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木窗,照亮窗前叶悔对持阿曼的眉宇深沉,寻着阿曼满腹财迷的一毛不涨,叶悔扬眉道。
“确定一两”
闻得叶悔重申,阿曼点头一应。
“对确定一两”
一言三肯定,叶悔一听没了戏,一瞅阿曼寸步不让,忽的一笑。
“那免谈”
话锋一转,阿曼笑容一僵,逗得叶悔心下一爽,他本就没打算让阿曼参与通道一事,所以他自然不可能答应阿曼。
万一冥界见了阿曼,拿阿曼阻碍商枝,商枝不就只能躺平吗再者他可是很有良心的老板好吧怎好给属下落王炸
思已至此,叶悔完全忽略了海边正勤奋抓鱼的苦逼组合石头与方怜,转念子时前自己要去焚香阁看望的黎天枢。
如今东海岸有商枝替他看着石头与方怜,而子时之后商枝前往狸灵通道,陌玉衡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冥界参与。
三家混战,陌玉衡就算解决不了商枝亦不会放过抓回黎天枢的机会,如是一来,他得赶在子时前去给黎天枢送个礼。
想着,叶悔瞥了眼发愣的阿曼,寻着阿曼鸡飞蛋打的落空样儿,忍不住扬唇一扬,拂开阿曼下榻走向内阁书桌。
落座间叶悔右手一抬,指尖逐一横过架上豪笔,末了反手一握,一根细豪飞入叶悔手中,叶悔左手轻拍桌面。
一纸白净铺展开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瞧得阿曼见叶悔取墨行书,转头望了眼窗外月色,寻得弦月高挂。
阿曼回眸瞧叶悔满腹认真,不经眉峰一蹙,这大半夜数钱不稀奇可奋笔疾书头回见啊何况是她家贱夫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生处处有惊喜,贱夫时时技更新,今日器械阁内各式精器着实让阿曼对叶悔刮目相看。
尤其叶悔跟她提到的那本“谛心经”,她确实想去瞅一瞅,反正贱夫所著不要钱,若有用处自然得学习一二。
不过眼下阿曼倒是更好奇叶悔所为,毕竟她正当生意没揽到,瓜总要捞一个,不然待会打野捡漏岂不失了趣味
如是一来,阿曼下榻朝叶悔走去。
原本隔得远,阿曼还没觉有什么,结果一走近,纸上第一行,第一个“休”字,瞬令阿曼心下一沉,什么情况
贱夫总不至于为一两银子
气得要休她吧
何况休她
丧夫都不能够
错愕间阿曼双眸一眯,一瞅叶悔再落“书”字,抬手朝后背一点,灵柩出鞘随阿曼一挥,瞬断叶悔手中毛笔。
“啪嗒”一声,惊得叶悔愣怔间断笔坠桌,致使桌痕“噗呲”一裂,下一秒桌子断成两半,扬起尘屑,扑了叶悔一脸懵逼。
“小三,你”
迟语间叶悔看向阿曼。
“你干嘛啊”
四目相对,阿曼眉峰一扬。
“你干嘛”
同语反问,叶悔微微一愣,顺着阿曼视线往一瞅,寻得地上一分为二的休书,下意识道。
“休书啊你看不到吗”
阿曼面色一青,叶悔又瞅了眼休书,心下纳闷间瞥过阿曼眼底一闪而过的暗淡,心下一呵。
咋滴
小三这是生出危机感了
想着,叶悔抬眸瞟过窗外天色,见天色已至亥时,不经转头看向外阁书桌,他今日特意拱出自己的源石身份。
目的就是为诱百家入局,如是一来,纵使他踏上净世坛,亦能找到求利之徒为帮手,由此他也不算孤军奋战。
这千人千面,好坏皆可用,关键在于如何用,而利益便是合作的最佳捷径,他此生为商深知利益权衡。
说白了,没有人会跟利益过不去,如同他家小三,一两不还价,还价还砍人,简直
“三儿啊爷这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桌,你瞅瞅如今让你毁成这样这钱扣啊呀,你谋杀亲夫啊”
话到一半,阿曼闻及扣钱,想起叶悔本就拖欠的薪水,反手就朝叶悔挥剑,剑剑紧逼,逼得叶悔左躲右闪。
“三儿我,你别以为你谋夫就能清账”
一边说,叶悔一边躲往外阁书桌,结果一不小心撞上月洞门框,额头“咚”的起了个包,一瞅阿曼剑锋横面。
叶悔赶紧朝后一扬,一转身躲到月洞门架后,抬眸透过架上青瓷盏,看向瓷盏另一边瞪视自己的阿曼。
“三爷告诉你,爷这头包和桌子,双倍五倍十,你”
噗咚
这边叶悔话还没说完,阿曼直接碎了挡住叶悔容颜的青瓷盏,惊得叶悔寻着满地瓷碎,嘴角一抽。
这可是锦鲤送他的宝贝啊
放眼整个九州都找不出第二个,如今被小三毁得稀巴烂,简直让叶悔对上阿曼眼底不爽,顿觉心下爽到不行
讲真他自重逢曼嬅至今,一直摸不透阿曼情谊真假,若说真可疑点重重,若言假又情深可触。
尤其今日那根银针,恰逢其时,他虽不同意阿曼外出协助商枝,但不代表他不想看阿曼主动遛狗。
毕竟狗不牵出来溜一溜
怎知谁家连个狗都看不好
只不过阿曼眼下见信休书发怒,实属自找罪钱受赔,他当然得大赚一把,毕竟物是死,人是活。jujiáy
这死物换活子的一本万利,纯属一物多用的便宜买卖,何况打狗见主、欠债还钱、一举两得。
于是叶悔眼底精光一过,一见阿曼再次提剑,叶悔直接转身另一处,下一秒阿曼剑锋直戳叶悔面门。
啪
“我我青瓷的瓶啊你个败家”
一剑袭面,憋回叶悔后话娘们,阿曼眉峰一蹙,乐得叶悔一瞅阿曼又动,一挪身又被阿曼戳破遮挡自己的白玉盘扣。
“啊我的白玉盘扣”
闻得叶悔故作其势,阿曼脸色青白交替,原本她仅是想警告叶悔,未料到最后她却欠了叶悔一屁股债,而且听叶悔意思。
她别说这辈子,怕是生生世世都得倒贴虽说她就没打注意按叶悔套路走,但叶悔既承认是休书,那她必须问清楚。
思已至此,阿曼转念华光台上叶悔提出的替嫁方怜计划,一想到她即将嫁往的净世坛,倘若净世坛上真是九歌。
叶悔这休书难道是打算跟她断绝关系后,好将她与九歌一网打尽,如是一来,若叶悔都觉得九歌跟净世坛有关。
那她就更不可能放过叶悔,换言之九歌要真有紫晶环芯,足以说明她当初死守叶璨除了情愫为的就是紫魔晶。
紫魔晶如她之前所想,按照如今分析,或许这就是一切祸乱的根源,甚至是她消失的年少记忆都与之脱不了干系
由此阿曼一瞅叶悔往外阁书桌移动,不经眉峰一蹙,一剑出击。
一时间阁内“噼里啪啦”一通毁,玉碎珍瓷铺满地,债台高筑成堆起,爷乐算账三不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