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颜今天送出去的礼物和红包很多,收到的更多。
她数了一下红包,最后在其中找到了一个装着银行卡的红包。
“亲爱的宝贝,新年快乐”红包背面的字体遒劲有力。
时凛拿着大衣站在门口,眼底有一抹了然,“现在追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贺新颜几乎都没有犹豫,转身就往楼下走。
大年夜,顾铮然没想到自己是这样度过的。
他站在人工湖边,遥望着对面别墅里的灯火通明,唇角一直含着笑,满足又开心。
虽然不能进入那间别墅,但这样的陪伴也足以令人满心欢喜。
她长大了,不再像儿时那样事事都要依靠父母,身边有了可靠的朋友,一步步走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有时君恒和时凛在,就更加不可能有人能伤害到她。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顾铮然听着零点的钟声,轻轻对着湖面说:“宝贝,新年快乐。”
他望着漆黑的湖面,想起妻子和儿子,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上年夜饭。
岁岁年年,他都期待着能一家团聚,曾经以为很奢侈的梦想,要走很长一段时间的路程,或许是穷尽一生。
他以为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可在这样一个夜晚,他却越发地觉得等待太过难捱。
更久的时间后,顾铮然轻声说:“走吧。”
他刚转过身准备上车,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铮然抬头看过去,旋即怔了一下,差点以为是幻觉。
阿亮和阿劳吃惊地看着夜色中走过来的人。
贺新颜裹着羽绒服,脚步飞快地往这边走,“等一等”
然后阿亮和阿劳就看着向来稳重端庄的老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地一把将贺新颜抱在了怀中。
时凛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贺新颜原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或者尴尬,可是没有,她心里反而感到说不出的亲切和温暖。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爸爸。”
顾铮然:“嗯,宝贝,我在。我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她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哭了,毕竟发出来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哽咽。
“好。”贺新颜轻声说,“不分开。”
阿劳开始在一旁抹眼泪,阿亮也握紧拳头眼底闪着泪花。
有大小姐这么一句话,先生这一晚的等候都值得了。
顾铮然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时凛。
时凛:“顾总请放心,这周边都有人把守,不会有人看到的。”
顾铮然怕贺新颜冻着,拉着她上了车。
他长久地凝视着贺新颜,目光慈祥而温柔,根本舍不得挪开眼睛。
“孩子,你今晚玩得开心吗”顿了顿,他继续道,“时君恒比我年长几岁,为人比较严肃,时家几代人的经营,实力比我们顾家要强一点,但是没关系,我们顾家也不差,你不用害怕他。”
贺新颜:“时伯伯也没很严肃吧。”
看着就是个很和蔼慈祥的长辈,跟电视或财经新闻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顾铮然笑着说:“是吗那就好。”
贺新颜:“这张卡是您送我的吗”
顾铮扫了一眼,不以为然,“一点小钱而已,你拿去花,想要什么就去买,不用怕花光,卡里每个月会自动汇入一千万,如果不够我再给你多转一点。”
贺新颜:“可是我自己有钱的。”
顾铮然温和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有钱是你的,但这是我给你的零花钱,这是我当父亲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顾家哪怕是顾念真,每个月都有几十万的零花钱,新颜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又是他亲生女儿,多给点难道不应该吗
顾铮然想想都有些心酸,他的一双儿女,个个都懂事体贴,反而花他的钱最少。
这怎么行呢必须要把待遇提升上来,他顾铮然挣的每一分钱,都必须花在妻子和两个孩子身上。
“孩子,你愿意叫我爸爸,我很高兴。”顾铮然说,“如果你妈妈和你哥哥也在就好了。”
贺新颜沉默了一下,“我能知道你和妈妈当初为什么离婚吗”
顾铮然怔了怔,温声说:“抱歉,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回来后面对的是一个破碎的家。”
许多事情,顾铮然在事后回想也会痛苦自责,没有保护好妻子和孩子们,更加没有经营好家庭。
他和骆明薇的结合,全凭着他的巧取豪夺,死不放手。
骆家曾经是世家,骆明薇父母早逝,从小跟幼弟相依为命,所以养成了她既细腻又独立坚强的性格。
顾铮然从见到她第一眼,就深深地被吸引,无论如何也要被人娶回家。
可骆明薇有她的顾忌,顾家人口多,齐大非偶,顾铮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甚至打算找个研究员结婚,两人志同道合,也能理解彼此,这样的婚姻不会有太多压力。
顾铮然心道去他妈的,老子喜欢的人,难道要看着她眼睁睁嫁给别人
他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掠夺性,用尽了各种手段,哪怕是强迫、威胁,也在所不惜,终于抱得美人归。
婚后两人也有过一段甜蜜时光,可存在的问题始终存在。
骆明薇忙起工作来常常连轴转,哪怕她做的是正确的、能为人类做出贡献的事情,但仍旧不被理解。
就像事业女性时常被人们询问,你怎么平衡事业和家庭
顾铮然每每看到都想骂人,这是什么鬼问题怎么平衡,永远都平衡不了
就像他一样,如果忙工作那就势必要牺牲陪伴孩子的时间,如果陪伴孩子,就必然要放弃那一部分的时间效益,见鬼的怎么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呢
骆明薇时常处在这样的困境中,但她习惯了隐忍,可同时她又是同理心非常强的人,每每看到孩子和他又时常愧疚。
孩子的丢失,引爆了堆积在她内心的负疚感,所以她病了,病得很严重很严重。
“明薇的性格外柔内刚,她病了,拒绝相信孩子亡故;而我却觉得人必须面对现实才能继续往前”
顾铮然闭了闭眼睛,这些年他何尝不是陷入痛苦之中无法自拔,但他必须保持清醒,才能拯救一家。
“但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我是错的,我不该试图推着她抛下过去往前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