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小岚吓得脸色苍白,李悦一副清贵温柔的模样,并不惧怕。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裙,一枚玉簪固定万缕青丝,鬓边碎发轻扬,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
不仅殷玉礼觉得不解,就连满朝文武亦想不通,看起来如此文静乖巧的姑娘,怎会如此恶毒,陷害他人入狱。
“皇上,臣女认罪但还请皇上放过我的父亲和家人,他们对臣女所做之事并不知情。”
李悦声如莺啼,眸里似有波光流转。
“你与锦瑟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要陷害于他”
“启禀皇上,臣女与他并无仇恨,只因他不肯为我娘治病,臣女迫不得已,只能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你是想等他身败名裂后,再威胁于他,让他为你娘治病”
“正是如此”
“真是糊涂,那锦瑟性子很傲,又睚眦必报。他明知是你陷害他,他只怕宁死也不肯替你娘治病吧。”
“是皇上猜的没错,这十日来,锦瑟始终不肯答应。”
“罢了朕念你一片孝心,也就不治你死罪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今日起,撤去李清述官职,李家上下财产充公,贬为庶民”
“谢皇上不杀之恩”李家父女叩首谢恩。
霍疾的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李悦想将此事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哪有那么容易
“皇上臣先前的话只说了一半,那名婆婆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毒杀”
李悦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的心顿时坠入了深渊。
“毒杀霍卿,你可有查到凶手”
“孙婆婆死后,乔玉心并没有将人好生安葬,而是直接卷在了破草席子里,丢在了乱葬岗。臣派人在乱葬岗里寻到了尸体,经仵作验尸,发现孙婆婆死于一种名为葬花的毒。”
“这毒有何作用”
“此毒来自于西凉萃那部落,正是李悦母亲的家族服此毒者,十五日内日夜高烧发热,但这只是假象,不会致死,只会在十五日后,七窍流血而亡。身中此毒不会留下痕迹,但孙婆婆岁数大了,若真的高烧十余日,怎会不死这显然不合乎常理”
“你可有证据”
“臣让人走访了凤凰城里所有的医馆,终于打听到小岚曾在月初去医馆购买药材,那些药材正好可以配制出葬花毒。想来,她们最初并不是想陷害锦瑟,而是觉得丢了脸面,这才杀人报复”
小岚急忙解释道:“我那是给我家夫人买的补药我们夫人患了重病,我去给我们夫人买药不是应该的吗”
霍疾突然对着李清述问道:“李大人,你现在这位夫人应该是由妾室扶正的吧”
李清述的脸色刚刚恢复了些许,顿时被吓得心跳停了半拍。
“是是又如何”
“李大人承认就好皇上,李大人当年宠妾灭妻,他先前那位夫人,亦是死于葬花”
“你胡说霍疾别以为你有军功就可以污蔑我们”
霍疾勾唇:“李大人,本王这儿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一听”
好消息个屁
霍疾嘴里的好消息,于他而言定是个噩耗。
没等他出声,霍疾又说道:“李大人,其实你的夫人唐氏,没有死,还有你的嫡长子,他也还活着。”
“怎么可能我眼睁睁看着她咽气儿的她怎会不死啊”
李清述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会儿转青一会儿转白。
霍疾又说道:“皇上,臣先前摆擂,在文擂夺魁的那名书生唐之行,他的娘亲唐氏,正是李清述的发妻她当年并未死绝,幸得一神医救治,只是毒已入心脉,多年来一直重病缠身。幸得锦瑟出手救治,这才捡回一条命。前几日,唐之行在街上被人追杀,我们找到他的下落时,发现他已经奄奄一息。幸好,经几日救治,唐之行的命已经保住了,他和唐氏如今就在殿外”
唐之行
李悦猛地想起月初时曾在锦宣医院外见过的男子,没想到他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
“宣”
“皇上有旨,宣唐氏觐见宣唐之行觐见”罗公公又拖长了尾音喊道。
众人回身看去,只见唐之行坐在轮椅上,由一个发丝霜白的妇人推着进入了殿中。
两人互相搀扶着想要跪地行礼,殷玉礼却摆摆手说道:“不用多礼了,唐氏,朕问你,你和李清述是何关系”
唐淑娴郑重叩首,方才答道:“回皇上,妾身曾与他是夫妻当年,他宠爱妾室杨莺儿,他们联手夺了妾身的嫁妆,并害死了妾身的父亲等到他们一点一点蚕食了我们唐家的家财后,又给妾身下了葬花之毒害妾身险些丧命妾身当时身无分文,带着行儿一路乞讨回到了母家却发现唐家早已血流成河,无一活口我们母子二人隐姓埋名小心翼翼苟活多年,直到直到行儿说要考科举,替我们母子讨一个公道”
唐之行的母亲思及往事,心里悲痛欲绝,泪流不止。
殷玉礼并没有享受过母爱,更不知母子亲情为何物,可当他看着他们母子相拥哭泣,心里蓦然有些羡慕。
霍疾接着说道:“皇上虎毒不食子但李清述得知了唐之行的踪迹后,竟派人追杀这世上哪有如此恶毒的父亲他枉为人父枉为人夫更枉为人他们父女二人罪行斑斑还有那杨莺儿更是毒妇还请皇上将李家一干人等治罪”
“请皇上将李家之人治罪”
“请皇上将李家之人治罪”
许多大臣们随声应和。
李清述本想再争辩几句,但不知怎地,他竟又闭口不言了,兴许是不知如何辩驳了。
殷玉礼叹气道:“罗公公传朕旨意李清述宠妾灭妻,勾结其妾室杨莺儿毒害正妻为谋唐家家产,灭其满门李清述之女李悦,命其婢女和乔玉心害孙氏性命李家上下罪恶滔天明日午时将他们一干人等于闹市口斩首示众”
本章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