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泰脱口而出要用一百亩上等水浇田换走神将诸葛亮的行为,不只是让在场的金陵才子们愣住了,就连素来以败家著称的勋贵子弟也是难以置信。
勋贵子弟再是败家,扔出去的都是银子和大明宝钞,争风吃醋到急红了眼也不会拿上等水浇田做银筹。
那可是祖产,还是让宗族福泽绵延最多的祖产。
没有任何一名达官显贵子弟会去败坏祖产,败坏整个宗族的福泽。
刘文泰作为翰林学士刘三吾的嫡长子,这位坐看庙堂一场场风波,始终在洪武皇帝身边屹立不倒的坦坦翁。
在刘文泰刚到上蒙学的年纪,就把他带着身边悉心教导,为了磨着刘文泰的性子,压了他十来年只考了一个生员,没去参加会试。
刘文泰在京城权贵圈子里,出了名的沉稳老成,还没有及冠已经有了在宦海沉浮二十年的谋定而后动。
金陵才子和勋贵子弟眼前刘文泰哪里还是坦坦翁的嫡长孙,变成了一个他们完全认识的人。
像是一个三十几年没碰过女人的老汉,在内桥旁的珠市找了个私妓,兽性大发的扑了过去。
匪夷所思,过于骇人听闻了。
至于驸马陆贤说出五十亩上等水浇田的败家行为,勋贵子弟们却不感到奇怪,以他的精明不会做赔本买卖。
最精明的就是陆贤了,因为他确切的知道自己要什么。
陆贤最需要的就是哄汝宁公主开心,反正五十亩上等水浇田是从汝宁公主的皇庄里划出去,又不需要变卖吉安侯的祖产。
能把汝宁公主哄高兴了,还不用自家的祖产,当然要去争神将诸葛亮。
不过,以陆贤可以支配一座皇庄田产的财大气粗,听到一句一百亩上等水浇田吓的心里直哆嗦。
这等败坏祖产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了,陆贤差点没忍住给刘文泰一巴掌,把这个患了失心疯的不肖子孙给拍醒。
刘文泰身边几名交好的金陵才子,忍不住了,赶紧拉住了他。
“文泰兄,你疯了,那可是祖产。”
“李兄说的对,坦坦翁如果知晓了这件事,肯定会把你逐出家门。”
“文泰贤弟你可要想清楚,我等虽然眼馋神将诸葛亮,但也不能因为这件事丧失了刘氏宗族的嫡长孙身份,这辈子可就毁了。”
胡汉山都怀疑眼前的刘文泰,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刘文泰,一张神将诸葛亮能卖上一二百两银子已经不得了了。
谁能想到刘文泰一张嘴就是一百亩上等水浇田,胡汉山的纨绔败家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
刘文泰听到几位好友的劝告,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是放声大笑。
“哈哈”
他这一笑不打紧,厅阁内的权贵子弟和官宦小姐们全都吓的退了出去,真以为金陵十大才子之一的刘文泰疯了。
刘文泰大笑过后,缓过劲来了,摇了摇头说道:“我刘文泰向来是崇尚节俭,这在金陵是出了名的,岂会做出崽卖爷田的败家行为。”
“各位兄台,你们看这是什么”
金陵才子们见刘文泰恢复了正常,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能让刘文泰做出这等失心疯的败家行为。
当金陵才子们凑近一看,一个个脸色涨红,比起当年上蒙学的时候与陈小宛说了一句话时,脸色还要涨红。
情绪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能与陈小宛进行一场赌书泼茶的嬉戏了。
“文泰兄,这张神将诸葛亮一定要让给在下,用一百一十亩不一百二十亩上等水浇田来换。”
“文泰贤弟,为兄出一百五十亩上等水浇田。”
“文泰,舍妹虽说比不上傅玉媖陈小宛等金陵四贵女,但也是京城里少有的国色天香,提亲的达官显贵踏破了家里的门槛,只要你把这张鎏金银牌让给在下,舍妹就嫁给你了。”
刚才劝解的有多激动,现在争抢的就有多激烈。
银筹代价越来越大,一位文官重臣的长子甚至要把国色天香的妹妹许配给刘文泰,也要得到那张神将诸葛亮。
紧紧握在刘文泰手里的哪里还是一张鎏金银牌,分明是王羲之的兰亭序。
就连胡汉山都看不明白了,一张神将诸葛亮能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难道说
这次的摆烂自污,又要翻车
刘文泰接下来的举动,渐渐证明了胡汉山心里的可怕猜想:“汉山兄,请问这张鎏金银牌后面的四个字是什么字体。”
只是询问字体,胡汉山高度紧绷的精神轻松了一些:“这个叫漆书是本赌怪烙印的一种杜绝伪造的印记。”
“现在没有什么杜绝伪造的手段,既然说了神将牌具有唯一的稀少性,就不得不防止有人伪造各种武将的神将牌。”
“所有便写了一种只有我能写出来的字体,就是鎏金银牌背面的漆书”
胡汉山洋洋得意的介绍自己杜绝伪造的高明手段,越说脸上的得意越少,声音也逐渐消失。
为了杜绝伪造,胡汉山精心谋划了很久,专门用扬州体,推陈出新出的一种新字体。
有了漆书作为印记,谁也别想伪造神将牌了。
神将牌便有了真正的独此一家。
但胡汉山只想着怎么杜绝伪造了,忘记了一件事。
历朝历代能够推陈出新一种新字体的书法圣手少之又少,金农凭借所创的漆书,可是与王羲之、颜真卿等两位冠上了圣字的书圣楷圣齐名。
胡汉山重重的一拍脑门,悲痛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
又翻车了。
自污不成,反倒是推陈出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字体。
这次不止是刘文泰一人看向胡汉山的神情从认同变成了尊重,在场所有金陵才子们看向胡汉山的神情都有了极大转变。
认同,转变为面对名士的尊重。
显然已经把弱冠年纪的胡汉山,当成了名望遍及南直隶的名士。
一位足够引起洪武皇帝重视的名士。
“在下提议。”
刘文泰突然高呼了一声。
“公认汉山兄为金陵第一才子。”
在场的金陵才子们纷纷点头认同,胡汉山的金陵第一才子,同样也是大明第一才子。
名至实归。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