是得罪了长孙殿下,殿下不说话,皇上都要先拔了你的皮”
听着这侍卫对自己的提醒和威胁,于谦本想说什么,但想到此人身份,顿时一挥衣袖,什么也不说了。
在侍卫的护送下,很快那于谦便被送到了军营当中。
而那侍卫显然也很懂朱瞻基的意思,于谦是本届新科状元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军营。
这军营当中的人本就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军伍汉子,见着这个搜啦吧唧的于谦,本就没什么好感。如今听到他的身份,知道他竟然敢顶撞皇上,更是没个好眼瞧他。
毕竟,当今的皇上也是行伍出身,可是他们这些军中之人崇拜的人物。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偶像这个说法,但意义大差不差。
因为他们就算跟皇上没有半毛钱关系,却因为同为行伍出身,不免就有种亲近的感觉。
感觉跟自己是一类人。
对于那些文人对皇帝的诋毁,本就愤慨,如今听到这状元郎还敢诋毁他们的皇帝,怎么可能对他有好脸看。
基本上这于谦走到军中任何地方,虽不至于动手,却也受人白眼。
好在这于谦生性倔犟,你不理我,我还懒得搭理你们这些粗汉子。
只是想到那长孙朱瞻基对那侍卫说的话,还是不免有些愤恨。
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让他于谦平白多了这么些个烦心事。
不过,他又怎么知道,朱瞻基这样的举动并非是一时兴起所为。
身为人君,驾驭人才,首要便是降服其心。
使其惧也好,使其贪也罢,不管怎么样,首要便是让其甘愿俯首称臣。
这于谦轻狂,虽是状元,但也轻狂的没边儿了。
以为有些才华,便肆意妄为。
这样的人,若不狠劲折腾,他是不会有所悔改的。
太自傲了。
连在老爷子面前都是如此轻浮狂悖,更是没有将自己这个皇长孙放在眼里。
若是以势压人,只能得其一时屈服。
这不是朱瞻基想要的,况且他并不着急,活八十九岁呢,慢慢来。
所以,先要让其亲眼瞧瞧,他朱瞻基的爷爷朱棣,到底是个什么人。是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样,世间流传的那样。
别光听那些腐儒说,到这军中亲耳听听。
于谦出身不是大多数人印象中的寒门。
祖先原是河南人,从金、元以来世代为朝廷大官。高祖于夔当过元朝的河南江北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追封河南郡公。曾祖于九思最后当了杭州路总管,并死于杭州。
祖父于文在明朝任兵部主事。
只有其父于彦昭,职位低微,几近隐逸。
这样的经历,必然导致其所听所闻非世间公断。
也养成了其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做派。
这一样不是朱瞻基想要的。
朱瞻基要的是个能文能武的治世大才。
跟这些行伍之人打打交道,也能使其消一消其身上的腐儒之气。
能踏踏实实下来。
在功名已得的情况下,空闲下来好好想一想。
第二日。
在朱棣的召集下,汉王、赵王、以及兵部的杨士奇全部来到了老爷子朱棣的乾清宫内。
此时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沙盘。
上面详细标注了北边地形,
此次召集他们过来,正是要商议一个最好的出兵之法。
那杨士奇指着沙盘上的一个位置,说道:“我们大军驻扎在这两条河的中间,道路并不宽广,不利于大兵团的作战。如果敌人将道路一封,岂不成了围歼”
“他们可以选择围而不打,切断供给,那结果,可不敢想啊。”
听到这话的汉王,顿时说道:“有大炮有火铳,他围得住吗”
见此,杨士奇耐心的解释道:“大炮火铳最多,粮食断了,十日之内军心必乱这场仗没那么容易兵部的官员讨论了一下,他们还是觉得困难重重。”
听着杨士奇的话,不等一旁的老爷子朱棣发话,那汉王已经开口说道:“你们兵部老是把困难说的比天大,按你们这么说,这仗就不能打了躲在家里就太平”
对于汉王的说法,杨士奇也是一脸的无语:“兵部和朝廷是一起的,怎么会有你们兵部这种说法。”
一旁的赵王朱高燧也是趁机说道:“你打过几仗啊你一个文官,管好后勤就行了,管不了找个能管的人来做这个官。皇上叫你来,不是叫你来听困难的”
“你”杨士奇指着那赵王简直无语了。
事情不好好谈,光耍胡
可他杨士奇不知道的是,这两位王爷做的可不仅仅只是胡闹。
这么多年来,他们陪在老爷子朱棣的身边,南征北战。
对于老爷子想的什么,他们俩门清。
至于怎么打这仗,老爷子说这样的话,心里就早有主意了。
另外,真正到了战场上,这仗怎么打,靠的是什么
是主帅的临场应变。
真靠朝廷商议,能商议个屁出来。
就是能想出一个完美无缺的主意,等送到战场上,黄花菜都凉了。
战场上的战机稍纵即逝。
往往就是对方主帅的那么一次小小的失误,就必须要抓住了。
一击毙命。
所以那老三赵王所说的话,其实并没有错。
兵部老老实实的准备好后勤,给前线的战士准备好粮食和用度,这是最关键的。
其它的,那都是老爷子到了战场上后,该考虑的事情。
而如今兵部这么说,无非还是不想打这场仗。
可老爷子的意思,就再清楚不过了。
这仗,必须打。
那老二老三也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才会如此主动的充当马前卒的角色,将老爷子朱棣不能说的话,由他们的口中说出。
在双方吵完架后,杨士奇沉了沉声,拿着那木棍,继续指着那沙盘说道:“我们的大军从长城出,到多伦,再到斡难河畔。供给路线超过了两万里,这一路上送军需、保护军需的人也要人吃马喂,敌人的小股军队又时时惊扰,入了冬,车走不快,马蹄打滑。”
“这几日臣为了供给的事情,想的心神皆散,没有良策啊。”
对于杨士奇的这些问题,朱棣都清楚。
他缓缓端起一杯茶水,稳稳喝了一口后,说道:“我们想太平,人家不让啊。这一仗,非打不可。”
在老爷子朱棣说完这话,那杨士奇和身边的一名官员顿时对视一眼,都明白了此次老皇帝朱棣的心思。
不过,朱棣还是好言相劝道:“当年赵国和秦国是死敌,追击匈奴的时候,秦国能把城门打开,让出大道,合并追击万里之遥。当时的军需远远不如我们,那时统兵的大将李牧,也只有二十几岁,也不如我们。古人能做到,我们也能”
朱棣此话一出,便是为这次打仗定下了基调。
见此,一旁的众人便赶忙躬身行礼。
也在这时,早早便来到这里,却不想参与到他们废话吵闹的朱瞻基,终于是一转身,走进了内殿当中。
瞧着朱瞻基到来,朱棣嘴角微翘,然后故意问道:“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见被老爷子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朱瞻基也是有些尴尬,忙解释道:“最近不是为了大婚的事情忙里忙外的乱跑吗,爷爷传令的时候正好在外头。”
朱棣心里清楚,却并不点破,只是好奇的说道:“将差事交给宫里的人办就是了,你这个太孙,忙什么你爹、你二叔三叔大婚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自个儿忙什么。”
见老爷子还好意思问,朱瞻基当即说道:“那可不是,这我爹、我二叔三叔大婚的时候,都是朝廷给操办的,不仅自己不操心,最后估计还得了不少的礼金吧”
说着,朱瞻基看向了一旁的二叔三叔。
而听到这话的老爷子因为在场的人太多,也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给大孙子办大婚,却要他自己出银子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太好看的。
便赶忙开口说道:“行了,这件事就不用再说了,你自己琢磨吧。”
说着,便指向了那沙盘,对着朱瞻基问道:“既然你小子来了,你就来说说吧,这仗,你小子觉得该怎么打”
听到这话,朱瞻基本来就不想参与他们的废话讨论。
可老爷子既然问了,也只能是推脱的说道:“孙儿能有什么意见,这事儿由兵部和爷爷您议定,孙儿只管听候差使就是了。”
朱棣却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继续追问道:“那可不行,等你小子册封了太孙之后,可就是咱们大明朝日后的继任之君了。若是连点战法都不清楚,怎么能行说,说错了不要紧,这儿的都是战场上的老人,说错了,听听教导,日后也就懂了。”
朱棣让朱瞻基说这战法,其实压根就是想让他充当一下刚刚紧张紧绷的商议局面的调和剂。
朱瞻基反正也没上过战场,随便说说也不丢人。
当然,除此外,也想让朱瞻基这小子多多学习一些这军事上的东西,毕竟是他朱棣的孙子,这点光荣血统可要好好继承住。
见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朱瞻基想了想后,还是说道:“其实刚刚爷爷你们商谈的时候,孙儿也听到了些。按照孙儿的想法,此次北征,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朱瞻基的话一出口。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杨士奇,如今的他算是明面上的太子党,但实质上却是铁杆的长孙党。
这一点别人就算不知道,他自己是清楚的。
不管是之前皇上的暗示,还是在那狱中被升官,直接做了兵部尚书加内阁大学士,成为大明朝一等一的实权官员,这些全部都是仰仗着长孙朱瞻基的。
刚刚他们兵部提出的那些反对意见,他们可以说,因为他们就是做这个的。
不提才不对劲儿。
加上他们也都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说几句不中听的是能接受的。
可长孙殿下就不行了。
不是说皇上不厚爱,而是此次皇上刚刚说了,已经定下了基调。
此次出征,是必须要出征的。
如今还没有出征,你就说要无功而返,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明摆了要唱反调吗
就是一旁跟朱瞻基关系很好的二叔朱高煦,此时也忍不住的皱眉说道:“大侄子,这话可不兴乱说。”
听到众人的话,朱瞻基瞧了瞧四周这些人的表情,然后笑了笑,对老爷子问道:“爷爷,那孙儿这话能说吗孙儿的话可有些不中听。”
面对朱瞻基的询问,朱棣虽然皱起了眉头,却还是坚持的说道:“继续说。”
闻言,朱瞻基点点头。
一旁的二叔朱高煦则一撇嘴。
是真郁闷啊
而朱瞻基则仔细的想了想后说道:“诸位可还记得,本朝前四次皇上亲征的结果”
对于这些,那老二和老三自然是最熟悉的。
当即便说道:“自然记得,此四次皇上亲征,我们哥俩都陪在老爷子身边,其结果也都是大获全胜,打的塞北那些人四处逃窜。”
听到这话,朱瞻基笑了笑说道:“二叔三叔说的大致不错,不过,应该也没有说的那么简单吧第一次亲征前,首先是淇国公丘福带领十万大军,被打的全军覆没。而后爷爷亲自率军,果然大获全胜,将整个鞑靼按在地上打了一遍。”
“可此次大战,我朝出兵五十万,除了解决掉袭扰边境的祸患后,还得到了什么鞑靼部对我朝的朝贡那值几个钱”
“第二次亲征瓦剌呢虽最终那瓦剌投降,可其一共出兵不过三万,我朝却是五十万虽斩敌数百,但未免有些不痛不痒。”
“第三次出征,丑虏阿鲁台闻风震慑,弃辎重牛羊马驼逃命远遁,看似大胜,我朝可有所得”
“第四次更是如此,鞑靼部族首领阿鲁台早就避之远去,明朝大军虽“如入无人之境”,却无实际收获。”
“所以细数下来,在这四次大仗之下,虽壮了我明军声势,致使北方敌寇不敢袭扰边疆,但实际上的收获,与我朝付出的代价,却不成正比。”
“尽管站在整个大明朝的战略上,利大于弊,有些收获不能只用实质性的东西来衡量,比如和平,没有这几次大仗,哪里有大明朝这些年的和平。对于爷爷的决策,孙儿并无任何的意见,这仗肯定是要打的,这没有错。”
“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们是不是也能得出些什么道理来”
在朱瞻基将这几次亲政细数后,原本老爷子的脸上是有些挂不住的。
因为朱瞻基说的没有错,除了第一次出征鞑靼外,后几次基本是无功而返。
甚至在与瓦剌打仗的那一次,双方不胜不负,但大明朝可是五十万大军,对方只有三万。
说起来,意气用事点,那就是输了。
虽然那瓦剌想要发展,所以害怕他面子上挂不住,所以主动的投降了。
他朱棣当时并不清楚。
后面知道后也是十分的气愤。
一门心思的想要报仇。
可自己这大孙子说的话,并没有错。
可是,在别人的口中都是大明朝威风凛凛,军队势如破竹,可到了这小子的嘴里却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好像把他这个爷爷这么多年的功绩给抹掉了一般。
他这个爷爷心里能舒服吗
不过好在,这小子最后还是说到了点子上。
这几次的大战,虽然看似没有太多的收获,但那也是无奈之举,明军在北边能获得什么收获,弄点牛羊回来
最终得到的是大明朝在战略上的胜利,让四周八方,都看到了大明朝的实力,保证了大明朝的边疆不会受人欺凌。
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可不光是北面,四面八方的邻邦们,可都在瞧着呢。
这也是为何这次朱棣还执意要出征的很大一个原因。
他朱棣一旦死了,大明朝连一个真正能稳操胜券的主帅都拿不出来。
永乐朝可远不如洪武。
洪武年间,别说是徐达大将军这样的牛人了。
就是随随便便一个蓝玉,都能在北边牛叉哄哄的打出一个捕鱼儿海战役,大破北元,基本摧毁其职官体系,从而名震天下。
这一点,从他朱棣第一次亲征之前,派那淇国公丘福去就看的出来。
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逼的他朱棣御驾亲征。
尽管能打仗的将军还是有的,但真正能统帅三军的主帅人物,却一个都没有。
就那丘福,还号称靖难第一功臣。
永乐年间帅才凋零,真不是在扯淡。
是真没有。
他朱棣到底是皇帝,他就是再喜欢打仗,如果手下打一仗就胜,打一仗就胜,谁真愿意一直御驾亲征
朱元璋也是打仗出身吧
他后来去打仗了吗
什么大战,随随便便派个年轻将领就能收拾了,还需要皇帝去
也就他朱棣经过朱元璋的培养,成了才。
不然永乐年间的武力,是真完了。
虽说,朱棣害怕儿孙受欺负。
这同样也是朱棣一直纠结于到底要立老二为继任之君,还是朱高炽为继任之君的一个很重要的衡量。
要只说治国,一百个朱高煦也抵不上一个太子朱高炽。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你可能是太子朱高炽当着皇帝,还让老二手握重兵在外打仗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所以,朱棣一直在犹豫。
而在如今考虑好了日后的继任之君的人选后,越是偏向于老大和朱瞻基这个大孙子,他这一仗就必须打
他要在自己临死前,给大明朝军队再打出一个赫赫威名来
最起码保证他大明朝十年内的和平
给大孙子朱瞻基一些成长的时间。
这一次,不光要打,还要彻底的消灭一些敌寇,不然他们不长记性
不过这些都是他朱棣自己思考的事情,如今听着自己大孙子说到了这些,朱棣还是皱着眉继续问道:“什么问题继续说”
见老爷子并没有发脾气,朱瞻基也是松了口气。
毕竟当孙儿的去质疑爷爷的功绩,不拖鞋拍过来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肯说的原因。
虽然他想养生,但养生也是要看情况的。
在军国大事上,绝不能马虎。
“是”
一旁在听到这爷孙俩对话的其他人,心里就更加郁闷了。
尤其是那老二和老三。
这都不拿刀砍
而朱瞻基回了一句后,继续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在孙儿看来,第一次亲征之所以有所收获,究其根本是因为鞑靼部的自信和狂妄”
“以为轻松的消灭了我朝十万大军后,便看轻了我朝,以为我朝远不如太祖时期。”
“所以,他们敢于正面与爷爷的大军抗衡。”
“而之后数次,之所以没有太大的斩获,说白了,是见识过明军正面作战的威力后,他们不敢了他们开始想别的办法了,他们开始靠着骑兵的机动能力,开始与我朝的大兵团作战玩起了游击战斗”
“可我军呢,合,则不得。散,则大败”
“不急还好,一急于立功,必陷入对方的圈套爷爷不是说过吗,兵法,胜在敌而不胜在己。”
“可仔细想想,敌我双方,谁急,谁不急敌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可战可走,走,驱赶牛羊说走便走。战,帐篷一扎,上马便战。可我军,大规模调兵,无时无刻不需要强大的补给能力,每时每刻都在耗费着国家朝廷的财政。就是银子再多,也总有消耗一空的时候。”
“这样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胜不败,已是万幸已是爷爷运筹帷幄下的结果”
“唯一可胜的可能,便是期盼着他们敢与朝廷的大军正面对抗,但经过前几次爷爷的亲征,事实已经证明,这不可能再想着这些,无异于痴人说梦就是太祖时期,数次北征可所以可以大胜,也是因为其还延续着北元的建制,是国与国之间的大战有些地方,是他们决不可舍弃的。”
“这样的战斗,有利于我朝的大规模军团作战方式。但现在不同了,他们丝毫不顾及颜面,说走就走,已经是部落的形式。在那广袤的土地上,我们如何去找出他们,并且还要击败他们他们在逼迫我们,用他们的战斗方式来与他们战斗,可那样一来,我们明军战无不胜的制胜法宝,火铳和火炮将毫无用武之地。”
“所以,若按照往昔战法,不贪功,可保不败,一旦贪功,必败无疑”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朱瞻基的目光一直都打量着自己爷爷朱棣的脸色。
因为他清楚,老爷子第五次亲征在历史上好像就是因为分兵贪功而导致大势已去,最终的失败也导致老爷子死在了返程的路上。
若以老爷子的能力,面对那些土崩瓦狗,绝不可能失败。
因为这时候的明军武器是几乎领先那些塞北部落半个时代的。
正面作战,不可能失败。
事实也证明,在失败之后,明军就算大势已去,那些塞北的部落也无法再有更多的收获。
因为一旦他们继续贪功冒进,其结果就会像明军贪功一样。
形成了另外一种兵团正面作战的形势。
一旦大战一起,顷刻间依仗着火器的威力,便是攻守转换。
正面作战下,塞北部落必败
而老爷子之所以这样做,不是他不清楚分兵的危害,实在是没有办法。
不分兵,那些部落的军队绝不敢打。
只有分兵,那些人才敢上前试探。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而朱瞻基之所以当着老爷子的面说这些,就是为了以此来警醒一下老爷子。
但这么说,对于老爷子也无疑于是一次质疑。
一时间,尽管场中人对朱瞻基能说出这些话来而感到十分的惊讶。
但他们更担忧的,则是那老爷子朱棣的脾气
果然。
在朱瞻基说完后,老爷子朱棣沉默良久。
他知道,自己这大孙子说的,都是对的。
可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事情已经摆在了面前,他是不得不为
不过,唯一让他朱棣惊喜的是,原本以为自己这大孙子仅仅只是在治理国家上有极强的天赋。
却不曾想,这小子对这军事还有如此的见解。
毕竟,刚刚这小子所说的,可不是一些将军战法上的见识,而是在整个战略上的见解。
这是真正主帅才具备的能力。
关键,这小子分析的完全没有错。
甚至这些都是他朱棣多年打完仗后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却被这小子一语道破
想到这里,朱棣突然笑了。
不愧是他朱棣的大孙子。
他老朱家别的本事可以没有,但这打仗的本事,可不能丢
而这场中的所有人在见到朱棣笑了后,跳到嗓子眼的心也缓缓落了下去。
朱棣缓缓转身,看着朱瞻基问道:“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听来的是那于谦说的吗”
听到老爷子的话,朱瞻基一愣。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笑了笑,说道:“爷爷,这还需要听别人说吗看看历年战报,仔细想想,也该能看的出来。”
“哦”
听到这话的朱棣顿时一阵惊喜。
朱瞻基原本完全可以顺着老爷子的话将其扔到于谦的脑袋上。
但他不愿意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想给儿孙办点事情的心情他能理解。
但他也想告诉老爷子,老朱家的儿孙,还是有本事的
大明的江山交给他们,受不了欺负
也在这时,老爷子朱棣缓缓来到朱瞻基的身边,满脸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说得不错”
“不过,光说问题不行。说说,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怎么打这仗,才能胜”
老爷子的话,被朱瞻基猜了个正着。
“若想对付北方的那些部落游击式的战法,办法有二”
朱瞻基此言一出,老爷子的眼中顿时精光一闪。
本以为这小子能看出问题所在,就已经是天纵奇才了。
问他解决办法,也不过是随口一问。
毕竟要是真有办法,他朱棣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战法而没有改变。
却不曾想,这小子不光有办法,还一说就是俩
“一,化整为零将我朝大规模兵团式的作战方式从根本上分解出来。”
“每次几十万大军的出征,太耗费国力。以两三万人为一个团体,将运用火器的战法复刻到各个团体之中。”
“这样就避免了那些塞北部落一见势大便逃窜的情况。”
“使他们敢于与明军正面作战,如此一来,明军利用火器作战的优势就能发挥出来。”
“等于是一个缩小版的明军建制。”
“同时,朝廷也不需要每次出兵都依靠大规模的人数取胜而耗费无数的财力。”
“边疆常年驻扎这样一支军队,便可与那些塞北部落正面作战,依靠大明朝的国力,可与其慢慢周旋。”
“同时,也解决了大明朝几次大胜而无法获得太多实质性收获的问题。因为军队规模太大,不能长时间维持。那些草原上的土地,自然也就不可能一点点的收复。可小规模军队的话,朝廷便能养的起,依靠着大明朝的国力,一点点的蚕食其土地。”
“不至于出现他们一见明军出动,便什么都不管,直接跑的局面。因为他们清楚,明朝大军坚持不了多久,等我们走了,土地还是他们的”
“当他们看到土地在不断被蚕食时,就会与明军正面作战,从而进入到我朝军队的优势范围内,正面作战,同等人数本就完全不惧。况且,我朝还能不断的增兵。直至在正面将其彻底的击溃,达到击杀这些部落有生力量的目的。”
随着朱瞻基不断的讲述,对战场十分熟悉的朱棣一眼便看中了朱瞻基这个办法的精髓所在。
他这是将分兵运用到了极致
试想往次出征,人数基本在五十万左右。
若以这小子的办法,便可分出十五六支这样的小规模军队
五十万大军一起行动,在不清楚最终收获的情况下,确实损耗太大,。
可支持一两支这样的军队,在塞北的边境与敌人常年作战,以大明朝的国力,还是办的到的。
但那些北边的部落,可就不行了
他们敢跟大明朝在同等人数的情况下,打一场连续四五年的战斗吗
光拖也能拖死他们
因为他们死一个人,就等于死一个百姓,国力就削减一分。
可大明朝,却有无数的百姓在养军队。
这样的战斗,他们打的起文網
而且,还能不断的蚕食其土地。
战争,无非就是两个目的。
一,我要这一片土地。二,消灭其有生力量。
既然你们一直跑,那好,我就要土地。
但只要你们不能接受这个局面,来正面作战,正好,将你们一网打尽,消灭你们所有的有生力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