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秦王难看的脸色,秦王妃便没再问下去。
秦王也是憋得狠了。对着别人不便说的话,对着结发二十多年的妻子没那么多顾虑:“我进宫求见,父皇没见我。”
“嘭”
秦王右手握成拳,重重砸在茶几上,厚重的梨花木茶几被震得动了一动。秦王的右拳也疼得钻心。
秦王死要面子,暗暗倒抽一口凉气,将右拳缩了回来,继续怒道:“以前我是做了错事。可父皇也严惩过我了现在二弟已经做了太子。父皇还是不肯原谅我,时常对我甩脸子”
“殿下消消气。”秦王妃也没什么办法,苍白无力地安慰几句罢了:“父皇还在气头上,这等时候,不想见殿下也是难免。”
秦王目中闪过嫉恨:“父皇不肯见我。太子一来,倒是立刻就见了。”
秦王妃:“”
人家是太子,将来是要继承万里江山的,比什么比
秦王妃闭上嘴,不吭声。
秦王心中嫉恨难平,从牙缝里挤出两句:“现在父皇眼里,只有东宫。连后宫的宫务,也都交给了太子妃。”
最后这一句,深深刺痛了秦王妃。
秦王妃用力咬牙,脸孔有些扭曲。
几个皇子妃里,她是长嫂,规矩礼仪都是最好的。往日,妯娌间也以她为尊。可眼下,袁湘妻以夫贵,已经做了太子妃。或许要不了几年,就要做皇后了。她只有低头行礼俯头听话的份,心中焉能不嫉不恨
只是,这些诛心的话不能当着秦王的面说。
夫妻两个相对无语,一片沉寂。
东宫。
太子妃自接了太后和天子的口谕后,就开始愁容不展了:“怎么办红玉,到底该怎么办”
“东宫里的事务已经够多了。敏儿天天忙碌,我看着都心疼。现在整个宫廷的宫务都压到了东宫,敏儿哪里忙得过来啊”
红玉:“”
主子倒是心里透亮,知道这重任自己担不起,都是太孙妃的。
红玉抽了抽嘴角,低声应道:“不如,娘娘叫太孙妃过来,好好商议一二。”
太子妃立刻道:“敏儿定然是在带孩子,我过去就是了。”
说来,做婆婆的这般体恤儿媳的,也是天下少见。
红玉笑着应了,随太子妃一同去了太孙寝宫。
已经是初秋了,天气依然有些燥热。几个月大的龙凤胎,正是迅速长身体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色的小衣服,一个穿着蓝色的衣裳,坐在洁白柔软的地毯上,各自咧着嘴笑。
太子妃一见孙子孙女,心都要被融化了,笑眯眯地俯下身子去逗弄孩子:“栋哥儿,棠姐儿,快些叫祖母。”
栋哥儿和棠姐儿咿咿呀呀乱喊,兴奋地挥舞着白胖的小胳膊。
太子妃心都要被融化了,乐呵呵地抱了近一些的棠姐儿。
栋哥儿可怜巴巴地看向亲娘。袁敏一笑,抱起儿子。
婆媳两个一同逗弄孩子,直到孩子饿了,各自闹腾,才由奶娘抱了下去。婆媳两个才清闲了些,低声说起话来。
“母妃不用为宫务发愁。”袁敏轻声笑道:“儿媳定会鼎力相助。”
太子妃脸上露出些愧色:“你本来就很忙碌了。再添这么一桩,只怕你分身乏术,忙不过来。”
袁敏笑道:“母妃心疼儿媳,就将红玉姑姑给儿媳做帮手。”
在燕王府的时候,红玉一直代太子妃打理内宅,精明能干,就不必说了。袁敏怀孕养胎的时候,也是红玉打理东宫琐事。
太子妃嘛,就是顶一个名头罢了,大家都懂的。
“你不说,我也得将红玉给你。”太子妃不假思索地笑道:“还有,如果后宫里有哪个嫔妃仗着是长辈不将你放在眼底,你只管告诉我,我替你撑腰。”
袁敏心里一暖,也没客气:“那就先谢过母妃了。”
做儿媳的,有这样体贴自己的好婆婆,辛苦些也无妨。
再者,身为儿媳,一进门就能掌家,现在连宫务都管上了。这样的“辛苦”,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别人要熬十年二十年,熬到婆婆闭眼才能掌家。到了她这儿,不费半点力气,婆婆对自己满心信任和支持。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袁敏很是知福惜福。
太子妃如卸下了千钧重担,长长松了口气,又笑着说道:“你忙起来,顾不上孩子。以后,栋哥儿和棠姐儿我多陪一陪带一带。”
袁敏含笑应了。婆媳两个十分和谐。
红玉看在眼里,也暗暗舒出一口气。
勾心斗角之类,在太子妃身上是不可能的事。也亏得娶的儿媳是自己亲侄女。换一个不知好歹进退的,指不定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一家人齐心合力,心往一处去,劲往一处使。
“母妃,”太孙朱昀笑着进来了:“敏表妹,你们在说什么闲话,这般高兴”
太子妃眉开眼笑:“我在和敏儿商量正事呢”
朱昀来了兴致:“什么正事”
母妃不是每日吃吃喝喝玩玩睡睡闲来赏赏花吗能有什么正事
太子妃理直气壮地答道:“我和敏儿说了,以后宫务我担个名头,事情由敏儿做。她忙起来,孩子就由我来带。”
朱昀:“”
行吧
这样安排也挺合适。
朱昀抽了抽嘴角,和娇妻对视一眼,笑着提醒太子妃:“这件事,母妃还是先和父王商量一下吧”
太子妃理所当然地答道:“这哪里用得着商量。你父王还能不应么”
太子殿下宠妻二十载如一日。
这点小事,太子岂会不应。
朱昀忍着笑,点头附和:“母妃说的是。”
儿子提醒的也有道理。等太子回来后,太子妃立刻将此事告诉太子:“这样安排,殿下觉得怎么样”
太子殿下深以为然,笑着说道:“这样安排甚是妥当。”
然后,亲昵地伸手为太子妃扶一扶发钗:“敏儿聪慧能干,再有红玉相助,宫务应该能应付得来。你有空带一带栋哥儿棠姐儿。也别带得太多了,别累着自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