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修接过信,疑惑道:“长公主的信怎会在你手中”
慕山岳道:“老臣出宫时正巧碰见送信之人,她自称是从右相府八百里加急而来,说是长公主写给陛下的私信。老臣不放心别人送,就亲自拿过来了。”
“慕老辛苦了。”
袁修点点头,将信展开,快速阅览起来。
众人偷偷的看袁修的脸色,见他始终眉头紧锁,便知道此信一定和暮桥口之战有关。jujiáy
袁修把信放下,有气无力的说道:“朕这个姐夫,净给朕找事啊”
“朕的皇姐说了,不能让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你们说说,这赵澄还非救不可了”
众人会意,都已把心泰道:“从私人感情来说,陛下当救。但从国家计,此时救赵澄不妥。”
文泰的话说到袁修心里去了,袁修赶紧道:“左相,你继续说,有何不妥”
“其一,于利益不妥。正如陛下所说,暮桥口之战我军和南周军都伤亡惨重,羊战北绝不会轻易的放了赵澄,肯定会趁机敲诈我们。羊战北的胃口我们是知道的,他必然是要桥,要地。我们的损失已经够大了,不能再赔进去更多。”
“其二,于脸面不妥。大靖与南周结盟才不足一年,国宴时南周和亲王亲自前来,视我大靖为上邦大国,我大靖也打了他的脸,没把长公主给他们。现在却因为要救长公主驸马而主动求他们,咱大靖的脸面何在”
“其三,于人情不妥。在场诸位应该都知道冠军王当年之事。冠军王为了护住两座桥,把儿子儿媳和最疼爱的小孙子都赔了进去,却从来没向朝廷抱怨过一句。若是现在朝廷为了驸马答应南周的条件,冠军王会怎么想陛下,这样做会寒了冠军王的心呐”
“对说的太对了”袁修拍了下掌,指着文泰说道:“利益脸面人情左相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赵澄的确不能救”
“可”袁修扬了扬手中的信,皱眉道:“皇姐那儿朕也不好办呐”
陈昌云眼珠转转,凑过来道:“陛下,臣有一个主意。”
“你说。”
“长公主信中说,不能让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陈昌云邪笑一下,看向文泰道:“那咱们赶紧给孩子找个父亲不就行了臣觉得沙县伯就很合适沙县伯一直未曾娶妻,年纪也大了,和长公主正合适”
文泰咳了几下,低下头去,没赞同也没反对。
袁修倒是认真思索起来,喃喃道:“这主意虽然贱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朕要和皇姐好好商量,得让皇姐先名正言顺的接手赵澄的生意,不能让这些生意落在右相府手里”
“简直胡闹”慕山岳听不下去了,吹着花白胡子道:“长公主的婚事乃国家大事,岂能由你们这般安排”
袁修不悦的说道:“慕老,朕都没觉得不妥,您老有何高见”
慕山岳正色道:“长公主表达的根本就不是孩子没爹的意思,殿下要的是赵澄,要的是陛下能护住赵澄”
袁修强忍着怒气道:“朕能不知道吗但左相的话你也听见了,别的不说,如何给冠军王交代”
“对。”袁修忽然想到了什么,疑问道:“出这么大的事,为何皇叔都不曾上奏好歹让朕知道他的想法啊”
“那就等冠军王的消息”慕山岳坚持道:“陛下可以派人快马加鞭去找冠军王,听听他的意见。”
魏优也说道:“陛下,臣也认为此事应该尊重冠军王的意见,他是最了解整个事件的人。”
袁修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左相,文护有一个轻功了得的手下吧就派她去跑一趟。”
文泰心中一惊,暗想陛下对他左相府越来越关注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
“臣知道了。”
这时,那之前上来一次的太监又跑来。
“禀陛下,冠军王有密折陈上”
袁修一喜,道:“朕就说嘛,如此大的事,皇叔怎可能一言不发”
袁修打开密折,原以为里面会有很多内容,却没想到只有四个字。
“赵儿必救。”
看完,袁修便把密折合上。
见袁修看的如此快,众人都有些惊讶。
文泰试探性的问道:“陛下,冠军王怎么说”
袁修把密折递给文泰,道:“你们都看看吧。”
文泰小心翼翼的把密折打开,慕山岳陈昌云等人都凑了上去。
“赵儿必救”文泰脸一黑。
慕山岳赶紧道:“陛下,冠军王是让您必须救赵澄啊”
陈昌云也不再言语。
铁戈思索了一下,道:“陛下,冠军王一直都是顾全大局之人,他能如此表明自己的态度,说明救赵澄对大局有利。”
何音附和道:“请陛下早做决断”
袁修抬起手,止住众人的声音,然后独自走到观星楼栏栅旁,背对着众人。
他沉默着,时而看看天空中的乌云,时而看着楼下的风景。
众人知道皇帝在思考,连呼吸声都变得轻了些。
轰
一阵闷响响起,顿时大雨倾盆。
袁修反而笑了,道:“这场暴雨总算落下来了。雨落云散,说明这天塌不了”
说着,袁修转过身,面朝众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利益、脸面、人情,只要救赵澄,便会有这三点不妥。”
“左相说的是对的,但我们想岔了”
“现在人情解决了,那就把利益和脸面给解决掉。”
“咱大靖为何要求南周放人为何非要满足他们的条件凭什么”
“暮桥口之战本就是羊庆之先动的手,若是最终撕毁盟约,那也是南周方破坏了规矩”
“赵澄要救,但不是求他们放人,而是要逼他们放人”
“咱大靖驱海寇,镇西域,灭夜丹,还怕他南周不成”
“南周若放了赵澄,暮桥口之战就当做是两国之间的演习。若是不放,那暮桥口之战就是南周向我大靖宣战”
“那我大靖的铁蹄,将横跨渭湖,灭了他们”
轰轰
一阵闷雷响起,慕山岳文泰等人全部跪倒,山呼万岁。
“陛下万岁大靖万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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