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回到了那目前独属于他的座位之上,朱高炽和朱瞻垶父子二人也回到了他们各自的位置。
郑和走到了奉天大殿的中央,双手拱起,脸上一片肃穆。
“臣郑和,于永乐七年九月任大明市舶司正使,与副使王景弘、侯显,率官兵两万七千人,驾宝船四十八艘从太仓刘家港出发。”
“先后出使占城、宾童龙、真腊、暹罗、假里马丁、交阑山、爪哇、重伽罗、吉里闷地、古里、满剌加、彭亨、东西竺、龙牙迦邈、淡洋、苏门答腊、花面、龙涎屿、翠兰屿、阿鲁、锡兰、小葛兰、柯枝、榜葛剌、竹步、木骨都束、苏禄等国。”
“诸国国王皆派尊使随宝船队入京朝贡,臣恭请皇上召见”
这么多的国家名字,朱瞻垶也不知道郑和在回京之前是背了多少遍,但肯定也是下了苦功夫的,这些地名对于汉人来说有很多都是很拗口的。
在朱瞻垶同情的目光中,郑和再次跪伏在地,请求老爷子召见此次随着宝船队而来的诸国使臣。
“满剌加国”朱棣似是做累了,双肘撑着膝盖,看向了下方的郑和。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朕没听说过。”
“回皇上。”郑和直起腰板,直视着朱棣。
“满剌加国是暹罗属国,第一次立国,王子、公主都亲自来大明朝奉,请皇上诏敕。”
“满剌加国盛产沉香和黄熟香,满剌加国此次朝贡大小沉香树九棵,上好龙涎香十升。”
“除满剌加国外,其他各国也皆有朝贡,请皇上召见”
“嗯。”朱棣点了点头,郑和这才站起身来。
与此同时,站在朱棣身后的小鼻涕快走两步,从旁边下了台阶,小碎步挪啊挪的来到了门口。
“大明天子有旨,诸国王使节依次觐见”
随着小鼻涕的话音落下,朱高炽和朱瞻垶也动了起来,不急不缓的来到了天子座位的台阶之下,正面朝向奉天大殿的门口。
“大明天朝属国满剌加,拜见大明大皇帝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第一个进来的这批人在服饰上和大明的出入很大,本来朱瞻垶还猜不出来这些人是属于哪里的,但在这些人自报家门之后就明白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他也不清楚这个所谓的满剌加国是在什么地方,鬼知道几百年前的国家都叫什么名字
朱瞻垶也就能记住这个时期东亚、南亚以及东南亚的部分国家,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更何况,满剌加国对于大明来说都是第一次发现,不只是朱瞻垶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朕安。”朱棣高坐在龙椅之上,架势端得很足。
一批一批的使臣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里面有使臣,有国王的嫡系子女,也有像满剌加国这样继承人亲自前来的,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点。
情绪。
隔得有些远,朱瞻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大概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人的情绪是比较复杂的。
有兴奋,有向往,也有恐惧。
再多的话可能也有,可他没看出来。
三十好几的国家所派出的使臣一次朝觐,哪怕每个国家的使臣只是上来问声好走过过场,等完事儿的时候也过去了得有两刻钟的时间。
朝觐结束之后,大臣们没有散去,就连朱棣也没有离开。
因为奉天大殿上还跪着一群人呢。
“这里是奉天大殿,朕不想在这里骂人,去乾清宫吧。”朱棣略带厌恶的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人,拂袖离开。
朱高炽赶忙转头看去,而朱瞻垶则是挑了挑眉。
这下子,有意思咯。
乾清宫。
朱棣坐于龙床之上,左边站着太子爷朱高炽,右边站着皇太孙朱瞻垶,朱瞻垶下面还站着今日的主角郑和。
“皇上。”小鼻涕走了进来,低头躬身的挪到了朱棣的面前。
“带进来吧。”朱棣挥了挥手。
“是。”小鼻涕弯着腰挪出去了。
朱瞻垶每次看到小鼻涕的行走方式时都会觉得很搞笑,因为这种走法看起来的确是挺有意思的,他之前也尝试过,感觉很累。
上次献俘太庙的时候他身着冕服就是这样走的。
今天还好,虽然是奉天殿大朝议,但因为不是祭祖也不是立储,所以倒是不用穿冕服,这也让朱瞻垶轻松了不少。
没一会儿,小鼻涕就带着人上来了。
“大明天朝属国锡兰山国国王亚烈苦奈儿见过大明大皇帝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小鼻涕带来的人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接就对着朱棣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朕,不安”
整个乾清宫里一时之间寂静了下来,亚烈苦奈儿伏在地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唯一不同的就是朱瞻垶了,要不是场合不合适的话他怕是得笑出声来。
所谓的圣躬金安其实就是个面子话,大概意思差不多就是皇上您身体好不好啊,吃的好不好啊,睡得好不好啊,心情愉快不愉快啊
按照惯例,皇上也得回上一句面子话“朕安”,大概意思就是朕都挺好哇,赶紧说正事儿吧
这其实就跟平时邻居见面说一句“你吃了没”意思差不多,场面话而已,也没人当真,就算是你真说一句“还没呢”,人家最多也就客套客套“要不来吃点儿”
而事实上,人家这话的意思就是那你抓点儿紧吧,这都晌午了。
谁也不会厚着脸皮真到人家家里蹭饭去不是
当然了,如果是大明的官员问一句“皇上,您老身体好不好呀”,皇上要是回一句“朕不好”,那就完犊子了。
这基本上就可以回去准备后事了。
为什么呢
连句场面话都不愿意说了,那不是烦透了你么还不麻溜儿的自行了断的话,等皇帝追查起来那说不定就得牵连一家老小了。
而此时此刻,亚烈苦奈儿的心情就跟大明的官员是差不多的。
您老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不管有罪没罪的,最少也得等场面话说完了您再发脾气吧您这样会没人跟您玩儿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