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孟糖用力抠着手指。
隔壁村的村民似乎不待见常玉红,她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冥思苦想,但隔壁村不比本村,抹黑,啥啥都不清楚。
早知晓她应该常去村头走动走动,就不会置于这般境地。
“啊啊啊”
什么声音
似哭诉,似悲哀,似痛苦
踮起脚尖寻找声音来源,但不知是人为掩饰还是怎么,并未再听见吼叫声。
继续垂头往家的方向走去,隐约听见闷闷的鞭打声,好似木棍打在身体上。
该不会有人在家暴吧
惊诧地抬头环顾四周,因着晌午,家家关着门,并未瞅见异常情况。
孟糖,能不能不要没事找事
就算真的碰见家暴,她又能怎样,是能替女人伸冤还是能阻止家暴进行。
不能,她什么都不能,也什么都做不到
这个年代,女人就像野猫野狗,鲜少有人珍视,她又凭什么以一己之力改变他人的观点和看法
她这般弱小,又能中什么用
怀着沉郁的心情,脚步沉重的走到土路,忽然又听见痛苦的呻吟声,孟糖握紧拳头闭上双眼。
不行,她不能怂
她无法忍受同性遭遇不公平待遇,就算无法阻止家暴,但她也要尽全力去试试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大粗棍,孟糖脚步轻轻地蹲在紧闭的家门口,仔细倾听里面传出来的响声。
依着棍棒的闷响,总共也就附近四五家人。
前几家都没听见女人闷声啜泣,直至最后一家,刚趴在门上,棍棒打在身体的闷响震耳发聩,气得孟糖一脚踹开大门。
牛轲廉高举着木棍,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见大门嘎吱一声被拽开,不满地质问:“谁”
“牛叔,是我”
踹开门看见熟悉的人,孟糖有一瞬间懵逼。
呦呵,还是个熟人
探头看向倒在地上,闷声啜泣的女人,孟糖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og,被打的人怎么会是宋梅
她今天该不会和梅有仇吧
目光幽深地盯着孟糖,牛轲廉漫不经心地甩落黏在棍上的血。
“孟糖,你来我家有什么事”
“牛叔,她是犯了什么错”瞧着牛轲廉衣服完全不怕的表情,孟糖心里猛一咯噔。
宋梅好歹是村长的侄女,他却没一点顾忌,莫不是掌握什么把柄
随手晃动手里的棍子,牛轲廉厉声呵斥:“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出去”
躺在地上不停颤动的宋梅听见熟悉的声音,恍惚地抬头看向站在阳光下的孟糖,低声哀求:“孟糖,救我”
颤抖的音调诉说主人的哀怨,孟糖低头看向鼻青脸肿,头发散乱,嘴角流血的宋梅,忍不住抽吸一声。
他怎么敢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小跑到宋梅身旁,轻轻地将躺在地上的宋梅扶起,但不过片刻,无力支撑的宋梅顺势倒在地上。
厚厚的灰尘,一缕缕带血的头发丝遍地都是,孟糖眼含热泪地擦去宋梅唇角的鲜血,对牛轲廉怒目而视。
“她是个女人,你怎么敢”
“切,她可没把自己当成女人。小梅,你自己说,结婚时我对你咋样,是你自己犯贱,自讨苦吃,怪不得我”
孟糖瞅着牛轲廉有些疯狂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讲道理:“不管她犯什么错,你可以找她爸妈,再不济可以离婚,没必要非得动手。”
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不清楚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绝不会家暴的理由。
以宋梅的狗德行,犯错是家常便事,但若真过不下去,大可离婚,干嘛非要闹成这样
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必要手段,尤其是对弱势群体
“呵呵,孟糖,你还小,不懂。叔告诉你,女人不能惯,就得打,只有肉疼了,才记得牢。”
“你之前不是这样,你以前对她很好。”
她还记得在山上偶遇牛轲廉,他对宋梅关怀备至,眼里的关心也不似作假,为何两人会走到这般境地
“对,刚结婚那会,我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可她呢无视我对她的好,一心想去找你五叔,我想只要我坚持对她好,迟早有一天,会暖热她的心。可她呢,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对她掏心掏肺,她还想偷偷跑到外省找男人,贱货”
“”
孟糖神色复杂地看向瑟缩着肩膀,畏畏缩缩的宋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不是知道五叔已经结婚,怎么还死心眼要去找五叔
在二十一世纪,开放的年代,此事也得被人吐吐沫,何况现在
“我五叔已经结婚,他都有孩子了,而且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牛叔,如果你觉得过不下去,大可离婚,没必要折磨她,也没必要折磨自己。”
“不可能,这辈子她就算死,也得冠上我的姓。”
孟糖皱着脸劝解:“何必呢既然不喜欢,又何必互相折磨”
一个二个咋如此偏执
“谁说我不喜欢,我喜欢的紧,她既然嫁给我,那就是牛家的人,要打要杀全凭我。孟糖,叔劝你,少管闲事”
牛轲廉目光阴深地盯着孟糖,粘在木棍上的血咻得滴在灰尘。
是他的就是他的,只能他不要
软化说了一遍又一遍,但很明显牛轲廉不吃软化,孟糖只能虚张声势地威胁:“她是村长的侄女,你就不怕”
“嘿嘿,她敢说吗”
颤抖的手指在衣角不停摩擦,孟糖看向宋梅青紫一片的皮肤,忍着怒气好言相劝:“牛叔,打女人是一个男人最没出息的事。我五叔已经结婚,对你们来说,他起不到任何阻碍作用,万一你出手太重,一下子把她打死,人命官司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记得你们俩关系不太好,你管她闲事干嘛”
“关系不好归不好,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你打死。她从小被家人宠坏,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也不见得是真喜欢我五叔。牛叔,我知道你不怕村长,但人得有长远眼光,未来那么长,你总不能一直打她”
“为什么不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