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你咋样还能挺得住不,这破地方也不能治啊,你你身上都烂了。”张保家看着都牙酸,这种腐烂程度恐怕就是现在能治疗,也救不活吧。
心里直打突突,陈平安全身大面积腐烂。
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就是拿刀子把烂肉割下去,但是看着情况,割完之后也就不剩啥了。
陈平安硬生生的止住了哀嚎。
嘴唇直达颤,脸上冷汗直流,配合着半边已经腐烂的脸,倒是狰狞的不行。
没有其他的动作。
也没有说话,但想说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喉咙的中间有着一个大洞,蛆虫不断从中爬来爬去,陈平安转过头飞奔向一旁。
迎着张保家惊愕的眼神。
陈平安一把抢过老妇人手中的木碗,仰着头一口就喝干了里边的东西。
顿了一下。
似乎没喝过瘾,干脆扔下木碗,一头扎进了老妇人旁边的盛放着汤的锅里。
好在周围没有等着喝汤的行人,老妇人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一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牛饮的陈平安,木讷的眼神里有着些许异样。
转眼。
锅里满满的汤就少了大半,陈平安似乎还没有喝过瘾,撇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老妇人。
老妇人嘴角微翘,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汤这么受人欢迎。
只不过满脸的褶子被带的耸动了起来,让这个笑容显得没有那么让人喜欢,随后老妇人轻轻抬了抬手,锅里的汤瞬间就变满了。
陈平安这才回过目光,继续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张保家眼神都些呆滞,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嘴里干涩异常,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拉住陈平安的肩膀,想把他从锅边拽走。
急声道:“陈哥这汤不能喝啊有毒喝了会死的”
只不过张保家这一拉竟然没拉动,一愣,随后就见陈平安已经腐烂大半的身体,赫然长出了新肉完好如初,顿时惊的不行。
就见一锅满满的汤又马上见底。
而陈平安的肚子就像是无底洞一样,又转过头看向了老妇人,似乎是还想让她再来点。
只不过嘴里不断冒着汤。
陈平安极力捂着嘴,似乎是很不想让它们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显得有些滑稽。
就在这时。
老妇人动了,一根犹如枯木的手微微抬起。
遥指陈平安的眉心,陈平安的动作瞬间顿住,只剩下一双眼睛能滴溜溜的转,很是惊愕,似乎是没想到她还能动。
只是嘴里不再冒出水来。
张保家左看看右看看,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陈哥喝汤了,这老太太也动了,这下得死了,完了,完了”
张保家只觉得现在自己还没跑,就已经算是天大的义气了。
老妇人缓缓张开嘴巴。
像是好久都没有说过话声带退化了一样,声音沙哑的不行,就像是用指甲挠着玻璃,刺耳的不行,“好久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了。”
话音刚落。
陈平安就能活动手脚了。
警惕的盯着老妇人,动作飞快,拎起一旁双眼呆滞的张保家,飞速朝着一旁掠去,直到离老妇人有一百多米才停了下来,只不过一点松懈都没有。
虽然老妇人的身上没有丝毫威压和异样,就像是一个老人一样。
但是在这种地方的东西,哪可能这么简单,而且她身上散发出岁月的痕迹,陈平安甚至感觉她起码活了几百岁了,只是刚才那一指。
就能让自己动弹不得,魂魄和肉体瞬间被剥离,但是距离掌握的很是巧妙。
不至于让魂魄脱离肉体,但也不能让自己再控制肉体,只是这一手,就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老妇人丝毫一点都没有在意陈平安这“不礼貌”的举动。
依旧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陈平安,眼里有着深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阴恻恻的笑道:“你很有趣,故人的味道。”
陈平安的眼睛瞬间眯起。
身子微弓,像是随时准备发动攻势一般,故人的味道
自己身体里能被称为故人的味道的,恐怕就只有能力了吧
陈平安头皮乍起,身子更是止不住的打着颤栗,能称自己的能力为故人的,难不成也是从那个时期活下来的东西活的
妈的
陈平安强忍住骂娘的冲动,如果真是这样,她不止活了几百年了,几千,几万年都有可能,那别说现在的自己了,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自己,都毫无胜算。
“我能问一下您叫什么吗我说不定你跟我脑子里那位还能叙叙旧呢。”陈平安放开了抓着张保家的手,接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很是放松,像是真的在跟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对话一样。
因为想通了之后,陈平安知道就算自己在怎么绷着都没用了,反正也跑不了,而且她捏死自己太简单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动手,应该是没有恶意。
老妇人点点头,尖声笑了起来,笑的人只感觉牙酸。
“有趣,真有趣,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久没人敢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了,不过捏这个字用的不恰当,应该用捻。”说罢,老妇人伸出一只手。
食指和拇指捻了捻,随后轻轻吹了吹。
陈平安一愣,抽了抽嘴角,虽然是事实,但是换种方式会尊重人一些,随后陈平安猛地一愣,惊愕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老妇人没有说话,只是双眼含笑看着陈平安。
陈平安慕然一顿。
随后竭尽全力让自己不再多想,脑子放空,娘的,怎么感觉老子被扒过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她面前一样,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老妇人没有在意的陈平安的想法。
只是轻轻拿起一旁陈平安扔在地上的木碗,木碗像是用了很多年了一样,早已认不得了是什么木头做的,老妇人浑浊的眼神中露出些许追忆。
喃喃自语道:“主他们都还活着,就连那个跟我的长相也能一决高下,只会抡拳头的粗鄙女人也活着,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在这里,还要等你多久,在我撑不下去之前,还能等到你吗”
“还想在消失之前,跟着您再讨伐那深渊一次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