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器临空。
神祇之音降临而至。
死寂的城中,就如同燃烧完的草木灰尽,本将是化作飞灰尘土而湮灭。
可偏在此时。
一道微风袭来,竟在那草木灰尽之中,重新吹出一股炙热的火焰
死灰复燃
“是真神,真神”
“是吾主真神”
人群各处,陡然响起人们的呼喊,虽是声音零散,却像是向那火苗中添入了一道道薪柴。
于是。
轰
那微弱的火苗,在一瞬间火光大作,烈焰沸腾
“快,呼唤她的名,呼唤她的圣名”
“均衡”
“均衡”
“均衡”
大地万民呐喊声汇集,惊天动地。
一个个跪伏的人们伫立而起,脸庞是滚烫的热泪,他们看向周遭的亲族弟兄;
又见一个怀抱婴儿的少年,以生命的力量发出呐喊
“起来,阿兹特克人”
“起来,不愿作奴隶的人们”
“你等的末日已到终焉”
“阿兹特克人,将为均衡的子民”
“她的荣耀已经赐下”
“请你们与我一同呐喊”
“阿兹特克”
“永不为奴”
呼呜,呼呜,呼呜
呼呜,呼呜,呼呜
此刻间,无论男女老少,皆吟唱起他们熟悉的战吼,所有目光聚集在那少年身上,是振奋与笃定。
每一声战吼喊出,就有一批跪伏的阿兹特克人重新站立,加入那战吼的浪潮。
一声声堆砌重叠,仿佛令整片空间都在隐隐颤抖。
不知从哪儿冲出十几个青年,又在此刻来到那少年的身边,竟将他高高的举过头顶,对他大喊
“神使,我们已作好了准备”
少年库克莫都呆了。
他方才只是有感而发,因他们父子三人曾为奴隶,经历波折磨难;
却没想到竟引起了阿兹特克人这般热烈的回应。
他望向天空的所在,亦是热泪盈眶。
同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在山丘城时,奎兹提特科所说的感受
他,看见了光
均衡的光
而如今,那光的主人,就在眼前。
库克莫的意识已经模湖,只凭本能,在被众人高举时
“阿兹特克”
他呐喊。
身下十几个青年,便随他一同呼喊
“阿兹特克”
周遭的声浪翻滚,也随十几名青年呐喊
“阿兹特克”
库克莫再喊。
“永不为奴”
那簇拥者也一样的喊。
“永不为奴”
均衡的意志便在这广场十万余人产生连锁共鸣
“永不为奴”
“永不为奴”
“永不为奴”
“阿兹特克永不为奴”
此情此景。
是山呼海啸。
城中高墙仿佛都在隐隐震颤,当声音浪潮又传至高空
郑和等人只觉得脚下的神明法器,都在颤抖。
他们当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朱棣举兵,军民簇拥真龙旗帜,奉天靖难,亦是这般热烈振奋的场景。
可对比眼前的沸腾,还是远不能及。
这可是一座巨城的十几万子民的意志共鸣,更在绝地中重燃生机的火焰。
王景弘浑身颤抖,不自觉地发问:“他,他们的呼喊,是在说什么”
雪女也情绪激动,却微微皱眉。
她的阿兹特克语并不熟练。
反倒是周若男,从小跟随爷爷在最高长老殿玩耍,学会不少南方部族的语言
“他们说”
“阿兹特克人,不作奴隶”
几人正作恍然。
却见一道身影踏来,行至他们的身旁,还不待众人表现惶恐,他的话音就已吐露
“吾的子民是说”
“阿兹特克,永不为奴”
“这便是均衡赐予他们的荣耀,信均衡者,便踏入吾的道中生活,当均衡的荣耀洒遍世间的那一刻”
“吾之子民,便为这世界之主”
“世间再无压迫与奴役,光明与喜乐,将充斥每一个子民心中”
郑和等人神色巨变。
似想到什么惊人之事。
但随后,又只作微微呢喃:“阿兹特克,永不为奴”
而雪女、周若男,以及阿迪娜都已作虔诚的姿态跪下
“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均衡存乎于万物之间”
也在此时,周黎安来到舱门前。
哗
真神法身,光芒大作。
于圣器之上,凝聚巨大身影。
郑和等人这才回过神来,吓得跪拜,不敢抬头,唯有眼角余光在瞻仰那神明之威。
同时,周黎安的声音再次通过均衡圣器,降临而下
“那以杀戮令吾之子民流血的人啊”
“聆听吾的训词”
“此刻;”
“以吾之名,审判你们的罪”
“均衡的仁慈将会背弃你们,因你们背弃了均衡”
“你们的忏悔将是无用的嘶吼;”
“你们的求救将是你死前的哀歌;”
“均衡的圣火,将焚灭一切黑暗与邪恶,至你们的灵魂纯洁无垢,还世间一片清白。”
大地上。
所有的目光聚焦在真神法身之上。
有人是崇拜,因那是他们所信仰的神明;
有人满怀喜乐,因苦难末日的终焉到来;
有人,则恐惧战栗,浑身冰凉;
因
神罚
降临
轰,轰,轰
高天之上,火光大作,卷起滚滚浓烟。
又在瞬息间,无数道火光穿透了烟尘,四散向大地各处,那各城军士的立足之地。
嘣
嘣嘣
神罚烈焰在顷刻间吞噬了那罪人,将他们的肉身粉碎,又迅速被焚灭。
这一刻,大地崩裂,摇晃。
数百人在眨眼间湮灭。
又如那真神的审判训词一般,那罪人开始了痛苦的哀嚎与求救。
有人跪伏,发出乞求。
而神罚却无情的再度降临。
轰,轰,轰。
神祇宣泄着她的怒火,甚至就连天空之上,那至高无上的真神圣器,都在剧烈的摇晃。
“跑啊跑”
“神罚,灭世的神罚降临”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批的军士开始四散奔逃,而神罚又阻断他们的退路,令生机断绝,沦入烈焰地狱。
而在高台周遭。
数百名军士已是方寸大乱,他们被阿兹特克人团团包围。
无数愤怒仇恨的目光,像是无形的刀刃,刺入他们的血肉心脏。
“呜,哇”
“我错了,我错了”
“别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有人丢下了武器,向阿兹特克人跪地求饶。
当有人要上前宣泄愤怒。
却被一道声音喝止
“不要杀他们”
德德格被簇拥着到来,他望向天空,先作赞美,而后才道:“犯下罪的人,都应接受审判应将他们带回克马城,由督查组审判”
有人不解:“可吾主真神已判处他们湮灭的罪罚。”
德德格深吸一口气道:“我知,但他们的罪,必须昭示万民,令世人警醒,唯此才能让均衡的意志,传遍世间。”
众人或是明悟,或是一头雾水,但对德德格,所有人无比信服。
“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尹兹柯阿特尔与洛波达都已被松绑,两人都是劫后余生的脱力状态。
而人群中的齐波切、蒙达雅等人也都走来。
前者照顾尹兹柯阿特尔,后者则关切大伯的情况:“殿下,您怎么样”
洛波达笑着摇头:“吾主真神已降临,我还能有什么事呢”
随即,他又望向远方:“还是有无数罪人逃脱,既要对他们审判,便要将他们抓捕回来。”
“而更主要的”
洛波达话音一顿,令众人疑惑。
他深深凝视蒙达雅:“罪恶之源,不可饶恕。”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呆滞了一下。
罪恶之源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半个月前,阿兹特克人将出城迁徙,并摆明了均衡子民的身份。
各城邦国军士倒是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可待得几天后,城外军镇开始集结大量人手。
此时再做交涉,他们便再无回应。
包括那城内城外以财货交易食粮的渠道,也都断绝。
显而易见,他们是要将阿兹特克人饿杀城中,也不让他们臣服均衡而去。
谷地奉特帕尼克斯国为主。
如果没有特左左莫克的旨意,各城军士又怎敢阻碍阿兹特克人的去路
此间道理,人人心知肚明。
不过令他们震撼的是
特左左莫克,可是洛波达的父亲。
但也正因此,显现了洛波达的虔诚之心,令在场所有人对他更为信服。
而当他们目光偏移。
压力就来到蒙达雅的身上。
在场阿兹特克人的王室,都已经知晓蒙达雅的身份。
特左左莫克最宠爱的孙女,爷孙俩感情非常好。
可如今,一方为审判者,一方则为罪人。
少女心绪,又怎能作到如洛波达六旬老者一般的豁达通透呢
然而。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蒙达雅只在脸庞滚落几滴清泪,就沉沉颔首,扫视众人道:“我,蒙达雅,也为均衡的子民”
“我随齐波切大人,一路逃出那罪恶之地,就为见得均衡喜乐的国”
“而如今,我经历无数磨难,已见得世间的真知。”
“国主爷爷的恶念,残害了无数阿兹特克人的弟兄姐妹;”
“这些天,我曾见过饥瘦的幼童暴毙街头,他的身躯被秃鹫啃噬。”
“我曾见过年长者向他的孩子恳求,在他死后,以他的血肉进补,得以生机残喘。”
“我也曾见过人们在盼望的梦呓中死去,他们至死前的那一刻,都想去那喜乐的国。”
“所以,我想”
“正如她,伟大的真神,均衡之主所传下的意志一般”
“均衡,存乎于万物之间”
“因为只有这样”
“喜乐的国,才会无处不在。”
“诸位弟兄姐妹”
“蒙达雅愿亲自去国主爷爷的面前,将他所犯下的罪一一罗列,以告慰你们死去的亲族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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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间陡然寂静。
而洛波达更是眼神颤动,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这位小侄女。
偏在同一时间。
来自天空的神罚巨响,也归入平静。
只有大地各处的烈焰还在燃烧,那罪人的凄惨嚎叫不止
所有人下意识的望向天空,想知真神的意志。
就听她的训词再一次到来
“吾均衡的子民”
“穿吾所造物的甲胃,执我所赐福的神兵,寻觅那罪恶阴影的踪迹”
“吾予以你等公正的权柄,以吾之圣名,审判邪恶”
“当你心中呼唤均衡的名,那吾的正义就与你同在。”
“然,强大者庇护弱小;”
“见那如你等一般生活在悲苦的人,你应伸出援手,为那人指明均衡的道路,告诉世人”
“凡走向均衡者,皆得喜乐与安宁”
“凡背弃均衡者,也遭均衡的背弃”
随着神旨降临。
那高空上的均衡圣器,缓缓下落。
人们依稀得见,真神法身下的尊贵身影
她一挥手。
法身也跟着挥手。
嗖,嗖,搜。
大量的事物,被凭空造物,从而天降,落在广场的空地上,发出金石之音。
人们惊骇地看着赐福如暴雨落下。
当一切尘埃落定。
库克莫冲了上去,举起一柄反射光芒的长刀,兴奋的高呼:“是神兵”
“我曾在山丘城见过”
“是唯有神祇军团才有的神兵。”
“还有这甲胃,披挂在身上,世上再无利器可伤人分毫。”
他的兄长也跟着跑去,兴奋大吼
“阿兹特克的弟兄姐妹;”
“谁愿与我科亚,执吾主真神所赐的审判之剑,驱散黑暗与邪恶”
“为悲苦者指明道路,向世人传吾主均衡的荣耀意志”
起初簇拥库克莫的那些青年,首当其冲的跑去,捡起兵器大喊
“我愿”
“我愿”
他们挥舞神兵,热血沸腾
“阿兹特克,永不为奴”
“阿兹特克,永不”
一声声浪潮再起。
又是山呼海啸。
飞机上。
郑和等人已震撼的说不出话,神明之威他们已有见证;
却不曾想过,神明挥手间,就造物万千兵器、铠甲。
眨眼间,便让一群手无寸铁者,组成上万重甲大军。
如此威能,世上又有谁还能敌
他们脸色苍白,思绪皆已紊乱;
而周黎安的话语,并未结束
“那于黑暗中点燃火焰的传火者啊;”
“吾保守你们的罪,予以你们救赎的道路”
“去吧,去找那向你等传下均衡意志的布道者。”
“告诉他,特诺奇蒂特兰所发生的的一切。”
“并传吾的旨意”
“得吾之荣耀的铁骑,应为为悲苦之民的庇护”
“凡阻碍、重伤、侮辱他弟兄姐妹的,便以均衡铁骑的重蹄,踏碎一切荆棘”
“审判之军以吾均衡之名”
“进军”
“谷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