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的内心是矛盾的。
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平安回到太原祁县的家中。但回家之后,如果看到的是王景的尸体,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王球却皮笑肉不笑的宽慰王晨,道:“你应该开心一点。只要王景一死,王允一脉就完全没有继承人了,总不能指望那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屁孩王定吧到时候太原王氏当家作主的,可不是就落到郎君你的头上了吗”
王晨微微颔首,低声道:“如果大家都能活着,我情愿不对这个家主之位再存幻想。”
王球冷笑道:“没志气的家伙,难怪被王允一家压制得死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突然喊声四起,乱作一团。
有贼兵入帐,道:“郡兵杀来了”
王球大惊,心道莫非是王景寻郡兵帮忙救人他就不怕黑山贼一怒之下宰了王晨
王球看了一眼同样惊的王晨,挑拨道:“你看看,你的兄弟都已经不顾你的生死了。”
王晨长叹一口气,道:“事已至此,吾命由天。”
王球也顾不上王晨了,他要是被郡兵抓回去,必定死路一条,遂撇下王晨逃出帐外。
驻守营帐的黑山军头目黄龙见领兵的不过是一个少年偏将,遂披挂上马,与其交锋。
战不三合,张辽拦腰将黄龙扛了过来。
当然,张辽并未见过黄龙,遂一手持刀,一手压着黄龙的脖子,使其死死的固定在马背上,问黄龙道:“黄龙何在”
黄龙愣了一下,承认自己就是黄龙怕是没这么傻,这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随便指一个山贼,看那衣着打扮也不像我这种威武雄壮的头领啊。
正巧,衣着比较华贵,又比较体胖的王球从帐中逃出,企图跑路,黄龙便指着王球道:“他就是黄龙。”
王球闻言大惊,忙指着黄龙骂道:“黄龙,你他娘的别乱说我是王球。”
张辽将刀尖朝着王球一指,吩咐郡兵道:“一并拿下”
王球:“”
狗咬狗,一嘴毛。
张辽觉得两个一起拿下,成功的机率更高一些。
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黄龙,温柔体贴的张辽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害怕,我擒你的目的只是为了从左校那边交换王晨。倘若左校拿你当兄弟,他一定会换的。”
黄龙一听,道:“这位将军且听我说,王晨就在营中,只要你肯放我,我马上放了他。”
少时,黑山军将王晨从营帐中带出。
张辽对黄龙和王球道:“一命换一命,你们两人,我只能放一人。谁是黄龙,我就放谁。”
黄龙立马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就是黄龙”
王球也指着自己的鼻子,带着哭腔道:“我才是真的黄龙”
张辽冷笑了一声,寻思这二人也不可能和睦共存了,便道:“刚才我分不清你们谁是黄龙,所以两个都抓了。现在我同样分不清你们谁是黄龙,所以两个都放吧。”
黄龙、王球连声道谢。
待接过王晨,张辽告诉他道:“某受你父弟委托,前来救你。现在你堂弟王景应该还在与左校僵持。我助你一百郡兵,速下山去寻他。你兄弟二人碰面之后,勿作逗留,速回祁县。”
王晨谢过张辽,又问道:“将军留在此地作甚”
张辽道:“乌合之众,我一并灭之。”
刚才王晨还在对方手中,张辽不能不有所顾忌,现在王晨已经到了自己这边,遂让王晨先走。完成了营救王晨的任务,现在是履行郡吏职责的时候了。
虽然营帐里的黑山军在数量上远远多于自己的七百郡兵,但是张辽与黄龙交过手,也见识过了黑山军的战斗力,他有信心将其一举歼灭。
此时黄龙正如张辽所预料的那样已将王球砍杀,正寻思如何一雪刚才的耻辱,却见张辽又领兵杀了回来。
黄龙想要一雪耻辱的念头瞬间就被张辽冲阵的气势给掐灭了。
张辽率军冲入贼营,如虎入羊群一般,贼寇四散逃窜。
营帐、粮草、辎重统统不要了。
张辽人少,只生擒了百余人,并将其尽数捆绑。
正欲将这些贼寇押回太原郡,忽见山头尘土飞扬,旌旗攒动
却说王景绑了左校,往北坡而去。
行不数里,见王晨骑着战马,身后百名郡兵熙熙攘攘的跟在他的身后,正朝自己走来。
王景大喜:“堂兄已脱离险境可是张辽张文远所救。”
王晨滚鞍落马,双手抱拳:“愚兄给大家添麻烦了。”
王景问道:“张将军何在”
王晨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王景道:“文远一共只率了一千郡兵前来,为保你我安全,又先后分出三百郡兵。黑山贼势大,我当率军前往,助文远一臂之力。”
王晨道:“愚兄与你同往。”
王景犹豫了一下,你特么别又被人劫去当了人质,遂道:“伯父十分担心堂兄的安全,整天吃不好,睡不着,这两天整个人都憔悴了。我认为你应该第一时间赶回祁县,向伯父报平安,以宽其心。”
王晨听了,眼角鼻尖微微酸楚,心底暗中发誓,再也不争下一任家主之位了。
待王晨走后,王景率许褚、赵戬及虎士、郡兵合四百人继续赶赴板山北坡。
张辽为救王晨而来,不管他有没有能力独自剿灭北坡黄龙的大本营,王景也不能让其孤军作战。
赵戬提醒王景道:“黑山贼左校如何处置”
左校眼巴巴的看着王景,道:“既然令兄已安然无恙,可以释放我了吧我我保证不回北坡给郎君添乱。”
王景笑道:“左兄此言差矣。王晨是张文远直捣黄龙救出来的,又不是用你交换的。”
左校惊恐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仿佛一个个都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忙问道:“郎君意欲为何”
王景道:“营救兄长王晨的事情已经完美结束。现在是襄助州郡剿灭黑山贼的时候了。我决定,从现在做起,从身边的人做起。”
身边的左校:“”
他开始懂了,但为时已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