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微越想越觉得有些不放心。
李瑶自前些时去了白家,李璞尚未能寻着机会与她谈一谈盛如柏的事儿。
看今日魏婉的神情,怕是早已对她与盛如柏起了疑。若是叫魏婉寻着什么错处,这打得可不仅仅是李瑶一人的脸面
如此一想,李太微也不能安心了,一回府就径直去了赵氏的青绿居。
赵氏正坐在廊下看郑姨娘绣花儿,见李太微前来,二人忙丢下手中绣活。
赵氏亲自迎了上来,面露惊讶道:
“郡主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先前听闻郡主去了京兆府,三叔也去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李太微叫大福将先前在如意糖水铺子时,魏婉让人装盒带回来的点心,送了一半儿到云水居给昭和,剩下一半儿带到了青绿居给赵氏。
赵氏笑着谢过,就连郑姨娘面上也染了几分感激。
赵氏怀着身孕,李太微不愿惊着她,随意应付了几句就看向了站在一旁,显得几分手足无措的郑姨娘。
见李太微看过来,郑姨娘忙理了理衣裙,上前给李太微行了礼:
“妾身见过郡主”
李太微稍稍侧身避过,温声道:文網
“姨娘在府中可还习惯”
郑姨娘忙感激的与李太微又许了一礼:
“多谢郡主挂怀妾身一切都好,此番若不是郡主妾身只怕再难见静姐儿一面”
“郡主待静姐儿如此妾身无以为报,郡主当受妾身一拜”
李太微伸手欲拦下郑姨娘伏下去的身子,却叫赵氏止住了。
赵氏握着李太微的手,神色动容道:
“这是我姨娘一番心意,郡主当受此礼”
李太微拗不过赵氏母女,只好应下了。
赵氏挽着李太微在廊外花架下头落了坐,转身叫香兰倒茶。
郑姨娘见她们有话要说,正要行礼退下,李太微叫大福替郑姨娘搬了凳子过来。
赵氏微怔,眼底便满是感激。
郑姨娘没曾想李太微能在相府丫鬟跟前如此抬举她,有些不安的看向赵氏。
赵氏含笑与她点了头,郑姨娘这才敢小心翼翼的坐下。
李太微望着小几上绣到一半儿的婴孩软布小鞋,只得巴掌心那么大,瞧着煞是可爱,扭头与赵氏道:
“姨娘绣活儿可真好,这小鞋上若是再坠两颗小点儿的东珠就更好看了”
言罢,李太微转身与大福道:
“你将我箱笼里的小冬珠挑些出来,拿与嫂嫂”
赵氏忙拦下道:
“郡主使不得”
郑氏也吓了一跳,忙道:
“郡主奶娃娃可用不得这些”
李太微前世也没带过孩子,见众人如此紧张,也便没有勉强,与赵氏母女闲话几句,便问起了李瑶。
赵氏没曾想李太微此番是为着李瑶而来,面上就露了不安:
“郡主莫不是瑶姐儿在白家闯了祸”
李太微叫大福将下人们都遣开了,这才道:
“有件事儿我思来想去还是要与嫂嫂说一声”
李太微蒋李瑶可能心仪盛如柏的事儿与赵氏说了一嘴,又将盛如柏正与魏婉议亲的事儿说与赵氏听。
言罢,赵氏不由变了脸色,与郑姨娘对视一眼,心忧道:
“郡主,实不相瞒我与姨娘也猜着瑶姐儿许是心仪盛公子”
李太微看向赵氏,示意她说下去。
赵氏顿了顿,才道:
“瑶姐儿去永平伯府的前几日,我添到她屋里的丫鬟回禀说,瑶姐儿每隔几日,会在晨起时趁人不备,往院中枣树上挂一根银丝带天黑后,又会从树上枝叶间取回一条红色丝带”
“我心中放不下,便叫人暗中盯着些,回禀的丫鬟说来人取丝带时身形极快,但瞧着像是那日送瑶姐儿回府的盛公子”
“我怕瑶姐儿出事,便趁她不在院中时,偷偷取了过来”
赵氏说着话,叫香兰从里屋取来了那根红色丝带,里头绑着一张小纸条,赵氏打开递到李太微手中。
李太微定睛一看,里头寥寥几句,却是诉尽了少女的思慕之情。
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字条没有落款,也没有称谓,字形歪歪扭扭,应是用左手书写。
李太微眉眼倏然低沉下来:
“嫂嫂没将这事儿说与大堂兄听”
赵氏垂首,为难道:
“夫君与瑶姐儿争执多回我虽拿了这字条,但到底做不得证据,若是一个不好只怕雪上加霜”
“且自我叫人取了这丝带,许是惊动了那人,二人便在不曾有书信往来,直到瑶姐儿去了永平伯府她外祖家”
李太微明白赵氏的难处,但李瑶眼下与盛如柏不清不楚,更是不能脱了管束。
“嫂嫂还是与大哥拿个主意,将瑶姐儿尽早接回来的好”
提及这话赵氏就露了难色,郑姨娘思忖了一番,才大着胆子开口道:
“郡主有所不知,我们静姐儿叫人送了几番吃穿用品到永平伯府,都被四姑娘退回来了”
“府上人连四姑娘的面儿都没见着,更别提劝她回府了”
“姨娘”
赵氏忙蹙眉唤了一声,又忐忑的看了一眼李太微。
李太微闻言,绷着脸冷笑一声道:
“她倒是真拿自个儿当白家人了”
“她若当真存着在永平伯府常住的心思,那日就该叫白家的宋嬷嬷将她所有物件儿全都装箱带走倒也省的府中挂心了”
赵氏闻言不由露了惊色:
“郡主说的哪里话白家的宋嬷嬷她何时来过府中”
李太微怔住,很是惊讶的盯着赵氏,瞪大了眼道:
“李瑶去永平伯府的前一日,白家不是叫宋嬷嬷来接的人”
念夏那日还特意去打听了,说宋嬷嬷头一天晚上来的,为李瑶整理了衣裳首饰,第二天一早就随李瑶一道坐车回了白家
莫不是这其中有诈
见李太微露了惊色,赵氏也有些懵,她摇了摇头道:
“郡主是不是弄错了那日永平伯府并未派人来接,是瑶姐儿一早自个儿坐马车走的”
李太微闻言心头一跳,转脸与大福吩咐道:
“叫念夏把那日说瑶姐儿带宋嬷嬷出府的婆子叫来问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