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多言,缓缓站起了身,便见到花月锦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楚姣梨轻轻压下心中的疑虑,不着痕迹地转身离去。
回到侧妃殿,她仔细检查了小梨的爪子,没有发现血迹,倒是发现了一片指甲盖大小的东西,与肤色接近,薄薄的一层,不像是糕点或是布料之类的质感。
她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包好,交给玲珑,道:“查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别让王爷和王妃发现了。”
玲珑点头应下:“是。”
楚姣梨温柔地抱起小梨放到自己的腿上,纤长的手指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听着它享受的呼噜声,楚姣梨的头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这猫的毛色纯白如梨花,本宫才将它唤作小梨。”
楚姣梨回过神来,轻轻眨了眨眸子,呢喃了一句:“小梨你的名字,是这样来的么”
“小梨就送给你吧,它与你有缘,这般喜欢你,跟着你会更开心。”
楚姣梨咬紧了唇瓣,自见到小梨的第一眼起她便有着强烈的亲切感,虽说他们有缘,可她很清楚地明白,这是北宫腾霄送给花月锦的礼物,脑海中的那番话,简直荒谬。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眼轻叹了一口气,难道自己得了臆想症
入夜,眼前是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象。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北宫腾霄一袭尊贵的金色龙袍,他低眸望着她,眼底透着宠溺的爱意。
身侧站着一位紫衣女子,她抬眼一瞧,竟是墨薇。
墨薇噙着冰冷的淡笑,手里的长剑滴着血,晕染了洁净的地毯,触目惊心。
蓦地,长剑举起,映着火光刺疼了她的眼。
双臂被面前的男子猛地拽住,翻转到了另一侧。
再次抬眼时,北宫腾霄的胸口已被长剑刺穿,胸口晕染着大片的血迹。
楚姣梨的心猛地一揪,泪水瞬息间夺眶而出:“不不要”
北宫腾霄抬手抚上她的脸,面色逐渐苍白,眼底依旧是那温柔的宠溺:“你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唯一的妻”
语落,他缓缓阖上了眼,身体瞬息间冰冷了下来,如同一尊石像一般,毫无生气。
“不要”不要死
楚姣梨猛地睁开眸子,琉璃般的瞳透着惶恐与不安。
坐在床沿的北宫腾霄蓦地一怔,他不放心楚姣梨,这才特地等到深夜,她熟睡时才过来看看她。
方才已经给她点了睡穴,应当是不会醒来才对
楚姣梨扶着额头起了身,望着面前的北宫腾霄,定睛看了一会儿,眼眶盈满了泪花。
她伸手抚上北宫腾霄的脸,是温热的。
北宫腾霄轻轻蹙起了眉,她为何不意外他的出现
她微凉的手缓缓探进他的衣领,抚上他的胸膛,感受到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她闭上眸子,扑进他的怀中,呢喃了一句:“太好了”
那梦真是可怕,她万万不会想到,自己萌生出来的臆想症还能给自己些许安慰。
只是臆想症也有这般真实的触感么
北宫腾霄长眉轻挑,这是受了惊吓
他抬手搂住她的肩,薄唇轻轻勾起,道:“怎么今早还一副跟本王决裂的架势,现下就投怀送抱了”
楚姣梨面色微僵,她轻轻蹙起了眉,尴尬地离开了他的怀抱,双颊带有些许羞恼的红晕,低着头道:“你来做什么”
北宫腾霄欲言又止,精致的凤眸恢复冷漠的神色,道:“替中罗照看好你,是本王的责任,本王只是不希望,你在我北冥出了任何意外。”文網
北宫腾霄捏了捏拳,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看着她被吓得略微苍白的脸,额头沁出些许的汗珠,他便心疼得要命,真想将她一把拥入怀中,温柔地安抚着她:别怕别怕本王永远都在你身边
楚姣梨的眸光暗淡了下来,她别过头去,道:“如你所见,我好得很。”
北宫腾霄面色不改,冷冷应了一声:“嗯。”
楚姣梨唇瓣轻启,欲言又止,明明今早已然决裂,他偏又来扰乱她的心,本该将他赶出去才是,意志竟是如此动摇着。
两人沉默着,北宫腾霄似也不舍离去。
楚姣梨抬眸望着他,跳动的烛火映着他刀削般的侧脸,脑海中那鲜血殷红的画面一闪而过,令她眸光闪动。
“你不要死。”她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即便他们的嫌隙再大,恨意再深,她也见不得他身处险境。
北宫腾霄睨了她一眼,道:“你咒本王”
楚姣梨眸光闪烁,她蹙眉认真地望着他,道:“不是”
北宫腾霄望着她的莹莹带泪的眸子,心头一滞,估计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现下的表情是如此地深情款款,令他动容。
他抬手解开了自己的发带,束起的青丝散落开来,玄色的刺绣发带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蒙上了她的眼。
待楚姣梨反应过来时,眼前漆黑一片,她蹙眉欲伸手扯开发带,却被他摁住了双手手腕,ya在了床榻上。
楚姣梨挣扎了一番,道:“你做什么”
北宫腾霄望着她蒙住的双眼,便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露着淡淡感伤的神情,声线低沉地道:“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本王。”
那不掺杂一丝心机,义无反顾的爱意似在无声地谩骂着他:北宫腾霄,你好狠的心肠
这样多好,她看不见自己,便不必再演这讨厌的戏码了。
楚姣梨眼角略微湿润,她又做出令他嫌恶的举动了么他连多看一眼她的表情都觉得反感么也好,在露出更讽刺的表情之前,他以他的方式阻止了。
认命吧,这辈子就栽在这一个坑了。
一条发带隔绝了两人的相视,一如面具之下两人所掩饰的情愫。
北宫腾霄凝望着她,漆黑的双眸染上模糊的雾气,过往的种种在脑海中浮现,心狠狠抽痛着。
他缓缓闭上了双眸,带着深沉的爱意与思念,俯身温柔地吻上她的唇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