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拉了拉沈易安,没拉动,她回头看着他,“哥哥”
“噗哈哈哈哈”周宇实在忍不住了。
难怪那几年,一听说给宣平郡主找夫子,个个胆战心惊,毕竟做了宣平郡主的夫子不是半夜被打,就是吃坏东西,腹泻不止。
谁都知道,这肯定跟宣平郡主有关,奈何没有证据,大家只得避着。
听到笑声,虞晚转过身来,指着他,“哥哥,这人是谁”
随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听到我们的事了,要不,把他解决了吧”
周宇立马噤声,我去,这宣平郡主这么猛的吗
“郡郡主,我什么都没有听到,而且,我们是一伙儿的”
虞晚歪着头,思考了许久,“那放过你吧”说的有点不情不愿,随后坐在桌前,又从包里拿出了一瓶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八壹
两个少年都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动作豪放,直接拿瓶子喝。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不知该拿她如何
周宇:“将军”
沈易安挑眉,“喊我做什么你行,你上啊”
“不是,我就是想问,她这包里到底有多少酒”
沈易安沉默,他哪里知道,这少女的包他看过,就是个普通包,可从她拿出来的东西来看,却又不同寻常。
周宇捂着脸,肩膀抖动的厉害,“那我先走”
说着不待沈易安回答,便溜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拍了拍胸口,长叹一口气,“好险,好险,幸好我跑的快”
那可是宣平郡主耶,谁能搞得定她
沈易安坐到虞晚身边,夺过她手里的酒瓶,“不可再饮了,你今天喝了不少了”
虞晚手里没了酒,就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哥哥,我想家了”
沈易安瞳孔猛的收缩,随后摸了摸少女的头,“那就回吧,我找人送你回去”
想想也是,这少女出来已久,卫所条件简陋,这么长时间以来委屈她了,可她从不曾抱怨过半句。
恍惚间,听到少年这样说,虞晚摇了摇头,“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喝醉了以后,情绪容易放大。
虞晚看着窗外的月亮,收不回目光,也不知老头子,老虞,妈妈他们怎么样了,她突然失踪他们应该很难过吧
当初就不应该跟老头子闹脾气,老老实实的进医院上班,别管它中医还是西医,现在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们还好吗
许是少女周身的气息太过低沉,无人开口说话,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
少年长长的叹了口气,“别难过了,我让人送你回长安。”
“不回”少女转过头来看着沈易安。
沈易安挑眉,刚刚还说想家,现在走不回了,这少女真真是太难懂了。
“家不在长安。”虞晚又开始看着月亮发呆。
“不在长安那在哪”沈易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你家不会是在月亮之上吧”
虞晚猛的回头,站起身来,举起手,开始摇头晃脑,“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昨天遗忘风干了忧伤。
”
门外,周宇正在偷听,想看看将军如何安抚住虞晚,不曾想又听到了虞晚鬼哭狼嚎的歌声,吓得他捂着耳朵就赶紧跑。
太可怕了
这宣平郡主的歌声是真的要人命,想想还在屋里的沈易安,周宇在心里默默替他点了根蜡烛,阿弥陀佛,将军受罪了。
屋里的沈易安面色铁青,眉头紧锁,他扶额,真是,要了老命了。
就在沈易安打算叫她停下时,她自己突然没了声。
她紧紧抱住沈易安的手臂,脸在肩上蹭了蹭,“老头子,中药入门基础我已经牢牢记住了,倒背如流,我背给你听。”
“中药有四气:寒、热、温、凉,五味疗疾,各有千秋识药须全面,勿忘归经,气、味不可孤立。对症下药,注意升降与沉浮中药配伍有七情,单行、相须、相恶、相畏、相使、相反与相杀”
她摇了摇沈易安的手臂,“老头子,你看我都记住了,我可不可以不去武馆了那教练打得我好疼啊”她说着说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易安皱着眉,垂眸看着抱着他手臂的少女,虞院判对她这么严厉的吗她说不想去武馆,可她的武功不是她哥哥教的吗为什么说是去武馆
“老头子,我不想做传人了,做传人好累啊,我就做个普通的医生好不好”
她眼巴巴的看着沈易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模样,沈易安直接气笑了。
传人他知道,可医生是什么
算了,先安抚住她吧,沈易安无奈道:“行,不做就不做吧”
只见她松开手,扑到沈易安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把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抬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沈易安,你怎么跑我梦里来了”
沈筠挑眉,这姑娘酒品怎么这么差酒品差劲就算了,他还喜欢认错人,一会儿换一个,搞得人根本跟不上她的思维。
沈筠试图把她推开,“赶紧松开,回去睡觉了”
“我不。”虞晚梗着脖子,叫嚣道:“你都在我梦里了,还这么凶,来,小妞,给爷乐一个”
说着,她抽出一只手来,挑起沈易安的下颚,勾唇浅笑,语气轻浮。
沈易安额头青筋跳了跳,“虞晚,你给我站直了”
沈易安扶额,这一个晚上,又是当哥哥,又是当老爷子,现在终于可以做自己了。
下次,坚决不能让他碰酒
少女扁着嘴,“你凶我,你还在凶我。哇”
“你个负心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远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还说来西南请我吃好吃的,嗝不对,你说的是我的伙食你包了,结果呢,我就受了个小伤,你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我,天天给我喝白粥,肉都不给我吃,我要告诉我舅舅,你虐待我”
看着少女边哭边打嗝,还一个劲儿指控他不给她吃肉,沈易安气笑了,看来这碗白粥要被她记很久了。
忘不了,也好
远远的巡逻队就听到了虞晚的哭声,大家面面相觑,大腿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