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快分开时,瑞亲王似是不经意提了一句,“这两天怎么不见探花郎”
每届科举都有一位探花郎,瑞亲王口中的探花郎特指赵言蹊。
沈从安深邃的眼眸在瑞亲王身上停顿片刻,淡淡道:“病了。”
瑞亲王皱眉,“很严重”
“染了风寒,喝了两天的药,明天就能回翰林院了。”沈从安道。
瑞亲王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扳指,“既然病了,就该好好休息几天,这么着急做什么”
不等沈从安回答,瑞亲王转身上马车,“走了。”
叶清清盯着远去的马车,再瞅瞅沈从安,“瑞亲王和赵大哥关系挺好”
“瑞亲王每天中午都会找言蹊吃饭。”以前在翰林院时,他们三一起吃。沈从安去了工部,剩下罗晏秋和赵言蹊。
现在赵言蹊午饭时间被瑞亲王霸占了,就留罗晏秋孤家寡人一个。
“瑞亲王这么闲的吗”叶清清问。
虽说瑞亲王只是在宗人府挂了个名,很少管事。但他好歹一亲王,那么大的家业,府内上上下下也不少人,总有一些事情要忙。还有空天天找赵言蹊吃饭。
“他对赵大哥过分热情了吧”叶清清疑惑。
当初荣恩宴上,人人围着沈从安,只有瑞亲王,似乎对赵言蹊更感兴趣,帮他解围不说,现在更是发展成了酒友。
“言蹊有分寸,会处理好的。”沈从安扶着叶清清上马车,“走吧,回家。”
回到王府时明月高悬,按理都该睡下了,府内却是乱糟糟一片。
叶清清问留守的白鹭,“发生什么事了”
白鹭脸上隐隐带着笑意,“王妃和四姑娘回来的路上惊马了。虽然没摔下来,但撞的不轻,王妃胳膊好像折了。”
叶清清愣了愣,缓缓转头去看沈从安。
沈从安利索承认,“我做的。”
居然没摔下来,挺可惜。
“你”叶清清微怔,萧王妃和萧芷澜毁了容,也算是恶有恶报,叶清清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沈从安还安排了这一出。
“她们想要你的命,我只是先收点利息。”沈从安声音平静。
叶清清报复了是叶清清的事,他这边可还没过。
萧王妃躲了这些天,今天难得出门,沈从安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只是萧王妃防的紧,几次暗算都被她躲了过去,唯有一只冷箭没防住,射在马身上,马儿受惊狂奔。
萧王妃也带了暗卫,及时被暗卫救出,没有大伤。不过在马车里被撞的七晕壶了。
而且萧王妃为了保护萧云澜,自己胳膊被撞折了,接上了也得养一段时间。
倒是萧芷澜,被两人厌弃,萧云澜不许她上同一辆马车,萧芷澜只好跟丫鬟挤一辆,反而躲过一劫。
“世子妃,咱们要去探望一下吗”荔枝兴致勃勃,眼里跳跃着兴奋的小火苗,是想去看热闹。
叶清清伸手弹了弹她的脑袋,“不是和你说了,最近谨慎些”
搁往常或许她就去了,可今天萧王妃那几近疯魔的眼神,连叶清清都不想在此时去招惹她。
惹怒一个疯子,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荔枝吐了吐舌头,“奴婢记下了。”
“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叶清清道,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她也累了。
简单梳洗一番后,夫妻二人相拥而眠。
一夜好梦,在沈从安温暖的怀抱中,叶清清睡的深沉。
第二天起来,浑身疲惫消散了大半。
吃了早饭之后,荔枝领了几个丫鬟进来,每人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套头面,和几身衣服。
边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谄媚笑道:“世子妃,下一季的衣服首饰做好了。您看看,哪里有不满意的,我们回去改。”
这是针线房的管事,姓李。
“这么早就送来了”叶清清问。
王府女主子,每季的衣裳首饰都是有份额的。一般换季的时候送来,这才九月初,平时都是月底送。
李管事讨好道:“先给世子妃做的,时间充裕,您要是有看着不顺眼的地方,我们可以慢慢改,直到您满意为止。”
态度好的没话说。
如今叶清清在萧王府的威望,比萧王妃只多不少。
几次交手,萧王妃落了下风,王府下人看在眼里。萧王和老王妃又看重叶清清夫妻,早早立了沈从安当世子。叶清清夫妻二人在王府的地位,早不是刚进王府时能比的了。
下人们态度转变,是水到渠成的事。
叶清清并不介意这些人态度如何,只要不想着害她,都能愉快玩耍。
“世子妃,这套不错。”荔枝指着一套鎏金双蝶戏花的头面。
叶清清点头,做的确实细致精致,上面蝴蝶翅膀的纹路都看的清清楚楚。
叶清清又翻了翻几身衣服,针线房下足了功夫,无论衣料还是剪裁都无可挑剔。
“做的挺好。”叶清清夸了一句。
李管事一直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笑的跟捡了钱似的。
她也真的有钱拿,针线房这么用心,叶清清还是要赏的。
叶清清向来大方,赏了李管事五两,针线房其余人每人二两。
初时李管事不肯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荔枝鼓着脸不高兴,“我们映月居又不是山匪贼窝,世子妃更不是洪水猛兽,至于吓成这样吗给你赏钱就拿着。”
尽管李管事极力掩饰了,可她面对叶清清和映月居众人时,偶尔流露出来的惧意和害怕,哪里能逃得过叶清清几人的眼睛
李管事讪讪一笑,这才接了赏赐,有心解释两句吧,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王府上下的奴才,就没不怕叶清清的,又畏又敬。
都是叶清清一次次彪悍战绩打出来的。
李管事拿着赏赐千恩万谢的走了,荔枝和寒雨几人围着衣服首饰观赏了一番,就打算收起来。
坐在一旁喝茶,笑看她们玩闹的叶清清,突然神色一动,“等一下。”
荔枝不解,“世子妃”
叶清清伸出手,荔枝惊呼一声,“您的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