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头摇摇头,继续说道:“不清楚,但我们心惊胆战等了整整一夜,日本人都没有上山。直到第二天早上,村长带着三四个村民去山底探查消息,发现整整一中队的日本人全都横死,小日本头子也不例外。”
“师父,死状是怎样”
“面容发紫,口唇流血,身体扭曲。”
周良深思着问:“他们闯山的时间是深夜十二点”
“对,但当时没想那么多,只当他们内部不和,自相残杀。不过后来又发生一件事,也正是这件事,村里才定下规矩,不论是谁,深夜十二点之前必须回家。”
“该不会又是日本鬼子吧”
“臭丫头,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村里曾遭受强盗的事吧”
“嗯。”
本村真是多灾多难,经历一批批灾难,却安然无恙,还挺不容易。
不过她更想知道强盗到底做了什么天惹人怒的事
“国外战争刚刚停歇,国内大战便轰轰烈烈进行,其中不乏有些人借着其他名义行苟且之事。好像是春末夏初,村民们忙着收割庄稼,突然从外边跑进来十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二话不说打村里人一顿,然后将所有人被绑起来。”
“他们朝村里要钱要人,但村里太穷了,就算把所有粮食都给他们也不够。情急之下,村长以身担责,告诉强盗村里的粮食都在山上藏着,于是强盗留下两人看守被绑的村民,而剩余的其他人全都随村长上山。”
“那时候的山比现在还难爬,眼瞅夜幕渐深,村长找准时机将他们困在山上,并独自下山与山下的两名强盗作斗争,解决山下的强盗后,村长呼吁所有村民逃离村庄,去其他地方谋生,但村民不愿,纷纷举起家里的镰刀锄头欲和敌人作斗争,可等了整一夜,都没等到强盗从山上下来。”
栩栩如生的故事仿佛是一副画卷,纷纷呈现在面前。
众人专心致志地听着故事,包括咩咩羊也竖着耳朵。
山间的风似乎变得猛烈,呼啸的风吹打着野草,簌簌的声音如若女人在哭泣。
宋老头察觉到异样的气氛,眼神锐利地打量四周。
“师父,他们是不是死了”
“嗯,死状凄惨,也正是从那以后,村里定下规矩,半夜十二点之前不准待在外面。”
咩咩咩
众人正沉浸在汹涌的情绪,安静如斯的咩咩羊突然疯狂仰天大吼。
孟糖眼疾手快地将咩咩羊抱在怀里,关心问道:“咩咩羊,你怎么了”
“咩咩快走,不安全”
听着咩咩羊呜咽的叫声,孟糖面色一冷,一脸严肃地问:“师父,现在大概几点”
“约莫十一点”
十一点,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个小时的下山时间,路程还剩一半,无恙
轻柔地安抚咩咩羊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加快进程。
孟芳跟在孟糖身后,以树枝做拐杖,隐约听见四周传来奇怪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看向侧方,下一秒,紧紧抱住孟糖手臂:“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粉色的雾不时变换形状,缓缓朝他们飘过。
狂风呼啸,众人心中惊悚。
“师师父,它朝我们过来了。”
咩咩咩有毒
咩咩羊突然大声嚎叫,孟糖小脸煞白地提醒:“师父,这雾有毒。”
“大家快跑”
粉色的雾以极快地速度冲向几人,四人一羊身形敏捷地穿梭在丛林间。
渐行渐近的粉色大雾犹如死神镰刀悬在头顶之上,恐惧、害怕、忌惮等各种纷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脚下如飞,大汗淋漓。
见众人的速度似乎有些减慢,周良大声激励:“要不了五分钟就能下山,加油”
不远处灯火通明,隐约听见沸腾的狗吠声,众人心中抱着强烈的期待和憧憬。
再快一点,他们就能逃脱危险
突然,忙于逃命的孟芳被随意乱扔的树枝绊倒,只听得咔嚓一声,孟芳抱着小腿痛苦哀嚎。
跑在前面的孟糖听见身后的痛呼声,扭头蹲在孟芳身旁,着急地看向她扭曲的小腿:“大姐,你受伤了。”
“别管我,快跑”忍着刺痛,孟芳咬着嘴唇催促。
“咩咩羊,过来帮忙。”
孟糖镇定地呼唤咩咩羊,并与周良形成合力把孟芳放在咩咩羊身上,而后她与周良一左一右守护。
耽搁这么会功夫,粉色的雾离他们近在咫尺,宋老头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挥舞着欲赶走粉雾。
“师父,快走。”
得到指令,宋老头扛着树枝,脚步略有蹒跚地跟在三人身后。
老了,毕竟老了,才这么点路,居然把他累成这番模样
重重的身体压在咩咩羊身上,咩咩羊速度渐慢,而周良和孟糖也因为要扶着,速度自然也慢了起来,孟芳回头看向逐渐逼近的粉雾,哭着喊道:“糖糖,你们快跑,别管我这个累赘。”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没必要因为她这种人而枉送生命,不值得
“嘘,一会就安全。”
“你不是累赘”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看向彼此,情不自禁露出笑意。
暖意在胸膛流淌,孟芳泪流满面地劝阻:“我的命本就无足轻重,你们快走,不然我会害死你们。”
“大姐,生命可贵,我们永远不会抛弃你。”
“我”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地面,开出小点濡湿的花片,孟芳泣不成声地看向孟糖和周良,内心的酸楚和委屈全都倾泻。
她的命也贵重吗
从前,她一直是被放弃的人选,可今天,生死攸关,她却被珍之,惜之,所以,这就是人与人的参差吗
一马当先跑在前面的周良望着举着火把的村名,大嗓门地喊道:“宋爷爷,山脚下有好多人。”
“不管他们,咱们先跑到糖糖家待着。”
孟糖震惊:“粉雾有毒,不用管他们吗”
“他们举着火把,应当看得见。”
果不其然,眼见着要和村名面面相对,不曾想村民惊叫着散开。
三秒,仅三秒时间,宽阔的大地空旷如也
“师父,您真乃神人”
“少说废话,赶紧回家,万一再出点什么幺蛾子,谁都承担不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