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静大师见了行癫,恍若淘气小姑娘见到久违的大哥哥,用粉拳使劲捶打着他瘦弱前胸,又哭又笑着说道:“仁哥儿,你咋这样狠心呀撇下灵儿一个人这么多年一个人,你在这山里快活逍遥你不是说要护我一辈子吗你说了话不算”说着又用拳头狠狠擂了行空前胸两下。
那行癫一面躲闪,一面咧开大嘴苦笑着说道:“灵儿妹妹,贫僧虽已出家,但是佛祖说不可欺妄,贫僧说话还是要算话的”
三个小的何曾想过这觉静大师二十年面壁,勘破世情,抛开这万丈红尘遁入空门,还有今日这小女儿情态,不觉得暗暗动容。
觉静大师回眼一扫,见三个晚辈在旁侧聊天,但依然不时往这边偷瞟一眼,知道方才情景不免落在了他们三人眼里,不由面色酡红泣笑道:“这么大年纪了,还这样惹小辈笑话静真、阿波、巽儿儿,还不过来见过你们师伯行癫大师”
静真巽儿就过来和行癫一一见礼,行癫扶住两人二人说道:“你们都不要客气,佛曰众生平等,你给我行礼,我要再给你们回礼,挺麻烦的大家都省省吧”
阿波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还是过来向行癫行晚辈弟子礼,“晚辈弟子见过行癫大师,大师你可有礼物回馈给我”
行癫回了一礼说道:“我已把最贵重的佛门礼物馈赠给你了请收下吧”说着两手空空托着捧到阿波面前。
阿波噗嗤一笑:“你这和尚妄为前辈高僧,怎么忘记了佛祖教诲”
“阿弥陀佛,身为佛门弟子,怎么会忘记了佛祖教诲哪”行癫反问道。
“你两手空空,说要送我最贵重的佛门礼物,我怎么看不到呢你不是犯了欺妄之罪吗”阿波得意一笑问道。
“老僧诚心诚意地把我们佛门三宝送给你了就请收下吧”行癫大师清矍面上绽放了一丝笑容。
“什么佛门三宝我没有看到呀”阿波巽儿同时露出不解的笑容。
你这和尚这样不靠谱呀看他这破旧的麻布袈裟都褪了颜色,脚上穿着的芒鞋也露出了脚趾头,恐怕你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才这样大言欺妄
“阿弥陀佛阿波,你行癫师伯已把佛门的佛、法、僧三宝送给了你,大师看中了你,在试你的佛性,你要善自珍藏呀”觉静大师会心一笑对阿波说。
阿波顿时蒙圈了,挠了挠头皮问道:“大师,什么是佛门三宝哪”
“佛门三宝就是佛、法、僧,也就是觉、正、净,就是要自性觉、自性正、自性净这是做到皈依的真妙法谛,是没有修炼法门的”觉静大师解释道。
阿波听了气的陡然色变,“你这老和尚小爷嘴还要用来吃蹄髈,眼睛还要观美景、看美女,耳朵还有用来听曲听戏哪可不想搞什么皈依你们是皈依我佛,阿波我皈依我心这红尘万丈、热热闹闹、红红火火,我阿波就要轰轰烈烈走一遭”
行癫听了面色从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红尘万丈也是修行,切记诸恶莫作,诸善奉行,缘分一到,自然自证自悟”
“大师,听了你佛门三宝,弟子有所感悟,与我归元功法的修炼颇有启发”巽儿接着就把自己修炼归元功的心得体会和行癫、觉静说了一下,两人听了连连点头。
“巽儿,这也是你的缘法,其实我们禅宗祖师菩提达摩面壁十年,就是以武正道,不仅佛法精深,自成一家,而且武学通玄,一苇渡江,自古万物一理,曲径通幽,修行途径万千,但殊途同归,这也是九九归一的功法真谛”行癫接过话题,俨然一派武学宗师,哪里还像先前那位疯疯癫癫的落魄僧人
巽儿接过行癫肩上背篓,只见竹篓里是一小袋小米,二斤粟子和半斤盐巴,还有二两豆油,觉静看了鼻子一酸,眼眸悲愁,怅然叹息,这就是仁哥儿的修行吗
巽儿想要再去杂货店里买些米面、鸡蛋背进山里,岂料行癫拦住巽儿,“不要多带东西,我也该离开此地了”
“为什么大师,是我们扰了你清修了吗”巽儿不禁有些不安地问道。
“非你之过,他们从福建莆田追到少林嵩山,又追到这腊山老虎洞,怎会轻易罢休”行癫说道。
“他们是谁为什么对一个出家人苦苦相逼”阿波听了问道,和巽儿一边背着背篓爬山一边望着行癫。33q
“行癫大师俗家姓高,是闯王高迎祥后人也就是闯王李自成的娘家侄子你明白了吧地藏殿和大清皇帝不会放过他的”觉静大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
“大师一个六根皆净的出家人,他们为什么穷追不舍呀”巽儿不解地问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知道吗”觉静用手抚了抚阿波的肩头说道。
风驻雨停,空气格外清新,山溪蛙声一片。
山林苍翠深邃,山道陡立崎岖难行,天方雨过,山道陡滑,阿波和巽儿背着竹篓不禁额头见了汗珠。
行癫抢过来了两个背篓,左右双肩各背一个,巽儿想要一个竹篓自己背上,那行癫转过面看着他,“我的背篓我自己背,你的禅你自个参,明白吗”
阿波听了白了行癫一眼,“师兄,让他自己背着,还不领情了哪累死他也没人怜惜,这个倔强的老和尚”
巽儿笑了笑对阿波说道:“师弟大师在诚心点化我们哪他意思是让我们自修自证佛道可传,佛法自证”
行癫对着巽儿捻须颔首微笑,突然背着两只竹篓加快了脚步,仿佛山中敏捷猿猴一般,攀山登岩如履平地,转瞬间把觉静等四人落在了身后好远一段路程。
阿波巽儿这才如梦方醒,这位行癫大师原来是位深藏不露的禅武双修的高人哪
如此攀过了几道山梁,又翻了两道陡坡,前面赫然是一片茂密松林,进了林子深处,阿波巽儿加快脚步赶上行癫,已是满身湿透,正想喘口粗气,突然山林窜出了一股狂风,接着是震动山川的怒吼,“哞哞”两声,声振林樾,整个山林子都跟着颤动不已。
吼叫声把巽儿四人惊得心脏狂跳不已,“不好有老虎”阿波在江边山林里长大,不由惊叫出声,四人身上顿时一冷,汗毛孔都炸了起来
四人余悸未定,巽儿只听耳畔“嗖”的一声,一只浑体雪白的白额猛虎猛然间从林间一块岩石上窜飞出来,带起了一股狂风,把林中的落叶都旋了起来,只见它张着血盆大口,伸展利爪,扑向了叶巽。
巽儿匆忙中向前一滚,白色恶虎从头顶“嗖”的一声跃过,又猛然间掉过头来,前身蓄势下伏,低声咆哮着,用幽蓝色圆眼盯视着叶巽,随时要发动下次攻击。
巽儿只好取下背上墨剑,面对这山林之王,巽儿可不指望它会口下留情,一着不慎,就会落个非死即伤的下场
“大猫不要聒噪吓坏了客人”只见行癫走上前去,厉声呵斥了一声。
他伸出手掌摸索着那白虎的头顶,白虎仿佛一只大猫一样乖乖俯卧下去,用粉红色长舌舔舐着行癫的粗糙手掌,恰像家养大猫一样乖顺无比
“我的天这是什么操作我说师伯呀你这手驯服大家伙的本事可就盖了天啦教教我咋样我拜你为师”阿波谄媚地凑过去笑嘻嘻地对行癫说道。
结果还没到行癫身侧,只听那大白猫“嗷”地咆哮了一声,吓得阿波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巽儿等人也是浑身一冷,只见那行癫用手掌轻轻摩挲了一下大猫,在它耳边轻轻嘟哝了几句,那大白猫又乖乖地俯下来身去。
“现在,你可以像我这样轻轻摩挲大猫头皮,它就会慢慢认可你了”行癫像慈父一样,用手掌轻轻抚摸着他乖顺的儿子大猫。
果然,阿波蹑手蹑脚地靠近大猫,躲在行癫身后,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抚摸了大猫几下,大猫回过头,用舌头舔舐了阿波手心一下,那粗糙的舌头划过阿波的手心,阿波感觉就像被粗毛刷拉过一样,又痒又麻的舒爽无比,发梢都直立起来,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种快乐感觉真的无人能懂
四人一猫跟在行癫大师后面,钻进松林里一处山洞,只见这山洞低处一人多高,高处约莫过长,山洞上面还有一道一尺宽的缝隙,从缝隙里透进淡淡的日光。
行癫大师走了没两步,又有一只半人高的白色大猫突然把行癫扑倒在地,扑在行癫怀里对着行癫又亲又舔,撒欢打滚,亲昵撒娇,原来这是一只白色的小虎仔,那只大猫跑过去,用爪子拍了那虎仔两下,它才乖乖跟在大猫身旁
“这只大猫去年冬天产仔后,被扑兽夹夹伤,奶水不足,贫僧给大猫治好了他腿上伤口,又在山下买了一只母羊喂它母子羊奶,他们才活了过来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冬天他们给我取暖还有一只雄虎,它应该出去捕捉猎物去了”行癫抱起虎仔说道,那虎仔用粉红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行癫的清矍脸庞。
「我本墨侠,手持墨剑三尺三
扫出人间四月天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尚同尚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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