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博的心中飞快地思索起来。
之前一直困惑的,就是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以致被中国情报部门给盯上了。
现在听方如今这么一说,恐怕还真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与“当归”的被捕密不可分。
混蛋
不是说“当归”是特高课最优秀的特工之一吗
这个蛰伏的特工在没有被唤醒之前,不会开展任何的情报活动。
基本上不存在暴露的可能啊。
对了,一定是日子过得太过平静和安逸了,太过放松了。
“当归”也许是找了女人,红颜祸水。
又或者是酒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酒绿灯红的生活腐蚀了“当归”的斗志,让他的嗅觉不再灵敏,爪牙不再锋利。
林一博忍着疼痛开始脑补。
只不过,他的思维始终是围着猎物在转,从来没有想过从围捕的猎人身上找原因。
在其内心深处,中国特工在情报工作方面,与他们日本特工依旧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多年前第一次参加特工培训时,教官给他们上的第一堂课。
中日甲午战争中的情报战
日驻清国公使馆武官神尾光臣获得了清军机处、总理衙门拟定的作战计划;文網
石川伍一刺探到了清政府对朝运兵的情报及具体日期;
宗方小太郎刺探到了北洋舰队赴朝的情报及出发时间
这些前辈们甚至连北洋水师舰船上所带青菜多少斤都刺探得一清二楚。
强大的情报网络让日军在中日甲午战争的情报战中占尽先机。
他们对清军的一举一动,简直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尽管现在时间过去了四十年,但林一博显然不会认为中国特工能够达到和日本特工一较高下的地步。
所以说,“当归”的被捕一定是其自身原因。
方如今看到对方应该得出了某种“结论”,便又继续展开攻势。
“林参谋,只要你告诉我,你所在的情报小组其他成员的情况,还有你接受上级指令的电台的频道时间密码本”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在说说什么说什么”
“我是冤枉的,你你们抓错抓错人了,我要我要见参谋长见参谋长”
尽管心中早就泛起了惊涛骇浪,但林一博仍然不肯轻易就范。
方如今一直都在盯着他的眼睛,嘴里的话可能是假的,但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林一博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恐惧。
用不了多久,他的心理防线就会一点一点的松动。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窜过一个人影,操起一根寸半宽的竹板子,以极快的速度左右开弓,在林一博的脸上打了十余下。
那张脸立时三刻马上红肿起来,林一博吐了几口血水,连话也说不出了。
几乎就在林一博被打的同时,吴剑光吼道:“孙大彪,你这是干什么”
孙大彪不搭理吴剑光,而是指着林一博的鼻子骂道:“气急了老子,老子把你的牙,一颗一颗地拔下来”
方如今直皱眉,这个孙大彪的性子也太暴躁了吧
孙大彪眼睛朝吴剑光一蹬,满脸的戾气:“干什么老子看不下去了,这小日本也太他妈能装了我看还是让这个小兄弟先歇会儿,让我和腾飞哥俩儿上。
哼,老子就不信敲不开他的嘴,妈的,别说他身上长的是骨头,就是块铁我也得把他熬化了”
方如今看看吴剑光,见他阴沉着脸不再说话,应该是默许了。
方如今心里也有了计较,反正现在林一博的心理防线只是稍微地松动,并没有完全地崩溃,且让孙大彪再上一点手段,也省的自己费口舌。
孙大彪拎起一根蘸了盐水的皮鞭,对林一博恶狠狠地道:“快说”
方如今已经感觉到林一博的眼神在躲闪了。
孙大彪狞笑着,高高举起鞭子。
他心里暗自好笑,方如今很聪明,想用文明的方法让这个日本间谍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但哪有这种肉体的折磨快速有效
再说了,对这些日本间谍,也根本用不着客气。
皮鞭在空中抽得呼呼地响,每次抽下去都是一道清晰的血痕。
孙大彪耳朵支楞着,希望下一鞭子就能听到林一博的求饶声。
一下,又一下,血从破裂的肉体上流出来,淌到光滑的地板上。
林一博的身体上很快再次爬满了大小和方向各异的血痕,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嗜血的蜈蚣,令人触目惊心。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呻吟着,喃喃地断续地在空中萦绕:“我我我我冤枉冤枉”
一桶冷水泼在血泊里,孙大彪抓住他的头发,向上提,再提
“你到底说不说”
“冤枉”
“还他妈的跟我装傻是吧”
气急败坏的孙大彪扔掉了皮鞭,伸手从火盆上抄起被烧得通红的烙铁,一把直接摁在了林一博的胸口上。
火红炽热的洛铁,烙在血肉皮肤上,冒出一股白烟。
随着白烟的升起,一股混杂着人体烧焦和血腥的味道弥散开来。
林一博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令人心悸的叫喊。
烙铁烙在肉体上,更像烙在他的人心上。
随着林一博的身体像是触电一般颤抖,孙大彪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当烙铁抬起时,胸口上早已经留下了乌黑焦烂的伤斑。
到了后来,林一博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只是耷拉着脑袋,双眼凸起,就像是死了一般。
他曾经在课堂上反复跟着教官诵念“忠义乃武士天职,岂可背弃”。
自诩是帝国最为忠诚的武士,有着坚不可摧的决心和意志。
也曾经认为这些中国特工所采取的任何刑讯手段都不会让他屈服。
可是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动摇了。
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在“十指连心”的时候便已经产生了动摇。
方如今耸了耸鼻子,空气中的这股焦臭味太呛人了。
可他现在是代表行动组主审,不能让孙大彪看了笑话,只能硬着头皮,强忍腹中的翻腾。
见孙大彪转身又去拿另一块烙铁,赶忙将其拦住:“孙组长,再用刑,人怕是会死”
辛辛苦苦抓到的日本间谍,若是刑讯致死,那岂不是鸡飞蛋打
孙大彪嘿嘿一笑:“到底还是年轻啊。你看他这么强壮,哪有那么容易死别急,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自己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亲手抓获的间谍,也得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方如今决定抢回审讯的主动权:“孙组长,既然这样,还是让我来吧正好练练手”
“你”孙大彪眉眼一吊,表情诧异。
“没错,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