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柏年看向站在另一艘船上的苗韶华,吼道:“夫人,你疯了”
苗韶华瞥了齐柏年一眼,不理会他,面朝码头上的百姓。
“第一罪,自私自利,贪污腐败,勾结江城涂陆两家侵吞百姓私产,与民争利,与国争利”
哗
苗韶华话一落音,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苗韶华说要揭发齐柏年的三宗罪,但仅仅是这一宗,就足以把齐柏年打入地狱。
与民争利
与国争利
涂陆两家的人面面相觑,都坐不住了。
与民争利还好说,这与国争利
长公主袁韵和工部尚书洛明义就坐在船上呢这要传到皇帝耳朵里去,细查下来谁能是干净的
齐柏年道:“夫人,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如果是的,你就眨眨眼睛。”
苗韶华把眼睛瞪得老大。
闻言,百姓们纷纷点头,满脸的不可思议,更多的是不相信。
“齐大人怎么可能侵吞我们私产他做的都是惠泽百姓的事”
“就是这第三码头建成后,我们江城的经济能直追长绥”
“我不相信齐大人有罪,一定是齐夫人弄错了”
“难道是夫妻俩吵架”
苗韶华不以为然,早就预料到了百姓们的反应,不急不慢的拿出一本册子。
“齐柏年是做了不少惠泽百姓的事,有一些是真正的惠泽于民,但还有一些则是在惠泽于民的同时壮大自己的腰包”
“他是吃江城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利用这个优势,他和你们打感情牌,先帮你们做好事,等你们完全信任他后,他和涂陆两家勾结,做的都是坑你们的买卖”
“我手上的这个账本是抄录的齐柏年的,上面不但有他受贿的记录,还有一些项目的进账”
“这些年来,他需要我维稳和苗家的关系,对我没有防备,我的话句句属实”
“这是齐柏年的第一宗罪”
一损俱损,见齐柏年开始为难,陆源冷笑一声,高声道:“苗夫人,你们苗家终究是把苗尚看得比齐大人重啊”
闻言,涂千虎眼睛一亮,顺着陆源的话转移矛盾,道:“我早听说齐大人大义灭亲后,不但夫妻变得不和睦,就连苗老爷子也有要报复齐大人的意思。齐大人真是苦啊,铁面无私的伸张正义,却被自家人不理解,栽赃污蔑”
苗家主吹着胡子,厉声道:“大言不惭我苗家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我儿苗尚也轮不到你来议论”
涂万虎观察着百姓的神色,抓住时机振臂高呼:“不管苗尚是姓苗姓齐还是姓其它,我只知道他是个丧心病狂的大恶人,齐大人杀了他有什么错呢”
“齐大人没错”
“齐大人杀得好”
“齐大人是好官,这一定是苗家污蔑的”
百姓们的情绪顿时被调动起来。
见状,齐柏年面露委屈之色,感叹道:“夫人,苗尚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正因为他是我内弟,他犯了错,我才更不能包庇他。”
齐柏年轻轻摇头,动容道:“苗尚虽是我家人,但全江城的百姓也都是我家人呐”
齐柏年本来就长的慈眉善目的,他动容起来,神色令许多心软的百姓鼻头发酸。
“齐大人没事的,我挺你”
“这事就算闹到长绥去,齐大人也没做错”
“就是,江扬郡除了齐大人,再也找不出像曾经马大人那样的好官了”
“别再演了”苗韶华摇了摇头,一脸嘲讽的看了齐柏年一眼,又看向百姓,厉声道:“齐柏年的第二罪,就是滥杀无辜,屠戮平民”
“苗尚的确犯了错,江扬郡用平民人头交差的事也的确不只他一人做过。”
“但,用平民人头交差的主意就是齐柏年想出来的”
轰
相比于听到第一罪时的震惊,这一次几乎是连码头都要炸开了。
赵澄和袁韵也对视了一眼,对这个消息感到一丝惊讶。
他们知道齐柏年是伪君子、假圣人,但联想到他毕竟是吃江城百家饭长大的,怎么也不会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以怨报德之事。
如果苗韶华说的是真的,赵澄觉得自己应该事后检讨一下了。
自己仍然高估了人性的底线。
听到第二罪,许多百姓的情绪都不稳定了。
他们的想法和赵澄也差不多,哪怕齐柏年把江城百姓当成家人只是一句口号,但至少是存在一些真实的情感的。
齐柏年可能会为了利益与民争利。
也有可能为了私欲偶尔坑一下百姓。
但怎么可能做出屠戮江城百姓,那江城百姓的人头去交差
这绝无可能
百姓们都不信。
也不敢信。
“齐夫人,你太过分了怎能用此等罪名污蔑齐大人”
“你这是要把齐大人逼死啊”
“苗韶华,你是在讽刺我们江城人吗是说我们齐心合力养出了个白眼狼吗”
“齐大人,齐夫人的心太狠了休了她”
齐柏年压压手,道:“大家不要太激动了,这种事情不是随便问问就成的,证据呢”
苗韶华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证据。”
齐柏年忍住笑,道:“那夫人你这样乱咬人,可就和疯狗无异了。”
“没有证据,有证人。”苗韶华立即说道。
齐柏年脸色沉下来。
苗韶华得意的看了齐柏年一眼,面向百姓道:“当初齐柏年还不是江扬郡郡守,只是郡丞。他靠着功名一直做着文官,在竞争郡守的位置上,军功不如当时的郡尉,便在清缴海寇上做文章,想出了这个泯灭人性的主意”
“当时他的核心班子,除了苗尚外,还有四人。如今有两人和苗尚一起被斩,但还有两人,一个已经从江扬郡调走在外郡做官,还有一人于多年前因罪入狱。这两人我都能叫出名字,也能找到人”
“江城的父老乡亲们你们想听一听他们的名字吗他们和齐柏年分别这么些年,我不信他们会为了当年的情谊护住齐柏年”
见百姓们一个个惊讶的模样,苗韶华看向齐柏年,露出一抹笑容。
“齐大人,你想听一听他们的名字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