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人围着冷汗淋漓的孟芳愁眉不展,孟糖咬了咬唇,主动提议:“师父,我会正骨,要不让我试试”
“别闹,正骨不是小事。万一没弄好,芳丫头可得受大罪。”
顶着一屋子人打量的眼神,孟糖坦坦荡荡地游说:“正骨就是把错位的骨头安置到原来位置,若是没弄到原来位置,会造成二次创伤,我懂,不过我有把握。”
一板一正的游说似乎很有道理,宋老头心疼地擦去孟芳额头的冷汗,谨慎地追问:“你之前给别人正骨过”
“我给小胖家的花花弄过。”
“花花是谁”
杵在一旁的孟杰老老实实回答:“刚满月的小狗,前不久掉河里淹死了。”
“呃,要不还是等明天早上我去镇上请陈大夫过来”
孟糖非常不满:“师父,你不相信我”文網
“别闹,芳丫头疼得厉害,她已经够苦了,你别雪上加霜。”
孟糖蹙着眉头看向一脸愤懑的孟糖,温温柔柔地说道:“宋爷爷,我想要糖糖帮我正骨。”
她没事,不要因为她吵架,不值得
他们都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她不想让他们不开心。
宋老头以为孟芳怕疼,温声安慰:“芳丫头,你别怕,明天一早,爷爷就去镇上找陈大夫。”
“师父,正骨的最佳时间是两个小时内。”
这会瞧不起她,等会让他们高攀不上。
“宋爷爷,我相信糖糖。”
一屋子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宋老头踌躇地看向孟芳扭曲的小腿,郑重地质问:“孟糖,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有”
“行,你试试吧”
事急从缓,宋老头冲着孟糖点点头。
得到同意,孟糖镇定自若地卷起袖子,小手在孟芳小腿上敲敲打打。
畸形的腿骨以外旋的姿势倒在一旁,孟糖轻轻地按揉畸形的部位,胸有成竹地叮嘱:“姐,可能会有点疼,不过就一瞬间,你稍稍忍一下,如果实在忍不住,可以吼出来。”
“没事,我不怕”眼里噙着泪珠,孟芳坚韧地回答。
抬头见孟芳无声地哭泣,晶莹的泪珠打湿衣领,手上的动作微顿,孟糖小声嘱托:“爸,师父,你们出去一下”
女孩子心思敏感,越是心里脆弱越要保护她少得可怜的自尊心。
安静地关上门,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孟糖目光坚定地看向孟芳。
“姐,我来了”
话音落,只听咔嚓一声,错位的腿骨恢复原形,而孟芳眼里噙的泪珠似落未落,可怜的模样令人止不住心疼。
复位后,孟糖小心检查,并未发现异样,轻声地询问:“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
虽然她很有信心,但毕竟好久不练,倒还真有点担心技艺生疏
不过技艺就是技艺,只有脑海有,手就不会生疏,瞅瞅,稳准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她发挥到极致。
“有点酸胀,但是没刚才疼了。”
“好了,你们进来吧”
不过片刻,畸形的小腿恢复原形,众人十分惊奇。
接收到来自众人钦佩的眼神,孟糖梗着脖子炫耀:“师父,我没骗你吧我天资聪慧,有些事只做一遍就能知晓其中的窍门。”
“今晚的事,你怎么看”
猝不及防迎来大问题,孟糖仔细思考一会,扭头询问:“爸,您对咱家的山了解多少”
孟华庆震惊:“你们今晚去山上了”
“”
亲爹啊,反射弧是不是过长了
他们几个这身打扮,除了上山还能偷鸡摸狗不成
“宋叔,您怎么能带他们上山山上有多危险,您又不是不知道上一回“
爸爸絮絮叨叨的话让孟糖一阵头疼,但也让她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师父,我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前不久我也和良哥在山上待了一夜,可当时并没有粉色大雾”
还记得那天她和周良去山上看幼苗,被一场无情的大雨堵在山头,记得他们好像在山上待了整整一夜,但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啊
咋,粉雾还看人下菜碟不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屋子人皆摸不着头脑,苦思冥想,但各种猜想都不成立,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院子里传来一阵阵鸡鸣声。
李桂英催促:“呀,天快亮了,糖糖,小杰,你们赶紧回屋睡觉。”
“芳丫头,你待这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爷爷就来接你。”
站在门边的周良看向扭头准备离开的宋老头,关心地搀扶他手臂:“宋爷爷,我陪您一起回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
孟糖连声劝阻:“师父,外面还黑着呢,就让良哥送你回去吧”
要不是家里实在没床,她都想让师父留下
粉雾那么吓人,更何况不翼而飞的尸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算遇到歹人,周良嗓门大,能迅速召唤村里的野狗。
“良哥,你牵着咩咩羊,等明天送回来就成。”
咩咩羊:它只是一只羊啊
“行”
知晓咩咩羊的能耐,周良并未拒绝,一手牵着咩咩羊,一手搀扶宋老头,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夜深了,睡觉吧”
幽幽竹林,寂静无声
两人一羊沉默地踩着竹叶往不远处的小屋走去,突然,侧后方传来一阵稀碎声。
周良紧张地碰了碰宋老头手臂,默不作声地冲着他打眼色。
脚尖轻轻地碰了碰咩咩羊屁股,下一秒帅气左前步踢飞半截竹子,一个转身接住竹子,目光冷寂地看向不远处的黑影。
咩咩咩
何方神圣,快快报上名来,饶他不死
铛铛铛
黑影对咩咩羊的怒吼熟视无睹,一小步一小步上前,走动间,隐约有铃铛响起的声音。
宋老头从口袋里掏出金钱串指向步步紧逼的黑影,厉声叫喝:“哪来的邪祟,再不滚,信不信让你飞灰湮灭”
周良震惊:“宋爷爷,他不是人”
“他有人样吗估摸是孤魂野鬼,小良,你别怕,我保护你”
话音刚落,黑影身形敏捷地冲向宋老头,不等两人反应,迅速抢走宋老头高举头顶的金钱串。
周良再次震惊:“宋爷爷,孤魂野鬼也贪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