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昀盼躲在白檀身后,连脸都不肯露,苏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晚是我酒后无德,冒犯了表妹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回。”他说罢朝宋昀盼作了个揖,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见,“往后我自会克己守礼,不会再犯了。”说罢也不等她回答,又像来时一般大步流星离开了。
留下宋昀盼整个人跟虚脱了一般。
白檀担忧地扶住她,“姑娘”
宋昀盼抓住她的胳膊,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我这样子去不得静园了咱们回去吧。”
苏三老爷回来,家里自然要热闹一番,唯独宋昀盼说是身上不爽利,只打发人过来告了个罪,缺席了今晚的家宴。
“这可怪不得我。”借着去净房的便溜出来,苏琮不以为然道,“是你叫我跟盼表妹道歉的我寻思择日不如撞日哪知道她连句话都不肯听我说”
苏珩冷冷扫他一眼,“她就是为着这个才没来的”
“大约是吧”苏琮叫他看得有点发毛,低声道,“我也没想到表妹反应会那么大”文網
苏珩理都不想理他,转身就要走。
“二哥二哥”苏琮忙拦住他,讪讪道,“那个你可答应过我,那晚的事儿”
“你放心。”苏珩挥开他的手,冷声道,“只要你以后循规蹈矩,不再干那些下三滥的勾当,我自会在三叔面前守口如瓶。”
苏琮叫他噎得呼吸一滞,半晌,才闷声道,“知道了。”
整个家宴苏珩都有些心不在焉,自然也没看见苏二太太的目光好几次状似不经意地从他身上扫过。
待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午饭,众人就各自回房去了。
听雪堂里,一列丫头鱼贯而入,将各色水果点心放在案上。
“二爷请用茶。”流香从丫头的托盘上取了茶盏,袅袅递到苏珩面前,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淡淡茉莉花香,很是好闻。
苏珩不由抬头扫她一眼。
流香登时羞红了脸,刚垂下眼,就听苏珩无波无澜道,“先放着吧。”
流香一顿,心里不免就有几分失落,只得道,“是。”遂把茶盏放在苏珩案前,又领着丫头默默退了出去。
“母亲打发了两个妹妹,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跟儿子说”待人都出去了,苏珩才笑呵呵地问苏二太太。
苏二太太斜睨他一眼,“怎么,没什么事儿,我还不能留你说说话了”
苏珩忙笑道,“能能能母亲若不嫌烦,儿子倒是想天天来陪母亲说话呢”
二太太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孽障,也不知跟谁学的嘴这样贫好男儿志在千里,成天围着女人转算什么本事”
苏珩笑嘻嘻道,“百善孝为先,儿子围着母亲转,也算不得丢人”
二太太笑啐他一口,“越说越没个正形了”因想起来,又板起脸道,“如今傍年根儿了,家里家外的宴席应酬都多,你可不能太松散了。”
苏珩点头应道,“母亲放心,儿子心里有数的。”
苏二太太微微颔首,“虽则定下了明年春闱不下场,不过你也不能因此就懈怠了我都跟你父亲商量好了,等过了年,就叫你父亲在京里给你找间书院,你且去安心读书备考去。”
见苏珩神色微顿了下,苏二太太语重心长道,“你该知晓,这么些年我跟你父亲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便是不叫你下场,那也是为了让你能多些历练,到时厚积薄发,光耀门楣你也要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做事万不可太随心所欲了。
苏珩眸子微黯了黯,正色道,“母亲教训的是,一切全凭父亲母亲做主。”
二太太欣慰地点点头,“我与你父亲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说起来你转过年就十八了,寻常人家的少爷,在你这个年纪身边早就有人了远的不提,就是咱们家三哥儿,四哥儿,也有两个丫头伺候”她顿了顿,“我瞧流香那丫头倒是不错,模样生得齐整不说,难得性子也不是那等掐尖要强,狐媚魇道的,往后就叫她跟着你,在你屋里端茶倒水,伺候个笔墨吧。”
苏珩一愣,随即笑起来,“母亲,儿子平日都住在书房,身边有的是小厮,哪里就缺伺候的人了再者您不是让儿子过了年就去京里读书么难道要了她去天天打扫除尘不成反倒是母亲这里,难得有个用着趁手的人,还是叫她继续留在您身边,为母亲分忧吧。”
苏二太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用她给我分什么忧便是有忧,那也全都是为了你。”苏二太太半真半假道,“什么时候你能金榜题名,再给母亲娶回来一房门当户对,日后能助你一臂之力的好媳妇,母亲才真可以高枕无忧呢”
“母亲”苏珩闻言忍不住笑道,“不都说娶妻娶贤么我倒觉得有没有岳家关照还在其次,反正儿子自己也是要努力的。最要紧还是姑娘家温柔娴静,孝顺长辈,这样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她也能代我好好侍奉祖母跟父亲母亲,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一席话把苏二太太说得心惊肉跳的
这些优点几乎就是比照着宋昀盼这个人说的
她似笑非笑地扫了儿子一眼,饶有兴致地问,“哦我听你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是谁家的千金母亲从前见过没有你若当真喜欢,便是门第低些倒也不碍什么只要姑娘家世清白,品行端正就行。要不要母亲这就请了媒人帮你上门提亲去”
苏珩禁不住笑起来,“母亲,您想到哪里去了”他本就长得清贵隽美,这般笑起来更是叫人如沐春风,“举业未成,何以家为”他一顿,好笑道,“再者,您对儿子也未免太有信心了以为我有了喜欢的人,就要上门提亲您怎么也不想想,就算我喜欢人家,人家却未必看得上我呢”
二太太一愣,还不待开口,苏珩已经站起来,“儿子如今一切都以学业为重,至于其他的事,全都等下届春闱以后再说吧”他说着朝二太太拱了拱手,“儿子今天的制艺还没有完成,母亲要是没别的吩咐,儿子就先告退了。”
二太太深深看了他一眼,颔首道,“去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