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澄赶紧拉了下关义的衣角,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关大人慎言,右相府可代表不了朝廷啊”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和这些愚民说不通”
关义把老者松开,轻声道:“这城中村在县城挺落后的,村子里的壮年都在城中心务工,留在家里的都是些老人孩子,连女人都少。前几日他们明明都签字了,哪知道今日反水”
赵澄问道:“是不是钱没给够”
关义摇头道:“城里也不是第一次办这种事了,给钱都是有标准的,没亏待他们。”
赵澄叹了口气,道:“那可怎么办啊”
萧洛木也过来,一脸急切道:“关大人,你可要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张德道:“就是二哥,答应了小相爷和萧老板的事就要办到,他们如果是要钱,大不了我私人给他们补上”
刘达对萧洛木抱拳,道:“你们放心,二弟一定会处理好的。”
赵澄和萧洛木悄悄对视一眼,心想兄弟仨配合的不赖嘛,若不是昨晚那封信,还真信了你们了
关义重重点头,神色决然起来,立马转过身朝人群中走去,喝道:“这件事已经定了,你们在这里喊破天都没用,今日动工照常进行,你们说当家的不在,那就等你们当家的回来了,让他们去县衙补个签字”
闻言,老者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说道:“我犯病了我头好晕啊”
见状,相继又有几个老人直接倒下,气喘呼呼的叫喊起来。
还有妇人掐着孩子,孩子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场面顿时变得极为混乱。
“没有王法啊”
“没有天理啊”
关义大声道:“你们这样闹不是个事你们是要加钱还是要干嘛,拿个章程出来”
“不要钱我们不搬”
“不搬”
“今天我们就都躺在这儿,要动工,就顺便把我们埋了吧”
混乱之中,更多的村民一窝蜂的倒下,一个个都赖着不走了。
“这”
关义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回到赵澄面前,为难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这”
“他们真是愚民”关义大骂道。
刘达指着关义,一脸怒气,道:“二弟,你真是”
赵澄道:“秣陵伯就别责怪关大人了,我知道他尽力了。”
“那咋办”刘达试探性的说道:“要不就缓一缓,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赵澄看向萧洛木,问道:“萧兄你觉得呢”
萧洛木叹了一声,道:“秣陵伯都这样说了,肯定是没更好的办法了。”
刘达信誓旦旦的说道:“办法一定会有的,就是得再琢磨”
张德也道:“要不先回去喝酒吧反正这地看好了,跑不了喝着喝着,万一就喝出主意来了呢”
喝出主意
我看是喝出三高吧
赵澄撇撇嘴,心中狂吐槽。
他们这是故意让项目无法推进,整天拉着一起吃喝玩乐,最后项目玩黄了,人也喝废了。
到时候就只能灰溜溜的回燕川
赵澄看看天空,道:“要不再等等吧。”
“等等”刘达疑问道:“等什么”
“等风来。”
刘达:“”
关义问道:“等风干啥”
“我只是打个比方。”赵澄解释道。
见赵澄和萧洛木都没打算离开,刘关张三人有些懵了,却也不好再继续催。
村民们躺在地上,见没人来拉来劝,一时也没理由闹腾了。
突然间,气氛就如此诡异的安静下来。
两帮人,一边站着一边躺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说话。
刘达实在忍受不了了,道:“要不还是先回去吧。二弟,你去劝他们回家,说我们不动工了,这么躺着容易中暑。”
赵澄道:“都冬天了,不热。”
“哦对对对那也不能这样躺着,地上凉。”
“今天太阳挺暖和的。”
刘达哭丧着脸说道:“小相爷你到底要干啥”
赵澄偏过头朝不远处望去,面上一喜,道:“来了。”
众人顺着赵澄的目光望去,看到徐鞍、吴思思和黄华快步走来,不光是他们,身后还有一群男男女女。
原本安静的现场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村民们也都放眼望去,人群中立即传来议论声。
“张大叔,那不是你家阿全吗”
“是栓子”
“翠花,你男人回来了”
“娃,你爹,那是你爹”
“还有你娘”
“娘”
孩子们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见爹娘后,都带着笑脸跑过去。
老人们也很激动,虽然同在一个县城,但韩南城毕竟是大县城,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省钱,去城中心务工的男人们都是一月甚至数月才回一趟家。
老人们想儿子,孩子们想爹,现场一时间又热闹起来。
宛如一个大型认亲现场。
“这”刘达朝赵澄看了一眼,见赵澄笑意盈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爹,大冷的天,你搁这外面凑什么热闹呢”
“他们官商勾结,要拆我们的房子,占我们的地”
“别听人瞎说爹,赶紧搬吧,这城中村的房子破旧不堪,早就该拆了”
“啊儿啊,拆了我们住哪儿去啊”
“县衙给你们补了钱吧”
“为了那点钱就搬走,我舍不得啊”
“我还没说完呢,县衙补了钱,小相爷给我们补了更多拿着这些钱,就能去我务工的地方买新房子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每天都能在一起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小相爷就是酒厂的老板,他是个好人呐他不但给足了钱,还说了,你们都是老人孩子,身体不方便,搬家可以慢慢搬,他等你们。但人家这么好,我们不能得寸进尺啊,我们赶紧搬,别耽误小相爷动工”
这样的对话在人群中此起彼伏的传来。
有自家的儿子做工作,村民们顿时统一了意见,之前那带头闹事的老者站出来,对着村民大声道:“我也是刚刚听我家阿全说了才知道,这酒厂的老板啊,就是替我们赶走南周谍子的小相爷,还有青东城萧家的萧洛木大家都知道,上次陵山战役,就是南周军联合靖东郡的谍子搞出来的,那次多危险啊,若不是萧洛木的哥哥萧洛风将军,我们韩南城离陵山这么近,肯定第一个遭殃啊”
“要是没有小相爷赶走南周谍子,像陵山那样的事可能还会发生”
“小相爷和萧家是咱们的恩人,我们动作麻利点,不要耽误酒厂动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