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跑来的两人,裴悦立马放下手中的木铲,也不管手上有没有灰,拔腿也跑过去。
在皇陵没那些规矩管束,裴悦就像薛贵太妃说的一样,她又是个鲜活的小姑娘。
“裴霖,贺皓,你们怎么来了”看到亲人,裴悦很高兴。
裴霖停在长姐跟前,没有说话。
贺皓则是大咧咧地道,“本来前些日子,裴霖就要拉着我来,但不是下大雨嘛,就耽搁了两日。等雨一停,裴霖就早早上门找我。他这是怕你在皇陵无趣,特意带上我来陪你。”
在贺皓说话时,裴悦一直看着裴霖笑,伸手揉了下裴霖的发包,“皇陵里可好了,比东宫还好。不过你们那么关心我,我很高兴。”
“谁关心你啊,还不是怕你在这里哭。”裴霖哼了一声,瞧见叶竹在杀鱼,便知道姐姐过得不错,面颊虽然还板着,但唇角不自觉地带了笑意,“皇陵里都是吃素,我让人带了烧鸡和猪蹄来,再烤上几尾鱼,倒是也不错。”
裴霖说完没多久,他的随从才匆匆追来,每个的手里都提着食盒。
裴悦素了好几日,这会看到荤腥,眼睛都直了。
大家一块坐下,等烤鱼的期间,先吃起裴霖和贺皓带来的东西。
“裴霖说,我们这几日就在附近的村子里,白日里可以一块出来玩,一直等你回东宫时,再一起回去。”贺皓刚吃完一块肘子,嘴边泛着油光,笑呵呵地和裴悦说话。
贺皓每日都没事,只要不去太远的地方,也没人管他。裴悦转头看向裴霖,“你出门前,爹娘可知道”
“知道,若是母亲不知道,我哪能出来那么多日”裴霖只吃七分饱,即使在野外,他也坐得笔直,“父亲还特意交代我,说你在皇陵吃不到肉,让我带了个厨子来,就为了每日给你做点吃的。母亲也说了,你在皇陵也好,东宫里的事让太子自个去处理便好。”
说到太子时,裴霖不由加重语气。
他愤愤道,“当初说好的”说到这里,见贺皓抬头,才改话道,“说好了不会辜负你,现在倒好,东宫里的事没完没了。如今少了个王侧妃,还有个向侧妃,没有你在东宫,太子想来快活许多。”
裴霖实在不满意太子这个姐夫,就算是假的,他也不满意。
别人希望自家姑娘当皇后,成国舅国长,裴霖却从来不希望。他的姐姐,不需要去争那些名声,只要活得开心,过得自在,便是最好的。其他的家族荣耀,高官厚禄,都有他在。
“那也不一定。”贺皓刚吃完一块肘子,看裴悦姐弟都不吃,忙把剩下的都拿在手中,“向侧妃是皇后的人,太子一直防着皇后,怕是会烦死,而不是高兴。对吧,裴悦”
没有外人在,贺皓下意识地喊了裴悦名字。
裴霖看了眼贺皓,倒也没纠正,他姐姐本就不是真的太子妃,贺皓这样喊才好。
裴悦拿帕子仔细地擦干净手,“太子确实烦向侧妃,不过他也该被烦一烦。”若不是事情不够多,哪里说得出做真夫妻的那种话。
裴霖点头说是,他不想多说太子的事,便岔开话题谈到了表姐。
本来安莹莹也要跟着来,但临到出发,又说有事不能来。
贺皓猜是惠平郡主要给安莹莹说亲,裴霖说不一定,裴悦也好奇。
三个人坐在一起,光是聊天,就能聊到傍晚。
而这会的李长安,他刚回东宫,就再次收到了向欢欢送来的吃食,还有向欢欢做的鞋袜。每一日,就算他不吃,也锲而不舍地送来。
今日李长安心情不太好,看小安子又提了个食盒站在殿外,进殿后,怒问,“她是看不懂人的脸色,还是脸皮太厚”
福子一听主子的话,便知道主子在说谁,“您别生气,向侧妃一心爱慕您,只是想要讨好您。您若是觉得心烦,往后让小安子直接丢了便是。”
福子也觉得向侧妃没有自知之明,明明知道主子不喜欢,还非要嫁来东宫,这又是何必呢。强扭的瓜不甜,干嘛要如此执着。
李长安坐下后,本想喝茶,却发现茶水滚烫,心烦得又让人去换凉一点的来。
等端来新茶,福子识趣地挑主子爱听的话道,“去皇陵的人已经回来,说太子妃娘娘好像瘦了呢。”
“怎么就瘦了皇陵的薛贵太妃和她素来要好,又不会为难她”李长安还没喝完,便顿住问。
“薛贵太妃对太子妃娘娘自然是好,但您想想,皇陵里没事做,又吃不来荤腥,素久了,胃口便也小了。”福子道。
听福子说完,李长安才想到皇陵要吃素,“这倒是。她和那个贺皓一样,都是馋嘴的,成日里吃素,不说是她,就是黑仔也要跟着瘦了。让她留下黑仔,非要带着一起去。”
福子听主子的语气缓和不少,笑眯眯地道,“不过,太子妃娘娘很快就会回来。您要不要亲自去接回来”
“孤去接她”李长安看着福子问。
“是啊,这次的事,太子妃娘娘受了委屈,如今又在皇陵吃素,若是您能去接她,她一定会感动的。”福子帮着分析道,“姑娘家嘛,总是要多哄哄,哄得开心了,心中便也有您。”
虽说福子不懂主子和太子妃说过的提议,但从主子的态度上,福子觉得,主子心里是有太子妃的位置。只是他主子自小都一个人,没人关心过主子,所以主子也不懂如何关心人。
“谁说要她心里”李长安下意识地想反驳福子,但话说一半,想到他给裴悦的提议,又马上顿住。
刹那间,李长安就感受到自个的面颊变热。
福子听主子说一半就顿住,微微抬头瞟了一眼,见主子耳垂尖尖变得绯红,轻声提醒,“殿下,您要是愿意去,奴才这就去安排人,没几日了。”文網
“让孤想想过几日有没有事。”李长安顿住片刻,好似真的在思索,过了会,低头拿起一本折子,同时用着不经意的口吻道,“那就去吧,应该是有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