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薇闻言,喃喃自语道:“八年前盗取冥域麟胆后,逃入浮空禁地的朱星渊”
杜却谷提及朱星渊时,她与姜砚都在场,自然知道此人当初盗宝逃亡之事。
林意歌点点头,提醒道:“你可记得,你也是派的”
文采薇稍一沉吟,便明白了其中关联,不由惊讶地传音问道:“体难道是冲玄子”
“不错。”林意歌笑了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神识扫过少女瘦弱身躯,见其体内灵力空虚,林意歌微微皱眉,说道:“此事稍候再议,你先恢复灵力与神识。”
这事她和陆九商议即可,没必要让采薇这实打实的元婴初期修士操心。
况且,相较于朱星渊那副依靠冥域麟胆苟延残喘的衰老身躯,冲玄子必然更觊觎采薇这混沌灵根之体。
采薇服用过震灵丸和极品固魂丹,神魂极为稳固,可保不准那冲玄子有其他手段。
文采薇闻言,未曾多想便收剑入鞘。
同时,她往林意歌身边挪了半步,这才安心地放松心神,全力汲取云弄峰上的浓郁灵气,运行周天。
地火明夷剑上金红色火焰一收,又有灵气从四面采薇,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这么一瞧,众修士无不愕然。
什么时候,文采薇身边多了一个稍显高挑的女修
定睛一看,将有一半修士认出她来。
原来是近几年归一派最为活跃的七代弟子,林希声。
有那从未见过林希声的,在旁人的悄声介绍下,也有一丝了然,更多的却是戒备。
“林希声什么时候来的”
“我亦不知。”
“听说她之前装成筑基期巅峰,杀了天武宗元婴巅峰的苗秉均”
“此事并非讹传。不过苗秉均大概是老糊涂了。”
“确实,会相信骨龄千岁的林希声是筑基巅峰,死得还真不冤。”
“归一派惯会扮猪吃老虎的方才那文道友就是,看着弱不禁风,不过说了两个字,便能震慑住十数人”
“你不知道么文采薇领悟了水月镜花诀”
“隐隐约约有听说难怪方才神机门祝衍、文心学宫修齐平、五蕴宗阮凡,那般谄媚作态”
林意歌并不介意众人的打量,只淡定地将手搭在庚辛剑柄上以防万一。
若有人按捺不住想动手试探自己,她求之不得。
然而,事与愿违。
林意歌等了好半晌,云弄峰上什么都没发生。
众人悄声交流片刻后,或许是碍于在无虑山作客,纷纷收回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云顶台正中对峙的姜砚与邵昕雨身上。
林意歌暗叹一声,分出一缕神识分化成数道细丝,纵横交错,将文采薇整个儿笼住。
做完这些,她才安心看向已经动手的姜砚。
云顶台上,姜砚左手指间夹着幻情剑符,右手拿着三指宽的胜邪古剑。
他将胜邪古剑举止眼前,运气御剑,两指一并一挥。
胜邪古剑破空直射而去,在空中带起水浪般的气浪,一往无前,颇有些神挡杀神的气势。
邵昕雨见此,红唇微勾,一双美目转盼流光,不疾不徐地抬手拂过鬓发,切磋之时依旧不忘顾影弄姿。
裂帛之声传来,姜砚已知胜邪古剑割裂了银朱道袍,却不料,邵昕雨身周忽地氤氲开一团粉色雾气,将胜邪古剑包裹住。
霎时间,胜邪古剑如泥牛入海,再不受控。
姜砚识海一痛,发出一声闷哼,控制着胜邪古剑的那一缕神识被更强韧的神识死死绞缠,几近断裂
几个呼吸过后,胜邪古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邵昕雨身为合欢宗弟子最擅以柔克刚,更有轻灵身法相匹配,又在万丈红尘中与各色修士往来许久,虽然晋升元婴期没几年,但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依然是手到擒来。
剑修失了剑,胜负已分。
姜砚呆愣一瞬,有些无法接受,他左手微动,正待激发剑符,却顿了一顿。
师父池无澜给的幻情剑符主要是给他对付更高境界的修士,用来保命的,一旦激活,邵昕雨将被困入幻境,随即被多情剑意追杀,直至神魂俱灭。
他与邵昕雨原不过是切磋论道,何至于要了她的命
倒像是归一派弟子输不起似的。
况且,激活剑符胜出事小,叫师父池无澜知道自己为了文家主的清白随手用了剑符,才叫事大。
之前自己随手激发了掌门师伯给的剑符,他被师父好一顿教训,还被困在幻情阵中经历了十几回与母亲的生离死别
一刹那的犹豫权衡之后,姜砚反手收起幻情剑符,准备重新召回胜邪古剑。
胜邪古剑上早已烙下神识印记,能够以神识轻易勾连,再探出另一缕神识将其召回便是。
刚要动作,姜砚胸口多了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耳边传来缱绻缠绵的女声,带着无尽魅惑之意。
“姜道友若愿意替文家主与奴家欢好,这一场便算奴家输了,如何”
邵昕雨本就是冲着姜砚来的,并不看重这场切磋的输赢。
赢了之后与炼虚期的文家主共赴巫山
想也知道不可能。
即使文采薇同意,文家主还真能从了她不成
就算文家主肯,也不知文家主那伴侣又是何方高人,万一醋海生波,她这条命可不够送的。
还不如认输,尝尝眼前这元阳未失且丰神俊秀的姜砚公子
姜砚短短几年修为突飞猛进,与他双修一定能对自己大有助益,当然,姜砚也能从中受益,修为更进一步。
姜砚哪有心思欣赏眼前烟视媚行的邵昕雨
他暗暗探出神识重新勾连上胜邪古剑,手指一勾,同时疾退数十丈,同时干脆利落道:“我认输”
邵昕雨闻言微愣,险些没能避开身后的胜邪古剑。
说好的剑修宁折不弯呢
姜砚随手掐了个清尘诀,抬手抓住胜邪古剑,爽快道:“是在下技不如人,多亏邵道友手下留情。邵道友尽管去熊耳山找文家主,我不会让采薇师妹找你麻烦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