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手里的大铁锤要扔出去时,身体骤然一阵紧绷,力气泄了大半。
“项将军,是我赢了。”
张君临手里仅剩的长棍,穿透了项鸿的咽喉。
一棍封喉
他握紧棍子的双手还在颤抖。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自脚下涌入身体之中。
这次对战,是他险胜一招。
“你噗”
项鸿喷出一大口血,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望着自颈间不断涌出的鲜血。
十分后悔。
是他轻敌了
早知道张君临最后的杀招不是靠着半截镰刀而是棍子,他哪怕放弃反击的机会,也要先将这把长镰刀从头至尾给击碎
可是,他想不明白。
为何张君临在最后一击时,已使用完全部的力量。
连长镰都不能近他身,却能够将不锋利的棍子击穿他如硬甲般的身体。
“为什”
不等项鸿说完。
张君临抽出棍子。
项鸿失去支撑的身体和大铁锤从城墙高度向下坠落。
大铁锤正好位于项鸿的胸口处。
轰
在项鸿和大铁锤一齐坠落后,地面上多了一滩软泥。
西楚大军面对如此突变,瞬间鸦雀无声。
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项将军,你是想问为什么我的体力耗尽不仅能够还原,还比之前更强了吗”
张君临看向皇庄的方向,狡黠一笑。
这次险胜全靠南风和知意两个姑娘听从他的命令继续割草,没有懈怠。
在他感受到力量即将增加之际,做出最后一击时全力以赴的假象。
成功骗过了轻敌的项鸿。
“长姐,等我杀到西楚大军后方,咱们两面夹击”
张君临战胜了项鸿,但事情并没结束。
他身形轻巧地落地后,举起手中的齐眉棍朝着那些扣押滁县百姓的西楚士兵拦腰扫去。
因为项鸿的死而处于极度震惊中西楚士兵,呆若木鸡地站在当场。
不仅没有还手之力,连防御姿势都没来得及做。
就被棍风卷起数丈高,自由落体砸向了项鸿所在的坑里。
砰砰砰
张君临的棍法又快又准,还带着凌厉的凶狠。
出手直取要害,毫不留情。
原本生于和平时代的他没有经历过战争,对于杀人还是有一定的负罪感。
但看到项鸿视南越国百姓性命如草芥的做法,他深知。
慈不掌兵
乱世中想要保全自己重视的一切,该出手时绝不能手下留情
“你们快去城门口。”
在解决了负责看守的最后一个西楚士兵后,张君临将捆绑在众人身上的绳索解开。
他来到撞刀而亡的老者面前,深鞠一躬,弯下腰将老者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拖着棍子朝着整军要撤的西楚大军走去。
这时,刚得到自由的滁县百姓们,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我们定当铭记在心。”
“太子殿下,我郑老二虽然被西楚的贼兵斩断了一条手臂,但我好歹是武者二阶,我随你一起前去杀”
义士的话还没讲完。
张君临手里的木棍朝着地面劈去。
“呼”的一声狂风突起,卷起地面的青草,犹如一道绿色飓风打着旋朝西楚十万大军刮去。
“啊”
“救命”
“快拉住我”
狂风向前方推进三百米远。
狂风所到之处,将没来得及撤退的近百西楚将士,连人带马随风卷起。
当狂风停歇,那些士兵从天而降,以各种诡异的姿势瘫在地上,血流不止。
死伤惨重
想要一起反击西楚大军的义士,瞬间失声。
强
太强了
寻常武者很难与这样的强者并肩作战。
“撤”
“快撤”
面对张君临犹如虎入羊群般大杀四方,西楚大军也顾不得这些俘虏,朝着南越百姓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完戏就想跑迟了。”
张君临身体似箭疾射出去,挡在了最先撤退的西楚大军前。
他可不主张什么“穷寇莫追”,就算不能斩草除根,他也不会放虎归山。
手里的长棍对着虚空处一挥,不论骑马的还是步行的西楚士兵全部后退,挤作一团。
给他留出一条宽敞大道,掀倒一地西楚士兵后,绕到他们的后路。
“随我冲”
张君缘见状,连忙飞身下城楼。
“杀啊”
早已在城门处等候多时的南越将士和义士们,在城门洞开的瞬间,鱼贯而出。
因项鸿之死而士气暴涨的两万余南越将士,就像奔驰在原野上的狼群。
与张君临前后夹击,将西楚剩下的败寇,堵在城楼下不大的空地上与其厮杀,一个能打十个
不过片刻之间,杀得西楚大军丢盔弃甲。
剩余挤成一团的五六万余人,面对着两万余众也没有了战意。
“我们降了吧”
几个被挤在正中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也不知道谁先开口提议投降,剩下的都附和起来。
“对,降了吧。”
“据传墨皇后优待俘虏,可不像咱们将军,降者为俘,肆意杀戮,想来她的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们的项将军刚才可能是诱降。
但张君临可是拥有一个歼灭上万将士的实力。
再加上那群红着脸、绿着眼的南越民与兵们,他们不降,只有死路一条。
嘶啦
也不知道谁带头,从里衣里撕下一块白布。
剩下的也全部效仿,举白而降,跪倒在地。
“我们投降”
“降者不杀”
张君临本来也没打算全歼十万大军,以免引来西楚更肆虐的报复。
有投降的大军正好拿来当谈判的筹码。
“降者缴械,根据武者等级重新列队,列出名单来,我也好和你们的皇帝陛下交涉归还俘虏一事。”
张君临特意画了个大饼。
知道有望归还俘虏,西楚将士自然本着求实的心态,按照他的要求,从普通士兵到武者各阶严格划分起来。
毕竟,越是高阶武者,越容易让西楚皇帝下血本归还。
谁也不会隐瞒实力,井然有序地登记造册。
“皇弟你可无恙”
张君缘穿过大军,驾马而来。
一下马,便飞身冲到张君临的面前,上下仔细地打量着。
“长姐,项鸿的大铁锤没砸到我,我没事。”
其实张君临胳膊承受了数次重力后,刚才挥动几下棍子已到极限。
光靠南风和知意收拾草堆恢复力量已然不够。
可面对着刚刚投降,还虎视眈眈的西楚十万大军,他必须要硬撑下去。
“没事就好皇弟,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张君缘红着眼眶,神情无比自豪地笑了。
“母后在天有灵,知道你继承了她的衣钵,一定会开心的。”
是吗
张君临想到李承乾数次找理由拒绝原身接触先皇后留下的功法。
暗中将功法传授给现皇后的儿子们。
没当众解释他感情的其实是“种田之道”。
“长姐,我有点累了。”
张君临指着还在登记的西楚一众俘虏。
“我把中三阶的全部带到皇庄去,在我眼皮子底下,他们掀不起风浪来。”
“好,剩下的我来负责,把他们全部赶到东山去挖矿”
张君缘对待这些俘虏不打算留情面。
西楚国是交换俘虏还是再次派兵攻打还两说。
若不是担心惹怒西楚国会遭到灭国的报复。
她绝对不会留着这些欺凌手无寸铁的南越百姓的敌兵
“长姐说了算,我先带人走了,有事再联系我。”
张君临刚往城门方向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
“对了,有件事忘记问长姐了,皇族弃城而逃,像大皇子二皇子他们名下的私田和皇田,还有那些权贵家的私产,我是不是能使用”
“你要那些做什么”
张君缘不解。
这次皇弟打了胜仗,解决了金陵之危还树立了威信。
从此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总不能还天天挥舞着锄头除草种地吧
“我这不是给俘虏们找些事做,反正那些地没人打理也会荒废。”
“皇弟言之有理,如今你是皇太子还有监国之权,一切你说了算。”
那可真是太棒了
张君临得到满意的答复,兴高采烈地去按名单清点人员。
中三阶的武者,已能够使用天地道法融入武力中,一刀能够劈开千斤巨石。
普通的绳索捆绑轻易便能挣脱。
张君临也没打算束缚他们,像赶羊似的,将他们往皇庄方向赶去。
路过集市,张君临买了一麻袋肉包子。
随着包子入肚,流失的体力快速补充回来。
有个想搞小动作的五阶中品的将领,直接让他废了手脚,打趴在地。
成功震慑住了剩余的一百零八个俘虏。
为保小命和实力,他们只能对张君临言听计从。
残阳如血。
御辇停在渡口处,张承乾面色复杂地看向来时路,不时地叹息一声。
“太子和大公主为国捐躯,待日后回归金陵,朕必按照最高规格的葬仪将他们二人葬在墨皇后身边,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陛下慈爱,他们定当感念不已,佑我南越。”
皇后假惺惺地恭维着。
与大皇子二皇子一道,焦急地朝西边看去。
丧报,怎地还不来
“报”
“金陵急报”
张承乾腾地一下站起来跳下御辇。
皇后以及众皇子公主们闻言皆翘首以盼。
许多人毫不掩饰内心的幸灾乐祸,面露奸笑。