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响声在林间飘飘荡荡,好似在耳畔,又好似在远方。
躲在黑暗的孟糖淡定地看向颤声微弱的常玉丽,随手往地上摸把泥土弄到脸上。
“常玉丽,你咋在这不是不让你乱走”
“我一个人害怕”
“跟着我,咱们去前面找个地方休息。”
心怀鬼胎的两人找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山丘,吭吭哧哧在四周挖了几个坑之后,疲倦地进入睡梦。
慌乱,刺激的一天在黑夜中逝去
清晨,雾气弥漫,一大滴露水从树梢掉落,恰好滴在鼻尖,孟糖心头一梗,咻得睁开双眼。
下意识看向离她两米远还在睡觉的常玉丽,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身累心也累,等结束这糟糕的事情,她一定要狠狠安慰自己一顿。
趁常玉丽尚未清醒,孟糖从口袋掏出破烂的镰刀,挖坑设置陷阱。
朝霞万里,大雾慢慢散去,不多时,太阳从霞光出发,占据东方。
接连设好不同陷阱,孟糖回头看向打着喷嚏醒来的常玉丽,快速藏好镰刀,双腿一软,啪叽一声倒在地上。
“孟糖,你怎么了”
颤颤巍巍地昂着脑袋,孟糖虚弱地捂着肚子:“饿得慌,有点走不动路。”
常玉丽眼睛一亮,对上孟糖疲惫的眼神,快速掩下嘴角的笑意,摆弄着手指,装作无意地说道:“我觉得那边可能有食物,要不咱们去找找”
“好”
难以置信地看向孟糖,常玉丽惊讶地张大嘴巴。
这女人怎么突然乖巧,和昨天相差很大,是已经被磨平棱角
“你不饿吗”
后知后觉地明白孟糖是因为太饿,所以乖巧,常玉丽瞬间放下心来,可怜巴巴地捂着肚子回了一句,兴致勃勃地带着孟糖往西边的山丘走去。
越往西走,杂草越茂盛,孟糖跟在常玉丽身后,踏着她的脚印,时不时伸手往树上摸上一把。
咕噜噜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肚子咕噜噜乱叫,响声震天动地。
“孟糖,你再坚持一下,快到了”
“嗯”
又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两人来到一棵柿子树下面。
孟糖舔舔唇,眼神透露着凶光:“呀,还真的有食物吃,不过常玉丽,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柿子树”
“我也是瞎猜,不管怎样,有吃的就行。”
“你会爬树吗”
常玉丽摇摇头:“不太会。”
“我会,你站底下。”
孟糖抬头看向高耸的柿子树,腾腾两下爬到最高处。
随手摘了几个红透的柿子,咔嚓咔嚓吃起来。
待在树下的常玉丽见孟糖吃得香,馋得咽了咽口水:
“孟糖,好吃吗”
“还可以,有点硬,还有点甜。”
“我也饿了,你扔下来几个。”
听见常玉丽的话,孟糖将吃完的柿子皮扔到她头上,厉声质问:“你昨晚不是刚吃过烧饼,没吃饱吗”
昨晚她跟在她身后,可亲眼看见她从胸口拿出两个烧饼。
女人,跟她耍心眼呢
“我我没有不分享给你,孟糖,你是不是生气了”
“此时此刻,你装什么装咋,还等着我心甘情愿被你们制服,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孟糖冷笑一声,顺手拽下很多青柿子装在口袋。
枣核尚且可以当成杀人利器,那柿子是不是也能当成杀人利器
双手扶着枝干从树上起身,孟糖眺望着另一座山头,隐约看见青烟寥寥升起,满意地点点头。
五叔成功了
听着孟糖的话,常玉丽心里讶然,但表面上玄奇欲哭地皱着鼻头,委屈巴巴地抹眼泪。
“孟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是拐子里的探手,还要继续装吗”
冷笑着看向装无辜,装白莲花的常玉丽,孟糖嫌弃地拿起柿子砸在她头上。
二十一世纪研究过八九十年代拐子的套路,有些拐子并不是大老粗,相反他们很聪明,聪明到会在被拐的人员之中安排自己的人选,以此来确保驯服程度。
比如前天早上,常玉丽被打事件,不过是凭借凄惨赢得同情心,然后博取信任,怪不得他们敢肆意放他们逃跑,想必队伍里面应该不止她一个内应。
瞧着常玉丽脸色大变,一会儿青一会白,孟糖了然地笑了笑:“宋雨涵也是拐子的内应,对不对”
“你到底是谁”常玉丽扔下手里的木棍,吹响挂在脖颈的哨子,厉声质问。
“那你是谁呢你们又想干什么呢村里不缺吃不缺喝,你们为什么要干这种勾当,就不怕被抓住枪毙”
常玉丽冷笑着捡起地上的青柿子,阴笑着询问:“哼,我们既然敢干,就不怕有人能活着走出去。孟糖,既然你已经识破我们的计划,那你是选择加入还是想被揍几顿再加入”
“啧啧啧,你们挺厉害,团队的力量确实不容小视,但遇见我,你们怕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因为我会亲眼看着你们走进监狱。”
“大言不惭,等会打断你两条腿,看你还敢不敢狂。”
阴笑着上扬着唇角,常玉丽皱着眉头看向四周。
昨日不是留有记号,怎么还没有人上来
一群饭桶,还是得靠她
坐在树杈上的孟糖看常玉丽嘀嘀咕咕地脱去大褂,露出雪白的肌肉块,笑着打趣:“呦,你会爬树啊”
这女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呵,我先陪你玩玩,晚上再驯服你。”
双腿一蹬,猛一用力抓住树杈,常玉丽单腿跨在树干,身形利落地朝坐在最上面一层枝干的孟糖爬去。
“身手真不错,一路上装虚弱真是辛苦你了。对了,你在拐子里身份咋样,能排前三不”
“”
她是不是傻,这么危险的情况,她居然还想着聊天,还不准备跑路
常玉丽无语地看向孟糖,并未回话,手脚并用爬上树,嘭地一声,踢向孟糖坐的枝干上。
“不说拉倒,我又不是猜不出来。身为女人,却能在拐子里受到尊崇,你地位不低”
“话可真多。”
“”
瞧着说打就打,不给一丝一毫说嘴机会的常玉丽,孟糖甚是无语。
反派死于话多,她又不是反派
女人,你是不是身份领错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