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寺年的声音不大不小,至少这一片的公子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没有走远的公孙扬几人自然也听到了,他脊背微微一僵:“涟朝公子,他说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李寺年这人就这样他说的这些其实都是没依据的。”
对面青年淡淡的朝他看了过来,眼眸平静,微微一笑:“公孙公子请放心,涟朝并未想多。”
“那便好。”公孙扬见他神情没有丝毫勉强,继续笑着开口。
“不过我对凌相确实是有些崇拜的她当时骑着马出来救人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动,你不介意吧”
涟朝微顿:“介意其实还是有点的,但听了公孙公子的话,也就不怎么介意了。”
如果对方喜欢还不说,甚至打着对他好的名义接近翎央,或者利用他让翎央对他产生好感,他自然会有些微妙的不虞。
但眼下,公孙扬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喜欢,坦然面对。
反倒让他觉得这人确实有眼光丞相大人,的确是极好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
都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公孙扬在世家公子中人缘不错,跟他处的不错的人性格也与他比较相似,在贵公子里属于比较好相处的那种。
公孙扬也没有刁难涟朝的意思,几人很快便聊在了一起。
但没说几句,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诸位都到了”那声音十分张扬,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袭红衣。
涟朝眸光微暗。
三皇子宁瑾从庭院外踏步走来,身前身后跟着数位小厮,排场极大。
众公子们都站起身朝着对方行礼。
他却没有立即叫众人起身,侵略性极强的目光从众位公子身上一一越过,在涟朝的身上停的尤其久。
涟朝的出身如何没人比他更清楚,但就现在来看
对方站在一众公子之间,周身的气质和礼仪的标准方面,比起来那些从小受到贵族礼仪的名门公子们都不差,脊背直挺动作标准,大方得体,没有丝毫畏手畏脚。
宁瑾厌恶的皱皱眉。
他越是优秀,他就越是不喜。
明明就是个出身低下血脉低贱的贱民,凭什么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想着,他朝身边一侍人使了个眼色。
宁瑾沉默的时间太久,即没有叫他们平身,也没有说其他的话,而是让他们这些人不尴不尬的站着,实在反常。
有人有些茫然,更多的人则是反应过来了
这位三皇子,有想针对的人了。
果不其然,三皇子旁边侍人突然高声道:“那位白衣公子,你现在是在皇宫中,面对的是三皇子殿下,怎还能佩戴面纱还不快快给我摘下”
白衣面纱,指的人只有那一位。
三皇子果然发难了。
有人丝毫不意外,如李寺年等人,甚至冷笑了一声。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宁瑾接过话,嘴角却微微扬起,“涟朝公子可是凌相身边的人,你一个小小的侍人怎么干如此对涟朝公子说话赶紧下去掌嘴。”
“是”那侍人应道,假模假样的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过就是一个出身于那种地方的人罢”
他话还没说完,宁瑾就皱着眉厉喝:“闭嘴今天这边不用你来伺候了”
“殿下”那侍人似是而非的哀嚎了几句,然后就退下了。
看脚步动作,一点也不像是被罚下的人。
不过本来也就不是被罚下去的人。
这一幕就是一出戏罢了。
一场故意让涟朝难堪的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