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诸般事,此刻都被方勉的天眼看在眼里。
妖魔自然是知晓不能显露人前的。
即便世人再如何利欲熏心,毕竟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份本性存留。
一旦显现,这世间真有几人能跟随妖魔的
因此,欺骗、利益利欲引诱便成了妖魔的惯用伎俩。
只可叹如今稷山中部多少人为其迷惑,无数修士被妖魔欺骗着,助纣为虐,却或许还只以为在行正道之事,问心无愧。
更有的人是早已利令智昏,以为步步高升的机会到了,殊不知,已经一只脚步入无间
但这些人终究是为妖魔所迷,并不一定出自本心,身为真正的修真之士,自然也不能坐视妖魔这般将他们拖入无间之底,万劫不复。
只是稷山中部乃是稷山盟的老巢,千年布置,如今稷山中部修士就连思维方式,都无形中带着几分妖邪气息,因此连正邪都无法分明了,身在其中,久而未觉。
但对于方勉而言,道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就像那日在小世界中所言: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自古德可通天地。
若是真正还留有几分本性之人,自然能够想明白。
而另一方面,如今虽然与稷山盟的局势剑拔弩张,但还并没有到开战的时机。
推进稷山东西南北各区域修士齐心协力的同时,也需要思虑对策,给中部修士一些帮助才是。
否则身处如此魔巢之中,恐怕再意志坚定的人,也很难不受影响。
若是这些原本有望回归正途的修士,最后却堕落下去,那可当真是令人扼腕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稷山东部,原本鲁家内斗的局面,却是在鲁元的主导下,开始稳定下来。
如今的鲁家,一改往日作风,整个鲁家的风气为之肃清。
事实上,方勉也能想象,在这期间鲁元恐怕是遇到了不少麻烦,但如今恰好顺应革卦天时,纵使有所阻碍,大的局势也是会顺利的。
而天元城的道会,如今也即将开启了。
即便有些遗憾,稷山中部修士此次恐怕是很难到来了,但若是西南北各区域大家族都能到场,众志成城,对于明虚、钟宿那些妖魔,自然也是一次巨大的威慑。
稷山洞天四方各区域,毕竟都是本地大世家自主管理,稷山盟还做不到似稷山中部那般,闭其视听,蒙蔽所有人。
不过,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稷山盟自然不会坐视道会顺利举行。
当然,如果这些妖魔胆敢来捣乱,方勉也不会坐视便是了。
对于天元城道会,鲁元这些时日可谓是时刻都在为此奔波。
或许对于寻常人来说,很难想象,竟有人会在这样整日的奔波劳碌中,突破太境。
但事实上,方勉也曾通过经商来修行过,这世间万事,皆在道中,又有何事不能修行呢
几日过后。
立于稷山东部群山之巅的天元城,也迎来了它数百年间最为热闹的时刻。
这一日,无论是来自稷山东部,还是西部、南部、北部的修士,皆来到这座宏伟的城市之中。
而这也是方勉第一次,见到如此宏伟繁华的修真界景象。
世安谷的法舟,缓缓停靠在云港边,今日天清气朗,透过港口下方的云气,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下方广阔的大地山河。
也为这座建立在群山之巅的城市,增添了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孤高气息。
云港边此刻停满了飞舟,密密麻麻,在稀薄的云气中载浮载沉。
朝着云港向内望去,巨大的广场上,来往的修士络绎不绝。
“好壮观”飞舟之上,还未来得急下船,张雨绣不由得惊呼一声。
碧云坳修士,都是跟世安谷一起来的,他们即便是都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宏伟的修士城市,皆不由得啧啧称奇。
“石谷主,方先生。”见到众人下舟,鲁之止领着一众鲁家之人,率先迎上前来,“路上可还顺利”
“劳烦鲁公子挂心。”代谷主石崇明哈哈笑道,“听闻鲁元公突破太境,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哪里,哪里。”鲁之止道,“近日家父便常常嘱咐我们,道法为本,修为为末,比起诸位在世安谷静修道法,咱们这天元城,反倒是俗了些。”
“诸位莫要嫌弃才是。”
石崇明笑道:“来的路上方先生还跟老夫说,有生之年,能参与如此盛大的道会,逢此盛事,这才是修行路上最大的福缘。”
方勉欣然道:“如此道会,非不世出之雄才不可主持,鲁元公竭心尽力,将此次道会促成,为天下向道之士开辟环境,乃是承天受命,既寿永昌。”
“方先生吉言。”鲁之止高兴道,“诸位这边请。”
“方先生”便在此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方勉转头一看,只见到浩浩荡荡一大队人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几人,瞧着都颇为面熟。
“尹家主你们都来了”
却原来,是当日若磐镇的几个家族。
“诶。”一众人乐呵呵地笑道,“当日多亏了方先生,我们才得以不受那黑冥山的百般欺辱。”
“这些日子又听说方先生诸多事迹,当真是好生敬仰,今日得知方先生要来,我们便早早赶过来了。”
“这也太劳烦诸位了。”方勉不由一阵苦笑。
“不劳烦。”若磐镇尹家与一众修士高兴道。
“方先生”还没等方勉等人往前,便又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只是这回循声看去,却是个有些陌生的脸孔。
“诸位是”
“方先生不认得我们,不过我们却认得世安谷诸位道兄。”说话的是一名中年修士,“诸位将天地通修行之法公诸于众,我等回去修行,皆大有裨益,咱们哪,今日是特地赶来道谢的。”
方勉闻言高兴道:“从善如流,诸位又何必谢我们。”
“大道本就应该广传天下,哪能敝帚自珍”
“方先生心胸豁达,果真非寻常人所能及,只可恨这稷山盟,还污蔑诸位与妖魔勾结。”一众人不平道,“当真是贼喊捉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