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鸳鸯成双结对,而青鹩与极乐同气连枝,极乐乃青鹩为王时的帖身近侍,可惜天水碧落败逃走,极乐从此了无音讯。
而今极乐再次现身,却在青山君的毗幽境,直让应天回念希仙所提入境青鹩,再瞧希仙面上淡然,下意识呡了呡唇道。
“这极乐”
“鸟王只需想办法让她引出青鹩就行”
言简意赅,希仙清楚应天的实力,更明白应天不会傻到硬抗青山君,所以应天要做的只有引蛇出洞。
反观应天闻言一悟。
看来希仙是打主意让他唱个黑脸,送极乐重逢青鹩,若这样做真能让极乐揪出青鹩和银龙,那这笔交易似乎也可行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好就收才是生存之道,尤其与强者合作,识趣很关键,由此应天见希仙收回幻象,俯首一应。
“属下知道了”
闻得应天合心,希仙瞥过应天微垂的脑袋,抬手一拍应天肩胛,一见应天抬眸,希仙凑近应天耳边,缓缓道。
“如此,你我即为境世祖办了事,顺带也能安了你的心啊”
一语双关,应天心下一动。
“那境世祖,他”
“鸟王安心你与我,说到底不都是境世祖的臣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道理,应天自不敢忘,若真能得境世祖扶持,他应氏何愁将来尊贵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趋炎附势即便难听,但这就是生存之道,比起所谓的高风亮节与忠义无双
他更愿识时而活
于是应天冲希仙一笑,一应。
“天君所言极是”
话音落下,希仙想起商枝与金焕,收手间话锋一转。
“对了本君来时见东临别院有人到访,不知鸟王可有请客人”
欲扬先抑意在暗示,天井阁位于东临别院,当年文渊将赤莲藏入昱晖城,如今得以放出,他得先行确认,才能让境世祖放心。
再者境世祖特意提到商枝,他自然要确保两人安全,如是一来,希仙话中委婉,应天听在耳中,清楚掩耳盗铃无疑自灭其身。
而今他应承希仙,寻找文宸,已然背叛文渊,文渊一旦知晓此事,一定不会放过他,同样希仙不会莫名其妙提到东临别院。
眼下刻意,怕是为了东临别院的天井阁,天井阁有赤莲,赤莲关乎天魔祖叶璨,既然希仙想见赤莲,那他就做个顺水人情。
思已至此,应天暗“嘶”一疑。
“我似乎并未请人才对,不如”
应天言语间抬手作“请”。
“天君随我去看看”
闻得应天主动,希仙亦不耽搁,一步迈出,应天见此紧随其上。
与此同时东临别院外。
二大一小,身贴隐身符,围着院墙绕圈圈,一来二去,金焕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拽回准备再来一圈的商枝。
“我说你到底转啥啊”
并非金焕没耐心,主要商枝一转大半天,期间一步一停,一停一看,关键他就没见商枝看出个啥名堂,故越想越气。
“你这来来回回数十遍了,敢情转多了,咱能让符咒自己掉吗”
“我”
商枝瞅着金焕面上不耐,心知自家师兄急性子,故耐心解释道。
“师兄有所不知,师父说过符阵有规可循,咱们得找最弱之”
“呵,你就是找到了也没用”
一记奶音冷嘲,商枝与金焕同时一愣,末了金焕看向自己怀中的解子芩,解子芩从商枝开始转悠就知道商枝在巡漏。
毕竟他家的地盘,他比谁都清楚
于是解子芩白了眼商枝,再补一句。
“你这纯属瞎忙活”
要说平时,商枝早就一拳招呼上解子芩,偏偏解子芩眼底自信,让商枝下意识看了眼金焕,寻得金焕微一合眸。
商枝朝解子芩扬了扬下巴。
“那你说怎么办”
解子芩一见两人看来,撇了撇小嘴道。
“这东临别院依五行而建,其中天井阁内五行潭对其上五行檐,以水为中心,水虽通万物,但院中水有剧毒,故水不可攻”
说着,解子芩偷偷瞄了眼商枝与金焕,寻得两人闻言发愣,解子芩眉峰一蹙,金焕赶紧附和。
“说得好有道理”
解子芩本就喜欢金焕,自不会拒绝金焕,反倒是商枝随后一句“你继续”,解子芩白眼一翻,尬得商枝脸色一黑。
直让解子芩心下一爽,又道。
“而水火相生相克,水中剧毒可滋长火势,由此火亦不行,剩下的金、木、土,金为防,这满墙符咒,金不成,至于木”
声于同时解子芩环视墙内绕院梧桐,忆起自己小时候偷懒,想要爬墙外出玩耍被树上陷线阱吊住的窘迫,小嘴一歪。
“常言口有木生困,若咱们三儿不想被吊树上,只有土”
说着,解子芩看向商枝背后不远处的墙角,他之所以言土,并非土弱,相反院内最强机关就在土下。
一经启动,整个别院都将毁灭。
可惜阿爹到死都没来得及,否则东临别院抚州戎昌府不会落入他手,而今他想进去,便是为了毁掉别院。八壹
阿爹说过祖宗的东西,若不能死护,即便玉石俱焚,也绝不让他人玷污,思绪间解子芩盯视墙角的目光一沉。
好在他幼时见爬树不行,在墙角挖了一个洞,眼下魂灵虚无,他根本挪不动掩饰洞道的砖,所以才会屡屡不入。
现在有商枝与金焕,他岂能错过
于是解子芩一指墙角。
“那里有砖,挪开便是道了”
商枝闻言一愣,转头瞅了眼解子芩,末了瞥过金焕,走向墙角。
临到墙边,商枝蹲下身,抬手揭去角落上的符咒,随后指尖轻轻一戳,果感墙角松动,不经回眸对上解子芩。
“你到底是谁”
自说出墙角秘密,解子芩就知道商枝会怀疑他,如今商枝询问,解子芩亦不打算掩饰,迎上商枝与金焕,耸肩道。
“抚州戎昌府,解氏嫡子解子芩”
“”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