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盛夏,放眼望去,草木却是稀疏。
李长安刚前行没多久,就听到前方传来打斗声。
“快点”他知道是裴悦安排的人和吴兴旺的人打起来了。
等他带兵赶到的时候,还真是这样。
吴兴旺被拉扯在一群漠北人的中间,和他们对阵的只有三个人,但这三个人并没有丝毫惧怕,就算受伤,也还是竭尽全力在阻拦庆格尔泰的队伍。
众人看到从沙堆后冒出来的李长安的人,庆格尔泰当即变了脸。
庆格尔泰只有几十人,但李长安有一千兵马。
不需多想,都知道是李长安占上风。
所以等李长安到了后,他们根本打不起来。
李长安的士兵刚围住庆格尔泰等人,就骑马从队伍中出来,“来者何人,为何要劫走我朝重犯”
庆格尔泰站在沙土上,右手握着弯刀,一双鹰眼死死地瞪着李长安,从李长安的衣着上,他就能确定李长安的身份,但李长安却问他是谁
“我乃漠北三王子,你见到我不下马,这就是你们晋朝的礼仪吗”庆格尔泰不爽道。
“咦你是漠北三王子”李长安面露质疑,“抱歉了,我还真看不出来,原以为是一群匪盗呢。既然你说你是漠北三王子,那我问你,为何要劫走我朝重犯是漠北另有所图还是你们早有勾结”
庆格尔泰抿唇不说话,他环顾一圈四周,可以很明确地知道他打不过李长安。
但是他也认定,李长安不敢动他分毫。
转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吴兴旺,若不是为了吴兴旺,他也不用特意涉险。
既然跑不掉,又打不过李长安,庆格尔泰对吴兴旺动了杀心。
他没回答李长安的话,而是转身朝吴兴旺走去。
吴兴旺看到走来的庆格尔泰,拼命摇头,求饶道,“三王子,我对漠北忠心耿耿,也曾立下汗马功劳,您别把我交出去好不好若是到了雍王手中,他必定要我生不如死。”
说着,吴兴旺给庆格尔泰跪下了。
吴兴旺双目猩红,布满了血丝,眼底一片青黑。
光是看他面色,就能知道吴兴旺这几日都没休息好。
在他们对面的李长安,没得到庆格尔泰的回答,给听书使了个眼色。
听书马上搭起弓箭,“王爷,漠北这个三王子态度嚣张,一个解释都不说。属下瞧着,干脆一箭射杀他,送他去见阎王好了。”
李长安冷冷道,“你要送他见阎王,你自个也得见阎王。”
好歹庆格尔泰是个三王子,现在是漠北理亏,如果他们杀了庆格尔泰,那就是他们不占理,等同于和漠北宣战。
而一心想要杀吴兴旺灭口的庆格尔泰,并没有注意到听书举起的弓箭。
他快步走到吴兴旺边上,一句废话都没有,拔出佩剑朝着吴兴旺刺去。
只是庆格尔泰的右手刚抬起来,就听到“咻”的一声,一支羽箭从他身后飞射而来,穿透他的掌心。
“啊”“漂亮”
同时响起两个声音。
庆格尔泰看着自己的掌心多了个血窟窿,握住手腕,转身大声怒吼,“李长安,你竟然敢伤我”
他手上的血,滴在吴兴旺的面颊上,仿佛在吴兴旺的脸上灼烧起来,吓得吴兴旺连连蹬腿后退。
但庆格尔泰这会并没有空注意吴兴旺,他被刚刚那支箭彻底激怒,迈着大步朝李长安冲了过去。
听书立即护在主子跟前,再次拉弓,对准庆格尔泰,“你再过来一步,我的箭可就不留情了。如果不是你要杀吴兴旺,我也不会射箭。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三王子,只要你敢对我家王爷出手,我就要了你的小命”文網
庆格尔泰的母亲身份尊贵,他自己又比较受宠,长到那么大,何曾受过此等侮辱,当即就拔刀,要和听书拼命。
听书哪里会怕,哼哼地抬头去看庆格尔泰。
直到李长安让听书退到边上,听书才斜了庆格尔泰一眼。
“三王子,我的属下没读过什么书,他不懂规矩。我想你应该是懂的,所以你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吧”李长安看着庆格尔泰道,“方才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杀的可是晋朝重犯,若是他死在你手中,漠北可就不是损失十座城池那么简单了。”
提到十座城池,这是故意在羞辱漠北上次败给安旭。
而上次的战役,李长安也在。
庆格尔泰的手已经不怎么留学,但他更加愤怒,等他转头时,却看到吴兴旺已经被晋朝的人抓到,当即放下脸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重犯,我只知道吴兴旺杀害了我的手下,他不死,你们晋朝就是要和我们漠北作对”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你说的。”李长安跳下马,“人已经在我们手中,若是三王子有什么疑义,跟我们回风雪关走一趟也是可以。”
“你要绑架我让我去风雪光,用我当人质,好威胁我的父王”庆格尔泰说到这里,往后退了几步,越发觉得李长安是这个意思,“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回风雪关。你李长安要是虐杀我,你就是漠北和晋朝的罪人,我要用最恶毒的诅咒让你永世不得呜呜”
没等庆格尔泰说完,李长安就冲上前,剑柄狠狠打了下庆格尔泰抬起来的手,另一只手捏住庆格尔泰的下巴。
剧烈的疼痛从下巴传来,庆格尔泰的瞳孔瞪到最大,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长安。这个雍王竟然如此大胆,问责漠北后,又敢对他下这般狠手,真以为他还是太子吗
庆格尔泰想要挣扎,但是没能挣扎开,他的另一只手因为剧烈摆动,再次往外流血,染红了地上的砂砾。
李长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庆格尔泰,他抬手示意听书等人动手,“这里是晋朝国土,你们没有我们的允许,随意进入晋朝地界,还在晋朝强抢重犯。庆格尔泰,是你先目中无人的。”
他特意加重语气,“我不会杀你,但你带来的这些人,一个都走不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