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剑啊”
四目相对,顾云禅寻着顾少辰面上愣怔,又道。
“你去拜师叶爵爷,然后请他教你练剑”
顾云禅说得肯定,顾少辰听得恍惚。
所以这年头练“贱”都得拜师了
不怪顾少辰以剑比“贱”,主要是叶悔贱名远扬,更何况顾云禅从未跟顾少辰透露过叶悔的真实身份。
于是顾少辰忍不住道。
“那那个爹啊”
顾少辰欲言又止,顾云禅眉峰一扬。
“怎么了”
“这这贱,咱还是别练了吧”
“为何”
“因因为”
迟语间顾少辰偷偷瞄了两眼顾云禅,见顾云禅眉头紧锁,咬牙道。
“儿臣这张脸虽说不上帅,但儿臣觉得自个儿天生娃娃脸可爱至极,所以儿臣觉得自己这张脸还是留着好”
顾少辰一语说明自己要脸不要贱,毕竟人要脸、树要皮,他再怎么不出众也不能靠贱风靡九州吧
反观顾云禅却越听越迷糊,他让自己的傻儿子去找叶悔拜师练剑,这跟他顾氏祖传娃娃脸有半毛钱关系吗
再说了他顾氏祖传娃娃脸,那可是九州内童叟无欺以至扮猪吃老虎的最好屏障,他这傻儿子究竟在想什么啊
“我说石头啊爹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顾云禅说着抬手指向顾少辰腰间的星辰剑。
“爹让你拜师练剑跟你这皮囊关系在哪”
闻言,顾少辰低眸看了眼星辰剑,总算懂了老爹的剑非贱,一时尴尬直冲脑门,落定两声尬笑。
“哈哈哈,原原来是剑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
顾少辰一脸猪肝色,黑影忍不住凑近顾云禅道。
“主君,王爷此贱非汝剑,所以王爷理解的应该是叶爵爷的外号人剑贱合一”
顾云禅闻言一愣,挑眸见黑影满腹认真,转头看向自家傻儿子
“我说儿啊你可绝不能对你未来的师父不尊”
虽说顾云禅对叶悔的贱颇有感触,但心里对叶悔的尊重不容撼动,不仅如此,他顾氏子孙都不能对叶悔不敬。
由此,顾云禅再声道。
“石头,爹可以无视你对其他人的态度,但你要知道没有叶爵爷就不会有我顾氏皇族,所以你得敬重于他知道吗”
顾云禅言辞正色,顾少辰微微一愣。
“为何啊”
闻得顾少辰不解,顾云禅直接拔出星辰剑。
“因为咱家这把星辰剑便是拜万魇尊叶璨所铸”
言语间顾云禅将星辰剑横于自己与顾少辰之间,顾少辰迎着剑芒,抬眸看向顾云禅,下意识道。
“万万魇尊”
关于这个尊位,顾少辰曾在顾氏皇祠内见过,他本以为是位世外高人,不想仅是叶悔,如今顾云禅说得严词厉色。
顾少辰口水一噎。
“所所以这叶悔与万魇尊”
“叶悔就是万魇尊叶璨”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顾少辰可万万没想到叶悔居然能贱到上他家皇祠,果真应了那句人至贱则无敌
如是一来,顾少辰想起叶悔那句别哭着鼻子找他,一时五味杂陈尽显面容,早知道他就装个孙子少骂几句。
越想越懊恼的顾少辰面上为难,使得顾云禅以为顾少辰别有他想,眸光一沉间左手抚过剑身,末了剑锋一转。
剑气略过望风亭,唤回顾少辰思绪,顾少辰擒着亭外楠木断裂声,一感剑气抨击树干的力道明显减半,脱口道。
“这这剑力道不对”
“当年星辰剑出,震荡九州,首任境世祖恐此剑祸及九州,将此剑威力减半并封印罡山,所以爹给你的任务就是修复星辰剑”
说着,顾云禅看向顾少辰。
“儿啊数百年来,星辰剑随我顾氏历代主君出生入死,护我星瑶国泰民安,你可莫辜负爹对你的重托啊”
顾云禅话中深意,顾少辰听得一清二楚,可他生性散漫,这护国安泰的重责,他实非乐意,不是他贪生怕死。
若为国效忠,他死而无憾,但他上有太子顾少宰,心底更不愿坐实顾云禅谬言的“谋朝篡位”,惶恐间顾少辰朝后一退。
“爹啊”
“石头你不是说上火架下油锅都无怨无悔吗”
声于同时顾云禅拽回顾少辰。
“不是,爹,我”
“难不成你是那种翻脸不认账的男人”
顾少辰闻言一愣,什么叫翻脸不认账还男人他啥时候白嫖了啊明明就是别人白嫖他他还倒欠别人一屁股债
比如嬛蔲
想着,顾少辰冲顾云禅眨了眨眼。
“爹不是还有太太子,唔唔唔唔”
正说着,顾少辰就被顾云禅塞来的甜糕堵了嘴,而顾云禅随后取出月狐送来的罡山石,递给顾少辰。
“此物,你收好了”
顾少辰看着罡山石,歪头一愣。
“这是”
“你拜师的信物”
说完,顾云禅深看了眼顾少辰。
“你可莫让爹失望啊”
顾少辰擒着顾云禅满眸期待,心下一沉,低眸看了眼罡山石,抬眸便见顾云禅端起酒杯,送至自己手边。
“爹,你”
以前顾少辰总渴望能与顾云禅像现在这般相处,可顾云禅今夜的言行却让他莫名心慌,但他又悟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顾少辰只好乖乖接过酒杯,顾云禅见此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末了两杯一碰,顾云禅语重心长道。
“君饮此酒,如落此誓”
话音落下,顾少辰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水,琢磨着不过是修复星辰剑,应该不至于胡思乱想,由此顾少辰咬了咬牙道。
“好儿臣定不负父君托付”
顾少辰先饮为敬,不想烈酒下毒换得眼前一黑,顾云禅瞧着迷晕的顾少辰,抬手拍了拍顾少辰的脑袋,轻唤了几声“石头”。
半天不见顾少辰回应,顾云禅方才转头看向鬼卿。
“老六来了吗”
“来了”
鬼卿说着往旁侧一移,露出身后六王爷顾少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