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抱头痛哭的精壮汉子在用晚食的时候,领到了一支鸡腿。
虽然他所说的事情是虚构的,是王景事前指使的,但是这些事情在如今这个时代并不鲜见,所以才能够轻易的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是夜,夏末的夜风开始有些凉了。
王景披了一件荀采亲手缝制的披风来到军营巡视。
一千护卫,除了一百虎士有战斗经验外,其他九百护卫都是第一次上战场。
平时的训练大家都很努力,但真到了战场上,还是有很大的差别。这种情绪,王景是体会过的。
军营的一个角落里传来“吭、吭”的声响,王景好奇,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许褚紧随其后。
转过一个营帐,王景见一名护卫正在光滑的石头上磨着戟刃。
那名护卫见了王景,立马起身作揖。
许褚训斥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在干嘛”
那护卫战战兢兢的说道:“我觉得这戟刃有些钝了。”
王景十分理解他们的这种心情,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王景笑道:“人也需要养精蓄锐的。”
护卫遂收起长戟,又向着王景、许褚拜了一拜,转身入营。
他掀开营帐布帘的时候,王景驻足了脚步。
许褚想问什么,王景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只听营内传来几个护卫的对话:文網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回来。”
“谁知道呢,但是投军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吧”
“想到有肉吃。”
“喂,我看什长们都出去几次了,杀了好些黑山贼,一个没佘,全都回来了。”
“人家那是什长,杀过黄巾军的,你有本事也混个什长试试。”
“要是我明天被打死了,你们会替我收尸不”
“看情况吧,万一我也没了呢。”
“要是赢了,黑山贼都撤退了,我就替你收。”
“我想我儿子了”
“”
王景悄悄的离开了军营,对守在营外的赵戬说道:“县令那边怎么说”
赵戬道:“他还能说什么守卫祁县本是他县里的职责,我们只是从旁协助。所以县令同意让县尉领一千官兵与我们同去袭营,留令狐家的一千护卫守城。”
王景道:“我们的护卫还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明天让县尉的人冲前面。”
赵戬:“,好。”
次日,从京陵运往祁县的粮车已经上路。
黑山贼的斥侯打探到消息,飞奔回营,报知头目褚飞燕,
褚飞燕本名褚燕,因其身轻如燕,骁勇善战,在军中被称为“飞燕”,又有轻勇飞燕之称。
那斥侯告知褚飞燕道:“京陵有上百车粮草正押往祁县,随车护军足有上千人。”
黑山军另一个小头目张白骑道:“看来祁县是打算紧闭城门,拖延时间,以待州郡主力的救援。他们粮草不足,故而向邻县借粮。我们倘若于途中将粮草劫走,不仅可以解决山谷的粮食危机,还能逼迫祁县官兵与我们速战。到时候敌寡我众,我军必然胜券在握。”
褚飞燕道:“我们已在祁县外安营扎寨,他们这个时候运粮,就不怕被我们劫道这恐怕是祁县和金陵县联袂演的一出诱敌之计。”
张白骑道:“褚兄所虑不无道理,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突袭劫粮,一路作为接应,应对官兵的埋伏。”
褚飞燕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身为黑山贼,干的就是拦路抢劫,打家劫舍的事儿。现在百余车粮草正朝自己使来,不劫还有职业操守吗
于是,褚飞燕让张白骑领一千黑山军前往劫粮,自领三千兵马在远处观望,倘若有官兵对张白骑队采取措施,自己便因势制宜,予以反制。
就这样,褚飞燕和张白骑带走了四千兵力,留刘石及两千余兵力守营。
黑山军刚有动静,早有祁县斥侯飞奔回城,将消息禀告王景和县尉。
王景计算了一下时间,让县尉率官兵手持刀盾在前,自与许褚、赵戬率护卫在后。
盾兵的作用在于防备营帐前方的箭楼,只要破了箭楼的防御,官兵和护卫的战损就会大大减少。
令狐家已率护卫抵达城楼换防,看着王景和县尉列队出征,县令对令狐家的护卫道:“你们算好运了,没遇上王景这样的愣头青来统领。打仗岂是好玩的别以为击败了两次零散的黑山贼就所向无敌了。”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县令好像对王家有诸多不满”
县令一惊,忙回头视之。
原以为是被王家的人听到了,见其不过是令狐家的长子令狐邵,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不过县令也知道王家和令狐家关系密切,在很多方面都有合作,遂解释道:“本县也是担心王景年轻不知凶险,倘若有什么闪失,本县如何向王允、王宏交代”
令狐邵道:“其实我挺羡慕王景的,先是随父出征,建立战功,累积经验,现在又得以独自领兵作战,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县令道:“前提得是每场战斗都能活着回来。”
令狐邵笑了笑,道:“县令爱民如子,实乃吾等之福。可是县令如此放心不下王景,何不随军出征,护其左右”
县令:“”
神特么爱民如子,对于你王家和令狐家这样的所谓子民,本县是“爱民如爹”还差不多。
却说张白骑一路人马抵达官道,先使探子探清方圆数十里,确定没有官兵潜伏之后,便开始守株待兔,坐等粮车自投落网。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京陵粮车已经出现在官道上。
张白骑一马当先,率众杀出。
那些看押粮车的京陵官兵见状,撒丫子便跑,完全没有要抵挡一下的意思。
张白骑觉得这不正常,遂先派一小队人马上前检查粮车。
少时,有黑山贼惊呼:“车里所载之物全是碎石和草屑,并无粮食。”
张白骑大惊:“中计了撤”
不远处的禇飞燕听前方探子回报说张白骑中计撤退,遂引军前往接应。
待二人相见时,褚飞燕只觉得张白骑狼狈归狼狈,但并无半点损伤,四方也没有官兵追击的迹象,心中疑惑不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