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我来说两句。爹在这得向你们道个歉,因为没能上大学,一直心存执念,把执念寄托你们,但你们一个个脑子笨,学习差劲,没一个考上大学。今日,咱们老孟家有两名大学生,来,喝一杯”
欢快吃饭的孟家人:栓q
“今儿高兴,我也陪你们喝一杯”
自顾为自己倒满酒,周老太与孟成文碰杯。
辛辣的酒水从嗓眼抵达喉咙,强烈的快感撞击神经,孟成文沧桑的眸中闪过释然。
大半辈子的执念,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孟华庆红光满面地承诺:“爹,您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俩。”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喝酒吃菜,言笑晏晏,聊起天来愈发没有顾忌。
酒意渐渐上头,孟华东恭维地敬酒,忽然,小腿一痛,低头看向踢他的老婆,酒意清醒八分,故作不经意地询问:“爹,糖糖和小杰要去哪里上大学”
“还没定呢不过他俩成绩好,要是够格,肯定上最好的大学。”
孟华东机灵地转动眼珠,忽然计上心头,大方地说道:“三哥,我听说上大学好像学费很贵,你们家刚盖了房子,还有闲钱吗要是没有,我这个当叔叔的可以借给你们一些。”
“东子,哥谢谢你来,哥敬你一杯。”
不顾老婆的拉扯,孟华东起身和孟华庆举杯同饮,孟成文瞧着兄友弟恭的孩子们,心里无比欣慰。
人老了,喜欢一家人团团结结,没有争吵
心里正在喟叹,下一秒,老脸刷地拉老长。
孟华建醉意上头,嘟囔道:“三儿,我家可没钱,你别想找我借钱。”
孟华庆尴尬地看向醉成一滩烂泥,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孟华建,猛地喝下杯戳着孟华建后脑勺,厉声训斥:“老大,瞧瞧你可有当老大的样”
“爹,没事,大哥心里不痛快,就让他喝吧”
“没出息你们几个,以后要是敢跟他一样,我非把腿打瘸。”
不屑地闷下满满一杯酒,孟华朝扯下领带扔到一旁,怨懑道:“爹,他没出息还不是你纵得。因着他是老大,是长子,你处处偏向他,以至于大哥自私,阴险,霸道,做事全凭心意,要不是我性格怪癖,还不知道要被他怎么磋磨呢”
另起一桌的小孩们惊呆地看向无所顾忌,直言不讳的孟华朝,纷纷拿起桌上的南瓜子,好奇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孟成文勃然大怒地看向孟华朝,涨红着脸欲训斥他,但回忆起曾经的往事,愠怒渐消,沧桑的面容浮现化不开的愧疚:“小五,你心里怨我,是不是”
“是,要不是你,我怎会背井离乡,独自在外打拼。爹,你知道一个星期只能吃一个馒头的滋味吗我一直不明白,凭什么长子就必须受到优待,我们都是你的孩子,你为啥只顾着他的心情,而忽视我们爹,你还记得吗。我并不是从出生就性格乖戾。”
酒不醉人自醉,借着良辰美景和酒意,孟华朝不满地质问。
他也想本本分分,老老实实过平淡日子,可他们听他的意见了吗
“你小时候乖巧又懂事,脑子也好使,看书过目不忘,若不是发生那件事,你应该也能考上大学。小五,爹向你陪个罪,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过得去吗你能过去,可我不能,纵然我已娶妻生子,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你曾经的所作所为,爹,你说你后悔,求我原谅,可我后悔了,又能求谁原谅”
闷闷不乐地喝着酒,不知真情还是假意,内心的言语不经修饰全都暴露在空气中。
孟华朝呆呆地盯着空空的酒杯,内心的空虚似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他也不想在大喜之日说丧气话,可有时候忍着忍着就爆发了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可后来再也改不掉这番模样。
孟糖心疼地望着酒醉的孟华朝,轻轻碰了碰孟芳。
“大姐,你知晓五叔说的是那件事吗”
“糖糖,我只是道听途说,你听听就行,别放在心上。”
“好。”
“听说五叔七位小女孩玩得特别好,但因为我爸的缘故,爷爷去小女孩家里骂了小女孩的妈妈,从那以后,小女孩再也没和五叔说过一句话,师父还说,也正是从那时起,五叔才变得爱打架。”
“师父怎么什么都知道”
“哎,我说漏嘴了糖糖,你别往外乱说。”
“嗯。”
这算什么
情窦初开的夭折还是青梅竹马的决裂
五叔看着义薄云天,霸气无比,没想到还有这么伤痛的过往。
酒桌上的气氛一度凝滞,孟华庆倒满酒杯,主动缓和着气氛:“五弟,哥敬你一杯”
“三哥,弟弟说了一些糊涂话,还没恭祝糖糖和小杰考上大学呢这杯弟弟敬你才对”
满满的一杯酒落入腹腔,辛辣刺激着胃部,发出阵阵哀鸣,孟华朝静坐在椅子上,慢慢缓解胃部的痉挛。
他一个人经历过种种,也不需要别人心疼
“五弟,四哥以前对你多有得罪,哥敬你一杯。”
孟华东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五弟,大哥有错,不求你原谅,大哥敬你。”
孟华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循环往复,兄弟四人,一人一杯酒轮流敬,偶尔还穿插着愧疚的孟成文和心疼儿子的周老太。
孟华朝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向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忽而朗声大笑。
“哥哥们,想喝酒老婆管着,那我做筏子,真能耐”
“五弟,我”
“行,弟弟陪你们喝,不过适可而止,等晚上还有一顿呢”
孩子们目瞪口呆地看向逐渐缓和的气氛,纷纷将南瓜子扔到盘子里,兴致勃勃地啃鸡腿。
溯及过往,心神俱扰,但解开心结,碰杯饮酒,有何不可
血脉真是奇怪的玩意,明明彼此有矛盾,有争端,但在酒桌上,感受到彼此的情感,似乎一切又能化干戈为玉帛
快乐属于快乐的人,悲伤属于悲伤的人,吃完午饭,孟糖趿拉着脱鞋走到秘密实验基地,远远看见木棚下啜泣的女孩,眉眼之间满是疑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