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河岸村的农民,达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能够在领主大人的城堡过夜。
以前可是连远远的望一眼都会受到巡逻士兵的喝骂。
虽然士兵们的理由是防止有人熟悉城堡以后偷偷溜进去,可达伦固执的认为这是士兵们的傲慢。
如今我也是住过城堡的人了,这是达伦起床后的第一个念头。
虽然只是在地上整了个大通铺,和许多的村民一起睡觉。
他感觉人生差一点就圆满了。
要是自己那怀孕的妻子生个儿子,那他就此生无憾了。
达伦的一生,就是典型的河间农民的一生。
孩童时和没有姓氏的小伙伴一起在乡野间玩耍,没有和骑士们的孩子一样接受教育。
他们甚至没有合体的衣服,不是过小,就是过大--因为他长大太快,父母没钱给他隔一段时间就买新衣服。
等到能拾得动麦穗的时候,达伦就开始跟着父母进地干活。
不仅仅给自家的土地干活,还要给领主大人的土地干活。
小时候的他不明白,同样的拥有土地,为什么领主大人就可以不用干活
为什么领主大人住在漂亮的城堡里面
长大后他明白了,这就是人生。
等他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父母给他找了个媳妇。
也是个隔壁村的野丫头,和他一样在乡野间长大。
平民嘛,结婚就只要有教父见证一下就可以了,都不需要给学城报备。
亲戚们帮着盖了几间木质的房子,他和媳妇的小家庭就支楞起来了。
婚后他得到了父母的一小块地,虽然这块肥沃的土地产出的粮食足够养活他和妻子,但也仅仅只是够吃。
要是有个孩子,再添张嘴,小家庭就破碎了。
没办法,父母也是要吃饭的,没法给他更多的土地。
好在河间有足够多的小作坊,专门给君临城的贵人们生产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他也就加入了某个作坊开始干活。
为以后某个时间将加入他的家庭的孩子开始攒钱。
攒钱让孩子将来过得好一些。
他们那个作坊,做的是有精美浮雕的木床,有手艺在身的老师傅们细雕,他和几个村民负责打下手。
他想象不来,这样足以称得上是艺术品的木床是给什么样的人睡。
起码他达伦一辈子睡不上这样的床了。
几十枚银鹿的价格,不是一个小小的农民可以负担得起的。
每次做好了床以后,他和三个强壮的农民抬到村子的小小码头,然后抬上早就等在那里的船。
一艘很大的船,是达伦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
然后他们下船,目送着它远去,去向达伦一辈子去不到的君临城。
据说这船先沿着红叉河顺流向下,一路到三叉戟河的入海口,再绕过蟹爪半岛到狭海,途经龙石岛到黑水湾,最终到达君临。
据说在君临城,这样的船足足有几千条,分别来自旧镇、白港、兰尼斯特港、海鸥镇等等不同的地区,甚至还有狭海对面的潘托斯、瓦兰提斯、密尔、布拉佛斯等自由贸易港的船。
这些复杂的名词在某个老师傅的嘴里吐出来,然后在达伦的心里生了根。
他不是想着去这些城镇、海港看一看--他知道自己没有可能了--而是想着记住,将来讲给自己的孩子听。
虽然他们还没有见过面。
想起自己的孩子,他就想起自己新买的斧子。
被土匪抢走以后,又被领主大人弄回来了。
那把斧子是他准备买来砍树的。
砍树是为了弄到木头,木头是用来给孩子做个小小的床。
达伦也偷学了一些手艺,觉得能让孩子睡上有着精美浮雕的床。
他自己做的。
达伦没办法让自己的人生变好,但可以让儿子的生活更好一点。
让儿子接受一点教育,认识的字起码要比自己的名字多。
让儿子穿一些得体的衣服,体体面面的。
让儿子了解一些外面的事情,知道红叉河是三叉戟河的支流,知道君临城有多么繁华,知道还有潘托斯、布拉佛斯这样的地方。
要是儿子成年以后能去这些地方游玩就更好了。
他儿子去过,等于他去过。
“快出来,他们又来了。”士兵的大喊打断了达伦的遐想。
他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斧子,和村民们一起跟着士兵走上城墙。
布莱伍德家的士兵昨夜傍晚的时候离开了一部分,现在又来了。
“看样子他们抓了人过来。”士兵站在前头望了望,对着农民们说道。
达伦看不到城墙下的事,因为他地位底下,只能站在后面。
“快开门,不然我就杀了她。”城堡下面传来粗犷的声音。
“他们抓了个女人。”士兵继续道。
“你们的领主都跑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开门呢”粗犷的声音问道。
“在他回来之前不许开门,这是大人的命令。”灰袍安柏答道。
达伦认得他,这是领主大人城堡的总管,有时代表领主到村子里面收税。
“我也不想打打杀杀的,但是你们不配合啊。要是布林登爵士有点差错,我的全家小命都保不住了,大家都是平民,何苦为难我呢”粗犷的声音继续劝降。
灰袍安柏不为所动,他转过身来指挥,让一些人去东面,一些人去南面,带着弓和弩。
一半的人领命而去,这块城墙的地面顿时开阔起来。
“这是你们选择的,可不是我逼你们的。”粗犷的声音显得相当不耐烦。
然后传出一阵女人的尖叫。
看来这个可怜的女人遭受了一些可怕的事,达伦默默为她祈祷。
他被指定留在这里,听到尖叫声后,他上前和士兵、灰袍安柏一样趴在城墙上看。
“苏珊,怎么是苏珊”
达伦一看,瞬间心慌起来。
城下被绑着的,是自己怀孕七个月的妻子,那个老实的河间女人。
“你们放开他,不要动她。”达伦激动的大喊。
穿着银色锁子甲的军官--粗犷声音的主人--听到这话以后,狞笑一下,举着的马鞭狠狠地落下。
苏珊再次尖叫。
达伦的心也跟着尖叫猛的悸动一下。
他想起三剑砍翻土匪头子的领主大人。
如果领主大人在的话,这些杂碎一定不敢这样吧
领主大人,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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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