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为什么这么好说话,我也没心情去细想了。
我只觉得好困好累,迷迷糊糊的听见璐璐说,他们四个的婚礼,定在过年那天,就我们一家人,之后我就又睡着了。
梦里,是那个女人在对我不屑的笑。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照庭摇醒了:“姐姐姐快醒醒”
我睁开眼睛,看见照庭喜滋滋的小脸,有气无力地摸摸他的头:“咋了”
“咱俩去酒店啊,二叔他们都去了,说要布置婚礼现场,咱们也去看看呗。”
我特别累,本来想多睡一会,架不住照庭的软磨硬泡。
可是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我腿一阵疼,又跌坐回去了,撩开裤腿一看,原来长了蛇鳞纹的地方已经溃烂了,溃烂的里面,长出了真正的蛇鳞。
我放下裤腿,扭头跟照庭说:“姐走不动。”
“没事啊,妈把你轮椅拿回来了。”
“”这我倒是没想到,我妈好想知道点什么了。
照庭把轮椅推来,我一瘸一拐地坐上去,由照庭推着出了房门:“对了,你朝阳哥呢”
“哦,我差点忘了,朝阳哥给朝叔叔打了电话,朝叔叔把他接走了,说回家准备谢礼和贺礼,等过年那天再来。”
我们俩一边往出走,一边闲聊。
一楼的厨房,传来熟悉的饭菜香。
我扭头看去,段姨虽然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但脸上洋溢着笑容,开心的快飞起。
这段时间,段姨肉眼可见地变老了,盘到脑后的发髻上夹着几根白发。
段姨爱了二叔十二年,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二叔就去世了,现在二叔回来,她是要开心呢。
而我做的一切,不就是希望看到这些笑容吗
段姨看见轮椅轮子的声音,扭头看过来,笑容更大了。
段姨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笑呵呵地走过来:“暖庭醒啦,怎么样饿不饿段姨这刚做好的生煎包,你先吃两个,卤猪蹄还有牛肉还有等会才能开锅,等会咱们送去饭店去。”
我摇摇头:“不饿。”
不是不饿,胃里空唠唠的,就是没有胃口。
照庭跑过去抱住段姨的腿:“二婶儿,酒店不是有餐厅吗,你咋还做饭啊”
“大家都好久没尝到我的手艺了嘛。”段姨笑呵呵地捏捏照庭的鼻子。
照庭这声二婶儿,把段姨叫得心花怒放。
我想了想,也叫了声:“二婶儿。”
段姨脸上顿时飞起两抹红霞,又羞臊又有些小生气中,还夹杂着开心的道:“你们两个,哎呀,不说了,看看时间应该能出锅了,小宇给咱们留了司机,咱们带上碗筷,去酒店找他们。”
“好嘞。”照庭蹦蹦跳跳的,先把我推车上去了。
中午时,我们去了酒店的三楼大堂,这里就是专门设立的租出去的结婚场地,特别大。
酒店的员工,一大半都来帮忙了,场地里忙忙活活的,气球彩带漫天飞。
方忠宇跑过来接段姨手上的食盒,然后笑嘻嘻地给我们俩指人群中,一个忙碌的背影。
“看见没,那个人是云麓集团的董事,总跟我呜呜轩轩的,二叔一回来,就老实地都来吹气球了,我刚才狠劲笑话他,他脸憋的青紫,都没还嘴。”
段姨没好气地拍他一巴掌:“你得了,人家好歹也是帮你布置婚礼现场呢,别对人太刻薄了。”
“知道啦知道啦。”
之后,我爸妈和二叔他们也过来了,我们去四楼找了个包间,打开了段姨做的午饭,一堆人在一起吃着,每张脸都笑出了法令纹。
吃饭的时间,韩子奇和晨曦也到了,他们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清了,就是觉得自己好累,连咀嚼的动作都不想做。
“暖庭,暖庭”
我骤然睁开眼睛,看见十几双眼睛都在担忧地看着我:“睡着了。”
“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可不能说睡就睡啊。”晨曦抱住我胳膊,脑袋在我颈窝上蹭啊蹭,又幽怨地抬起脸来,“你瘦了,不如以前蹭着舒服了,快多吃点。”
“好。”
或许将死之人都是这样的吧。
很累很累,没有胃口,嘴干,动不动就睡。
接下来的几天,我倒是没有再流鼻血什么的,就是脑子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不是睡着了,就是睡着的路上。
去哪里,做什么,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今天去医院复查,明天去酒店吃饭,后天出去玩,我脑子都不会转了。
只记得每次一睁开眼睛,我们家所有人都在每一张脸都笑呵呵的。
我没有担心的事,又可以毫无顾忌地睡去了。
这样,我睡到了过年那天。
一大早璐璐把我摇醒,我一看,我都到了酒店了。
“今天几号了”
“今天我们结婚啊宝贝。”晨曦从后面抱住我肩膀。
我一愣,都这个时间了
她们两个站在我面前,晨曦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婚纱,齐胸无袖,裙摆上的钻石能晃瞎人眼。
璐璐则穿着一身中式纯手工制作的礼服,大气,正红,又威严肃穆。
两个人小孩子似的攀比。
“我的好看。”
“我的更好看”
“暖庭你说,谁的好看”
我扯了扯嘴角:“都好看。”
我环顾了一圈,整个大厅里果然只有我们一家人,外加一个司仪,还有一个摄影师。
每个人胸口都别着一团红色的花。
这时,方忠宇和韩子奇一起走了进来,两人有说有笑的,韩子奇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口别了红色新郎花团。
方忠宇则穿着中式新郎装,很养眼。
二叔过来的时候,拍了拍璐璐的肩膀:“今天以后,你可就是人妇了,可不能再跟小孩子似的了。”
“二叔,我还没结呢。”璐璐满脸羞红。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结婚之后,你们是不是都得改口了”
晨曦兴冲冲地点头:“对呀对呀,方忠宇现在得管二叔叫爸,璐璐跟方忠宇结了婚,就也得管二叔叫爸了。”
二叔和璐璐齐齐一愣。
或许他们之间的缘分,从小时候二叔为璐璐挡下的那一板锹就已经注定了。
这么多年,璐璐没有上在二叔的户口上,虽然还是管二叔叫二叔,但二叔对璐璐的疼爱,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是父女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到最后,璐璐和二叔到最后,还是要在一个户口本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